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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做皇帝的怕臣子勾結(jié)朋黨,做臣子的怕皇帝心生猜忌;面上都按禮儀來,外戚關(guān)系再行衡量,大家心照不宣便是了。“為謝陛下對臣弟的恩典,臣再敬陛下一杯?!庇褐两由希豢诒惆阉约耗潜雀闪?,又說:“陛下,如此一來,今日席上五人便只有陛下您和謝相沒有消息了。”朕下意識地瞥了謝鏡愚一眼,而謝鏡愚也正好望了過來。這還是他回府休養(yǎng)后朕第一次見到他,此時四目相對,頓時都有些尷尬。雍至沒注意,還在自顧自地說:“陛下自小就頗有決斷,即位之后更是運(yùn)籌帷幄,想必已有打算,臣不便過問。但臣真的要說說謝相——臣與謝相同年,膝下已有一子二女;謝相這些年勞苦功高,陛下賜婚也是體恤,謝相又為何堅(jiān)辭推拒呢?”話里話外都幫著朕,朕本該高興。然而,雍至以為謝鏡愚不愿成家的原因是好南風(fēng),卻不知道真正理由是謝鏡愚好的是朕。這時候自然要裝啞巴,朕刻意放慢速度喝剛才雍至敬的酒。面上是回府休養(yǎng),實(shí)際可算面壁思過;朕倒想知道,謝鏡愚這過思得怎樣了。“陛下愿意為臣賜婚,確是殊榮。”謝鏡愚正色道,“然而為臣者,頭條要務(wù)是為陛下分憂解難,助陛下成就千古圣君?!彼D了一頓,聲線倏爾變低,“若為此故,臣寧愿終身一人?!?/br>……寧愿孤獨(dú)終老也不要賜婚?這話說得決絕,雍至三個都驚呆了。只有朕知道,謝鏡愚這話完全是說給朕聽的。朕警告他再逾矩就讓他去做嶺南節(jié)度使,而他的回復(fù)是非朕不可,即便只能以臣子的身份留在朕身邊。——還思什么過,越思越過了吧!作者有話要說: 烈男怕纏郎【X第12章雍顯和雍無咎即將封王選妃,這消息不幾日就傳遍了整個興京。朝堂之上暗流涌動:有適齡女兒的自是按捺不住,自家親戚有女兒的也蠢蠢欲動。朕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隨他們?nèi)?。倒不是說朕對朕的兄弟十分放心、堅(jiān)信他們不會謀|反,而是他們頂破天都翻不出大浪來——早在朕還是九皇子的時候,朕就和父皇說,諸位封王的皇兄離興京太遠(yuǎn),朕頗為想念。實(shí)際上,這只是個由頭,預(yù)防諸王起兵謀|反的由頭——諸王分到各州去當(dāng)刺史,從來都是正事干得少、私心長得快。本朝已有的幾起叛|亂都是親王和地方勾結(jié);也正因?yàn)槿绱耍迬缀鯖]有叔伯這樣的長輩,宗正寺閑上加閑。不管父皇有沒有明白朕的言下之意,反正幾位年長的皇子不日都被召回興京;之后新封親王的刺史之職也無需赴任,每月自戶部領(lǐng)餉錢便是。如此一來,只要皇帝掌握興京十六衛(wèi)和京兆府府衛(wèi),任誰都不能在國都興風(fēng)作浪;地方官員便是有反意,也輕易找不到起事的借口,有效降低了叛|亂的可能。事實(shí)上,上次借著謝鏡愚被堵石橋之事,朕還順帶換了一批十四衛(wèi)中的將軍、中郎將、左右郎將,確保不尸位素餐的同時盡可能安插朕的親信,管起來更得心應(yīng)手。至于外軍,河南、河北、河?xùn)|、關(guān)內(nèi)、隴右、山南六道盡皆忠于皇帝;而劍南、淮南、江南、嶺南這剩余四道中,只有劍南因需對抗吐蕃、府兵甚眾,其余三道蓄兵較少,且均距興京路途遙遠(yuǎn),不足為慮。