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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冷了幾分,沉默了良久才說:“如果女主角換人的話,我也不配了。” 陸熠方“啊”了一聲,徹底傻了…… 什么情況? 第三十五章 深夜的住院部有些森冷,從盤著枝蔓樹藤的長廊里走過,隨安然摸著手腕,心思卻飄忽不定。 腕上仿佛還有他的溫度,以及那一串小葉紫檀的清潤觸感。她微微用力,指甲叮到了rou里都還無所知覺,只快走到門口了,這才步子猛地一頓。 想起溫景梵剛才離開時的修長背影,映著那路燈,讓她想不顧一切地沖上去。可是她不敢…… 他點到即止,她便更加怯步不前。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只有擁有才會失去,若是體會過擁有他的感覺,哪一天她握不住了……是不是也會破碎得人生都不完整? 想著想著,頓時難受得像是渭了檸檬汁,酸得胃里一陣抽痛。 淚意上涌間,她仰頭往上看,眨了一下眼,只覺得眼睫微微濕潤,喉嚨里像是浸了水,呼吸發(fā)嗆。 就這么平息了片刻,她伸手揉了揉臉,確認(rèn)自己一切正常后,這才抬步往走進(jìn)去。 等回到病房,黑漆漆得只有窗外的月光正落在床尾。 她合上門,正準(zhǔn)備窩在沙發(fā)里將就一晚,卻聽床上傳來細(xì)微的動靜,隨即便是安歆微微有些沙啞的輕柔嗓音:“景梵走了?” 隨安然被嚇了一跳,走得近了才發(fā)現(xiàn)安歆還沒睡,正微微撐著身子靠著床頭。她走過去調(diào)整了下枕頭的位置讓她靠得更舒服一些,抬手去開臺燈:“媽,你還沒睡嗎?” “心里有些事,便睡不著?!卑察兆∷氖趾妥约旱谋葘α艘幌?,唇邊的笑意越發(fā)柔婉:“以前你的手只有我一個掌心大小,現(xiàn)在都和我一樣了?!?/br> “我長大了啊。”隨安然挽住安歆的手蹭過去,輕輕靠在她的懷里。 這種安靜的只有兩個人相處的時光,臺燈的燈光似乎都被揉成了昏黃的紙頁,溫柔得人心都在一點點融化。 她好久沒有依偎在安歆身邊撒嬌,此刻握著她溫暖的手,神思被牽動,慵懶地靠在她的身旁什么都不想動。 這才是她能全身心依賴的人。 “你上來,和我說說話。”安歆輕拍了她一下,笑意不減。 隨安然眨了一下眼睛,剛想再蹭一下安歆的手心,卻驀然一僵……這蹭腦袋的習(xí)慣不是梵希專屬的么,才幾天啊,她這就潛移默化了…… 她默默地發(fā)窘,一言不發(fā)地脫了鞋子爬上病床側(cè)躺著,仰頭看著安歆不說話。 被子有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并不算好聞。她輕嗅了嗅,剛想開口,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便是“叮咚”一聲輕響,她越過去拿手機。 是陸熠方發(fā)來的微信。 她眉頭微微蹙了一下,解鎖劃開。 陸熠方:隨安然同志,你真的要辜負(fù)我嗎?【可憐兮兮】 那表情圖片看著著實委屈,隨安然想象了一下這種表情出現(xiàn)在陸熠方臉上的樣子,頓時彎唇笑了起來。 人和人之間的際遇其實很奇妙,不認(rèn)識之前,他即使在你面前出現(xiàn)了一百次你也從來印象。可一旦認(rèn)識了,無論在哪里,總是能留意到。 隨安然認(rèn)識陸熠方之后,除了電視報紙微博等各種媒體信息能聽到他的鼎鼎大名,就連自己的同事在下午茶的時候都會談?wù)摰剿?/br> 但一致的評價都是——不茍言笑,冷面導(dǎo)演。 可誰知道他私下里竟然有這樣的一面,能插科打諢,能逗趣搞笑,可以瞬間拉近距離,讓人覺得他不過只是身邊一位很普通的朋友而已,只是他的工作,恰好是導(dǎo)演,還是位事業(yè)有成蒸蒸日上的導(dǎo)演。 其實他和溫景梵給人的感覺都是一樣,不熟悉的時候只是遠(yuǎn)觀便會讓人覺得他如同站在神壇上,遙不可及。一旦相處過,才發(fā)現(xiàn),他溫潤如玉,細(xì)心又妥帖,總能恰到好處的照顧你全部的情緒,讓人如沐春風(fēng)。 安歆見她笑起來,眼睛也是緩緩一瞇,說道:“我看今天陪你過來的男孩子挺好的,你們是不是在相處?” 隨安然眼神一閃,搖搖頭:“沒有,我們只是朋友?!?/br> “哦,這樣啊?!卑察粲兴嫉攸c點頭,見她垂頭不說話,又慢悠悠地補上一句:“可我看你挺喜歡他的?!?/br> 隨安然:“……”她表現(xiàn)的有這么明顯? 安歆看出她此刻的想法,手指順了順?biāo)拈L發(fā),斟酌了下才問道:“你現(xiàn)在也該談戀愛了,不然我還得替你cao心終身大事。” “你不說安排了相親對象給我見嗎?我這次回來,打算不走了。” 安歆的動作一頓,眸光微閃,抿了一下唇角并未接話。 隨安然久久沒聽到她的回應(yīng),抬頭看她一眼,小心翼翼地:“我回來陪你,你不高興嗎?” “自然是高興的,你向來有自己的主意,我也干涉不了,想怎么做便由著你。但我表明一下我的態(tài)度,如果就因為擔(dān)心我身體的原因大可不必要就放棄A市你好不容易得來的這一切,我們彼此都有自己的生活?!?/br> 我們彼此都有自己的生活。 大概很少會有母親是這么對孩子說的吧?可是安歆從五年前就一直在跟她強調(diào),不要受到她失敗的婚姻影響,也不要因為這段黑暗,便偏離她原本的軌道。 只要是安然想做的,依然可以放手去做。她不會是牽絆,而是隨安然休憩時的港灣。 只是哪有可能不影響?反而是她這副姿態(tài),才讓那已經(jīng)結(jié)痂的傷口從根底開始腐爛。 一個女人,在最好的年華嫁給他,為他綿延子嗣,賭上了這一生。從嫁給他開始便在燃燒生命,可感情依然還是說破裂就破裂,她油盡燈枯時,他的舍棄無論是何原因都已經(jīng)是不齒。 她守著回憶度日,孤身一人,病痛時都沒人候在床側(cè)添水倒茶。而那男人早已再娶,紅袖添香。 不是安然心結(jié)太重,只是這樣的對比讓人覺得不公和委屈。 她并非沒有看見他們曾經(jīng)的樣子,也并非沒有經(jīng)歷他們分手時的樣子,怎么可能說不影響,它就可以不存在? 她這一出神,兩個人就是寂靜無話。 隨安然按鍵給陸熠方回復(fù):“抱歉。”并未解釋什么。 陸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