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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雨季時間,心道這可真是塊做事的材料?!翱吹贸龉菽梁苁怯眯摹!?/br>“工部張尚書也如此贊賞。臣還聽聞,郭州牧親自走訪鄉(xiāng)黎,招了不少民間能人,才能拿出這么一張圖來?!?/br>朕非常滿意?!坝泄@樣的州牧,蒲州百姓有福了。”頓了頓,朕又補充:“那就叫郭化放手去做,戶部之類不用他cao心?!?/br>“臣明白,臣本就當為郭州牧協(xié)調(diào)此事。”朕嗯了一聲,手托下巴,對著地圖凝神思考?!按耸潞螘r能夠做完?”“那要看新渠的長短。若臣所料不錯,前后約莫需要三年?!?/br>朕再次點頭,同時把目光從地圖上轉(zhuǎn)開,望向謝鏡愚:“那依你所見,大運河何時才能通貫?”這問題聽起來簡單,實際上卻不然。運河連通河南、淮南、江南三道,延展開去后,西至興京東至入海,堪稱天下動脈。錢和人都是大問題,貿(mào)然開工又修不下去就更糟了。謝鏡愚面色慎重起來。“大運河窮盡人力物力,若求速成,免不了陷百姓于苦役,令天下思亂。然而,近年來,各地基本稱得上風調(diào)雨順,國庫日漸充盈。且去年以來,邊防軍糧開銷大幅縮減,余裕更為明顯。臣估摸著,最早明年,運河之事便能正式提上日程,不致民怨沸騰,也不致半路斷工?!?/br>他擔心的幾個地方,都和朕想到了一處去?!白钤缑髂辏繎舨窟@幾年的賬你看過了?”“回陛下,臣確實看過了。”謝鏡愚微一躬身,“陛下這幾年厲行節(jié)儉,以身作則,宮中開銷較太|祖皇帝在位時還少不少,臣等莫敢不效,盈余增長乃是必然。”這筆賬,朕不用算都知道。畢竟后宮無人,東宮也無人,全皇宮就朕一個主子,就算逢年過節(jié)都賜宴也花不過父皇?!澳请拊賳柲?,如果朕還想擺平西南和北邊的麻煩,戶部的錢該怎么安排才夠用?”謝鏡愚本保持著一個恭敬的彎腰姿勢,聞言猛地抬頭?!拔髂虾捅边??”他口中驚詫,點漆般的眼里卻極其明亮,“陛下是想……”“朕說想,”朕糾正他,“只是口頭說說?!睂嶋H上,是必須要做!謝鏡愚明顯領(lǐng)會了其下的含義,眸中愈亮?!俺济靼住!彼龆蛳氯?,“陛下之所愿就是臣之所向,臣必定會為此鞠躬盡瘁、死而后己!”朕很滿意。君臣齊心,沒什么干不成的。攘外安內(nèi)是大事,急不得;一年兩年做不完,十年二十年也要做。朕正想叫他起來,忽而又生出玩笑的心:“你動不動就死而后己,那你倒是說說,你死了朕找誰去?”大概是朕的語氣切換太快,謝鏡愚一下子就無奈了?!氨菹拢荒堋彼痤^,在看見朕的手時,一瞬怔愣。此情此景特別像上次在鸛雀樓上的重演。朕玩味地盯著他,想知道這次他會怎么做?!爸x相倒是說說看,朕不能什么?”“陛下,”謝鏡愚一臉忍耐不住卻又不得不勉力忍耐的樣子,“您第一次做是無心,第二次就是故技重施了。恕臣直言,此舉實在稱不上高明?!?/br>朕對他揚了揚眉毛?!熬退汶薏簧醺呙鳎阌帜芨呙鞯綆缀??”謝鏡愚從朕的手看到朕的臉,再從朕的臉看回朕的手,顴骨處慢慢浮出了一絲不甚明顯的紅色?!