俗話說,人無遠(yuǎn)慮必有近憂;若朕沒提前讓父皇召回諸王,又如何能在未及弱冠、外患急來之時坐穩(wěn)帝位?話再說回來,對雍顯雍無咎封王選妃一事,御史臺呈報上來的言論遠(yuǎn)不止剛才那些。借姻親攀上皇親國戚便能一下子飛黃騰達(dá),已經(jīng)有人開始猜想這是不是朕大選后宮的征兆;如果是這樣,不如再等等,就算出不了皇后,能先到朕身邊、再搶占個一席之地也是很好的……朕翻著折子,簡直哭笑不得。一個個干正事普普通通,就想著削尖腦袋走捷徑。南吳謝氏接連出了三個皇后,難道這很容易學(xué)嗎?再者說了,就算要學(xué)謝氏,也得先趕上謝氏的家學(xué)淵源吧?但不管如何,他倆的事情提起來,朕就不可避免地連帶成為靶子。朕倒不怕宗正卿來和朕嘮叨;但朕估計(jì)著,阿姊絕對能找到一大波新的理由繼續(xù)勸朕。上次她能把朕的嫂子杜氏拉來,下次估摸著就要請皇姑汝南大長公主出山了。一想到這個,朕的太陽xue就開始一跳一跳地疼??追蜃釉f,唯女子與小人難養(yǎng)也。朕早前不以為然,如今才體會到其中威力。而后朕就翻到了工部張繼的折子。上次王若鈞已經(jīng)說過,洛水上游預(yù)估水線以下的村莊搬遷進(jìn)展偏慢。今日張繼又提了起來,直斥沿途州府辦事不利、延誤工程進(jìn)度。朕想了想被罵的同州、蒲州和陜州都是誰在做州牧,而后覺著,不見得是州府辦事不利,而是百姓眷念故土、輕易不愿搬遷。況且現(xiàn)在水壩還沒修起來,他們可能有僥幸心態(tài),認(rèn)為自家的房屋田產(chǎn)不一定會被淹沒。換做平時,也就寫道手諭的事情。但朕忽然間靈光一閃——這不是正好可以讓朕去一趟洛府嗎?沿途州縣走走停停,向百姓昭示朝廷修壩的決心以及水壩帶來的益處。等三四個月后再回來,風(fēng)頭早就過了,緊接著準(zhǔn)備冬至和元日的大朝會,年一過就是春試……一舉兩得,何樂不為?朕想到做到,立刻就宣了嚴(yán)同復(fù)和幾位上將軍覲見,交代他們注意各處安防。而后便是帶誰去的問題——劉瑾必須帶,還需要幾個內(nèi)侍宮女便是他的事,需要打包什么行李也是他的事;王若鈞必須帶,畢竟尚書省負(fù)責(zé)居中調(diào)度,不帶他根本說不過去;工部張繼必須帶,不然又得和朕鬧,最好再帶個侍郎,好轉(zhuǎn)移他的注意力;吏部、刑部、御史臺、大理寺也要分別帶一個,以確定當(dāng)?shù)毓賳T到底有沒有玩忽職守;禮部什么的就不帶了,朕都親自去了,地方官府總歸不敢怠慢……林林總總加起來,有二十余位官員隨行。再加上各自的仆從隨侍,朕的二支衛(wèi)隊(duì)……統(tǒng)共數(shù)百人,基本還算克制,御史都找不出毛病的那種。唯一的問題是,中書省擬詔的那個,帶誰?不偏頗地說,論能力,謝鏡愚無出其右。他遇事會動腦子,還很聰明,常常和朕想到一塊去,從來不需要朕說第二遍。而且他還寫得一手好字,非常對得起中書令素來的清貴之名了。可是他這心思……放近了朕怕他多想,放遠(yuǎn)了朕自己又不爽——幾個中書舍人都是中庸之姿,人不機(jī)靈也就算了,還怕死,隨便擬個詔要朕來回核對至少三次。謝鏡愚休假的日子里,朕心累得簡直要懷疑,他是不是故意表現(xiàn)出眾、好養(yǎng)刁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