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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即將要走過,卻突然折返回來的杜依然。 更是全程目睹了她在門口蹭干凈腳底的樣子,不由生出些許興味,略微瞇起眼來。 這種雨天,在這樣美麗得像是鋪陳開的畫卷一般的古城里,無論看什么都帶上了三分弱柳之姿,雍貴的古意。 只這個女人,簡單的一件白t恤,上面端端正正映著粗糙的“l(fā)市”兩個字,下面一條發(fā)舊的牛仔褲……就算他在心里怎么美化都有些無能為力。 他微微坐直了身子,看向她。 她似乎對那些傘很感興趣,在柜臺上草草地看了眼印石,便繞去展示柜前看雨傘:“老板,這個賣嗎?” 她問道。 陸熠方微挑了一下眉:“想要?” 她依然背對著他,但是點了幾下頭,動作雖然不明顯,但陸熠方看得仔細,自然看見她晃動了一下腦袋。他抬手輕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想了想,說道:“這件事問我沒用。” 她終于轉過身來,直直地看向他。 她的膚色很白,看上去很少接觸到日光一般,有種不太自然的白皙。眼睛很亮,鼻子很挺,嘴唇微微翹起…… 說實話,以陸熠方縱橫娛樂圈多年的審美來說,這樣的五官每一樣單看都是平平無奇,可放在她這張臉上卻有種說不出來的舒服,算不上精致,但細看下來,又是秀美兩個字不足夠形容的。 這種十分具有辨識度的長相……還真的是蠻符合他下一部劇的女主角。 杜依然被這種略帶審視的目光打量了一圈有些不悅,但終究也沒說什么,只是轉身便要走。 陸熠方有些不解:“你不想要傘了?” 杜依然步子頓了一下,就站在門邊看著他:“你又不是能做主的人,既然老板不在,我改日再來就是?!?/br> 陸熠方來了興趣:“整個店里就我一個人,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老板?” 杜依然有些嘲諷地看了他一眼……她知道用這種表情有些不禮貌,只是她有些控制不?。骸叭绻覜]認錯,你叫陸熠方,本職是導演。” 陸熠方顯然是沒料到是自己被認了出來……但這種微妙的感覺之后第一個闖入腦海里的卻是這位姑娘現(xiàn)在的表情—— 似乎對于他并不怎么感冒,甚至有些排斥。 他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茶,問道:“這樣就判定我不是這家店的老板?” 杜依然被他問得有些無奈,反問:“這個問題有意義嗎?”一點技術含量也沒有好嗎? 她話音剛落,后面的簾子就被掀開,一位老者走出來,看見杜依然的時候微點了一下頭,招呼道:“隨意看看?!?/br> 說完,又轉向坐在太師椅上的陸熠方,把手里拿著的小盒子放在了玻璃柜臺面上:“你的印石好了?!?/br> 陸熠方卻未動,目光還是落在杜依然的身上,微微打著轉。 杜依然原本還在看展示柜上的傘,被他那灼熱的視線上上下下的掃描了幾圈,終于有些忍不住了,轉頭瞪了他一眼,干脆地離開了。 陸熠方“嘶”了一聲,一時不知道該稱呼她這種反應是“落荒而逃”還是“拂袖而去”,雖然他的理智告訴他,后者的可能性很大…… 雨下得有些大了,她沒走幾步,就被淋得身上都是水跡。她皺了皺眉頭,一天的好心情在此刻終于消耗光,她快步跑到橋后的涼亭里躲雨,覺得渾身都冷颼颼的。 l市除了橋多便是水多,她打小在北方長大,來南方卻是第一次,也是第一次看見南方這么纏綿溫柔的雨,一下就好像沒了日夜,天昏地暗一般。 雨水落下來,在河面上濺開一朵朵水花,泛著一圈圈的漣漪,水面碧波蕩漾,映著岸上的石橋,岸邊的柳枝葉,美得就像是入了畫,讓人心曠神怡。 她看著看著,心便靜了下來,抬眸遠遠看去。卻看到不遠處另一座相鄰的橋上正徐徐行來一個人,撐著把黑色的傘,走得不緊不慢。 她瞇了瞇眼,看得仔細了些。 雖然只能看清個面部輪廓,但是依稀能分辨出是誰。他整個人似乎都融在了這片景色里,染上了水墨的淡淡的香氣,執(zhí)著傘上橋的姿態(tài)都美得能夠載入畫冊。 杜依然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嘴里“嘖嘖”有聲:“我的審美……應該是正常的吧。” ****** 隔日醒來,杜依然問了旅店的老板,又查詢了半天的天氣預報,總結出——她這場在l市的旅行怕是要一直和這雨纏纏綿綿了,誰讓她挑的梅雨季節(jié)來! 她又在l市停留了一天,買了把傘就著濕漉漉的青石板逛了一天。 有人說江南水鄉(xiāng)美不勝收的是冬景,白雪皚皚,覆蓋著古城,像是走進了時光里。又有人說江南水鄉(xiāng)最美的時節(jié)是雨季,溫度適宜的時候,一壺暖茶,執(zhí)一本書在躺椅上,臨河而坐,聽著雨聲,能感覺時間都放慢了。 杜依然按著后者的標準試了一下,沒一會就被凍得回屋加了一件衣服。再出去時,茶涼,書也被雨水打濕。 她默默地在那里站了片刻,扶額。她大概是天生沒有女主命。 收拾了一下東西,正要回去,卻聽一聲輕笑。她四下望去,這才在河對岸看見了……陸熠方。 她忍不住皺了皺眉,抱著書冷冰冰地看著他——其實她自己也覺得奇怪,這個人對于她來說就是個陌生人……她到底是為什么會下意識的就對他沒有好臉色? 可又不是討厭,對討厭的人,她向來都是視而不見的。 這么想著,她略微收斂了一下表情,轉身離開?;匚菝鎸χ行┠吧穆玫攴块g發(fā)了一會呆,正準備睡一覺,卻接到同事的電話:“小杜,你現(xiàn)在好點了沒有?” 杜依然一愣,一下子就想起了她這次遠行的原因,喉間頓時一堵,覺得悶悶地喘不上氣。 大概是對方也察覺到自己問得太過直接,有些不妥當,又聽她良久的沉默,嘆了口氣,轉移話題:“別想那些了,你不是在l市么,反正還有時間,去趟梵音寺,不去梵音寺簡直不能算去過l市。你去了幫我求個平安符啊,然后你自己也拜拜菩薩,別想太多了?!?/br> 杜依然依舊是沉默,良久才輕嘆了一聲:“嗯,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沒事,就是一下子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