安还鼙菹乱院笤龠@么做幾次,”他低聲回答,“臣也還是要乖乖跳下去的。”跳下去?這是什么形容?難道朕在謝鏡愚眼里是個坑嗎?這朕就不樂意了。眼見他就要吻上去,朕卻猛地抽了手。“陛下?”謝鏡愚愣住。“那謝相還是不跳比較好?!彪薏凰瑯O了,“萬一摔了個三長兩短,朕可賠不起。”謝鏡愚更愣了。等反應過來,他似乎有些哭笑不得?!氨菹麓搜圆钜?。臣心甘情愿,又如何要陛下賠?”但這話朕聽著味道愈發(fā)不對。“你像是在說,朕確實是個坑?”謝鏡愚嚇了一跳?!俺籍斎徊皇沁@個意思!”他趕忙解釋,“臣只是覺得……”后面的話仿佛花了他很大的力氣,“最近的日子就像是美夢一般?!?/br>朕懷疑地打量他。美夢一般?當朕是瞎的嗎?前幾天還在吃醋,可今天赴朕的約也沒看出興奮來?!澳愕降自趽氖裁矗俊彪拗苯亓水?shù)貑枴?/br>謝鏡愚渾身一震。他抬頭望著朕,眸光復雜;朕也盯著他,誓要找出原因所在——而后朕明白了。朕是君,他是臣,他要擔心的本來就比朕多。畢竟,如果朕反悔,如果事情泄露,錯都會是他的。便是以上兩件事都沒發(fā)生,那朕也早晚要納妃立后。雖說朕確實有個皇位要繼承、確實需要一個太子,但他那時要如何自處?更何況,朕還知道朕會壽終正寢,他卻對自己的未來一無所知。壓力確實大了點……怪不得謝鏡愚絕口不提人日之事,怕是已經(jīng)在后悔了吧……朕有點生氣,心中的某塊地方卻驀而一軟。這傻瓜,又自己憋著?!澳愫碗拚f實話,”朕指著自己的臉,“朕長得很像負心薄幸之人嗎?”謝鏡愚真的被嚇住了?!爱斎徊?!陛下您為何這么想?”朕根本不搭理他?!澳侵x相是覺得自己是個負心薄幸之人了?”“臣當然也不是!”謝鏡愚立刻反駁,滿臉受到冒犯的樣子,“便是臣大逆不道地喜歡陛下,那也只喜歡陛下一個!”嗯,這話聽起來就舒服多了……朕旋即起身,走到謝鏡愚身前。“這不就行了嗎?”朕彎腰,一手扶上他的肩膀,讓兩人雙眼直視,“太久以后的事情,朕也不知道。然而朕至少能保證,只要朕心許你一日,便一日不會去找別人。”手掌下的身軀開始細微地顫抖?!氨菹聞倓傉f,陛下心許……”因為太過激動,謝鏡愚幾乎口不成言,但朕簡直沒好氣。若是朕不喜歡你,你以為你哪兒有機會把一個皇帝壓在廊柱上親?夢里這么做朕都能治你個目中無君好么?“這下行了?還不起來?”說完之后朕便想直起身體,然而謝鏡愚不知何時伸長手臂,抱住了朕的肩背?!澳阌衷趺??”他力道極大,朕只得繼續(xù)彎著身子說話。“陛下……”謝鏡愚低聲喚,說話時帶出的熱氣一陣陣地撲在朕耳側(cè)。朕不適應地往邊上偏了偏,但沒用,因為下一刻耳垂就被吻住了。觸感溫軟濕潤,令人不自覺地戰(zhàn)栗?!捌饋?,”朕一邊忍著那種感覺一邊輕踢了他一腳,“這樣朕要站不住了?!?/br>約莫是后一句話起了作用,謝鏡愚的膝蓋終于舍得離開地面了。隨著姿勢改變,他的一只手臂還在原處,另一只向下滑到了腰。“陛下……”他又喚,氣息密密地打在朕頰邊脖側(cè),實在麻癢。那股焦灼的心火又開始冒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