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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仿佛是在夢里,眼前的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實,為什么自己洛水之后,一切突然全變了?每天看著宇文真明媚俊朗的笑臉,玉衡心中的疑懼反而更深了,思來想去也不得結(jié)果,只好打定主意,以不變應萬變。宇文真仔細觀察玉衡,見他一直都十分順從,讓服藥就服藥,讓睡覺就睡覺,眼中也沒有怨恨憤激之色,而是一派平靜,對一切都淡然應對,宇文真心頭有些發(fā)沉,他在皇宮與官場之中識透人心,知道玉衡若是有些反應,哭鬧怒罵倒還好勸,越是像這樣無知無覺的越是糟糕。宇文真放下身段逗著玉衡說話,玉衡卻鐵了心沉默以對,不是默然垂首就是呆呆出神,連貼身服侍他的觀月聽濤也不理,常常一整天也不說一句話,弄得宇文真幾乎以為他得了失語癥,心想他若是繼續(xù)這樣憋悶著,很可能會失常的。聽濤也看出了玉衡的異樣,絞盡腦汁想了個辦法,對宇文真道:“主子,公子總是這么不說話可不是件好事,他心情不好,如果說出來還可以排解一番,但像現(xiàn)在這樣悶在心里,對身體終究是不好的?!?/br>宇文真皺眉道:“我也知道這一點,所以整天引著他說話,可他的嘴就像被鎖住了一樣,無論如何也撬不出一句話來,我又不能逼他,真是頭疼?!?/br>聽濤一笑,道:“主子,奴婢說句不敬的話,玉衡公子心里怨著您,怕是沒那么容易開口,他恨屋及烏,連帶著對我們也討厭上了,實在勸他不得。奴婢以為倒該找個平日和他親近之人過來陪伴,對著自己的朋友,公子想來是肯說話的?!?/br>宇文真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道:“他對府中的人一概厭煩,到哪里去找親近之人?莫非要把謝府中的人弄來?”聽濤笑道:“這次主子可料錯了,玉衡公子在王府還真有個要好之人,他與桃奴公子一向親厚,從前桃奴公子整天待在玉衡公子房里呢,若是讓桃奴公子過來陪著,玉衡公子想必會好一些,起碼不會整天不說話了?!?/br>宇文真想了想,那天玉衡落水,桃奴的確哭得淅瀝嘩啦,而且服侍得極為盡心,看來兩人的關(guān)系的確不錯,便點頭道:“難為你能想出這個法子,好啊,那就讓桃奴過來陪陪玉衡,你告訴他,若是玉衡身子好了,本王有重賞?!?/br>聽濤答應著正要離去,宇文真又叫住了她:“你且等等,你剛才說從前桃奴一天都在玉衡房里,他們兩個在做什么?”聽濤心中一陣好笑,強繃住了,道:“不過是下下棋,聊聊天。府中規(guī)矩嚴厲,哪個敢在這上面犯錯,再說玉衡公子對那種事又是極排斥的…”聽濤說到這里忙住了口,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小心地偷眼看宇文真的臉色,見宇文真臉色果然難看了起來。過了一會兒,宇文真才徐徐地說:“你去吧?!?/br>聽濤聽了,松了一口氣,連忙離開了。宇文真則站在原處,沉吟了好一陣。由于連日里不斷用藥醫(yī)治,飲食上又精心調(diào)理,因此玉衡雖然看淡生死,但身體卻一點點好了起來,不必成天躺著,可以在床上多坐一會兒了,沈太醫(yī)說再過半個多月便可以下床走動。宇文真聽了滿臉含笑,摟住玉衡,道:“太好了,你總算沒事了!過些天你能走動了,我陪你在府中好好逛逛,前些天有人送的幾盆玉龍霜菊已經(jīng)打了苞,快要開花了,到時我們飲酒賞花豈不是好?”玉衡像往常一樣充耳不聞,垂首不語。宇文真笑著把玩他的一縷青絲,道:“看你成天一個人待著也怪悶的,總是不說話,很怕你將來變啞了,就找了個人來陪著你?!?/br>宇文真給聽濤使了個眼色,聽濤忙出去了,很快便領(lǐng)了一個人進來。那人一見玉衡,又驚又喜,失聲叫道:“玉衡哥哥!”玉衡抬頭一看,竟是桃奴,他心中悲喜交集,不由得開口喚道:“阿桃!”只說了這一句,玉衡眼圈兒便紅了。桃奴這時才發(fā)現(xiàn)宇文真也在,忙給宇文真施了一禮。宇文真此時見玉衡傷心,正忙著哄他,對桃奴只擺了擺手讓他免禮。桃奴侍立在一旁,見宇文真將玉衡摟在懷里,手中拿著絹帕給他擦拭眼角的淚水,不住柔聲哄著,看那意態(tài)倒是頗為關(guān)心。桃奴心中嘀咕:“真是怪事,王爺莫非真的轉(zhuǎn)了性,老虎也吃起素來了?”那邊宇文真將玉衡勸住了,笑著說:“你們多日不見,想必有好些話要說,我在這里,你們想是不得自在,我現(xiàn)在去處置一些事情,你們兩個慢慢聊吧?!?/br>然后給玉衡身后墊上厚厚的軟墊,扶他靠好了,這才走了出去,臨出去時還意味深長地看了桃奴一眼。桃奴被他看得心里一寒,想起聽濤告誡自己的話,心中十分矛盾。宇文真離開后,房間里只剩了玉衡和桃奴,兩個人都放松了很多,桃奴來到床邊,坐在旁邊的一張凳子上,貪看著玉衡的臉,過了一會兒才說:“玉衡哥哥,這些天我一直在擔心你,自從那天你被主子帶走,我就再見不到你,每天都在想你到底怎么樣了,向別人打聽你的消息,但他們也都不清楚,只說主子很寵愛你。玉衡哥哥,你沒有受苦吧?看你的臉色倒是比過去好多了,只要你沒事就好,我真怕再也見不到你!”桃奴說著便哽咽了起來。玉衡聽了他的話,心里很不是滋味,這種寵愛又豈是他想要的,他勉強笑了笑,靠到床邊拉住桃奴的手,道:“阿桃,別擔心,我這不是好好的嗎?放心,我不會離開你的。你坐得那么遠干嗎?坐到床上來吧,這樣說話才方便?!?/br>桃奴擦了擦眼淚,道:“主子的床,我可不敢隨便亂坐,這是府里的規(guī)矩。”玉衡臉一紅,惱道:“他的床又有什么了不起?我才不稀罕呢!他若肯放了我走,哪怕是硬板床鋪我也照樣睡得。你不肯坐過來,只好我下去了?!?/br>說著便要掀被子下床。桃奴一見,忙按住了他,笑著勸道:“不過一點小事,何至于急成這樣,你身體還沒好,可別這樣動來動去的,我坐過來還不行嗎?”玉衡聽他這樣說,這才安靜了下來。桃奴坐在沉香木嵌七寶鏤銀大床上,看著玉衡那委屈惱恨的樣子,輕輕嘆了口氣,心道王爺?shù)倪@張床不知有多少人搶著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