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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比之前還大?!氨菹露鄳]了,”他隨之起身,鄭而重之地給朕行了個大禮,“臣從不委屈?!?/br>這反應(yīng)也是朕能料到的,朕不由沉默。見朕不語,謝鏡愚便繼續(xù)說了下去?!氨菹聻榫巳f人之上;說起來可以隨心所欲,實(shí)際上也并不見得。臣能得到陛下垂青,便只是一時,也是臣三生有幸,又何來委屈可言?故而臣以為,若陛下為此憂心,大可不必?!?/br>哈,這話說得可真是通情達(dá)理——一個皇帝,不說納滿八十一御妻,想要個親生骨血繼承皇位再正常不過。而他和朕都是男人,夢里都生不出個孩子來。既如此,他覺得,就算朕哪天厭棄他,他也沒有意見;就算朕要娶妻,他也絕不反對。姿態(tài)可謂臣之極致,任誰都挑不出錯。然而,真聽到他這么說,朕非但不覺得高興,之前的心虛也全數(shù)化作了怒氣?!澳阍谡f,若是朕想立后,你也毫不在意?說不定還要為大周千秋萬載欣然上份賀表?”“臣……”謝鏡愚的額頭就要貼上地面,朕根本看不見他面上神情。他肯定聽懂了朕的冷嘲熱諷,因?yàn)樗暰€似乎有些顫抖。但最后,他還是肯定道:“是的,此乃為臣的本分?!?/br>……你現(xiàn)在來和朕談臣子的本分?!好啊,很好!朕簡直怒火沖天。要不是桌上剛剛收拾過,此時空無一物,朕說不定就要當(dāng)頭砸他一個什么了。朕頭疼了這么久的事情,結(jié)果到謝鏡愚這兒根本就不算個事?那朕到底在愁什么?“謝相真是豁達(dá),倒是朕作繭自縛了?!彪迱汉莺莸匾а赖?。這會兒,朕多看他一眼就多一分失控的可能,朕只想立刻回承慶殿去。可就在朕大步向門口走去時,一直跪伏的謝鏡愚忽而扯住了朕的袍角。朕被拉得一個趔趄,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什么后,簡直要暴怒:“大膽!還不給朕放手!”“陛下……”“放……”朕正待再斥他,忽而覺得有哪里不太對。“給朕抬頭。”謝鏡愚依舊固執(zhí)地跪著,手也依舊固執(zhí)地攥緊?!俺甲圆辉敢姳菹律韨?cè)有他人緊密陪伴,更不愿想陛下與他人肌膚相親,”他一字一句道,“可國之重器,又如何能因臣一人而動?”這話說得幾乎和阿姊那句一模一樣。朕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但是他越說下去,那種不對勁的感覺就越明顯,完全無法忽略……“抬頭,不要讓朕說第三遍?!?/br>“陛下,臣要說的已經(jīng)說完了。”謝鏡愚卻如此回答,手也松開了。龍袍袍角已經(jīng)皺了一塊,但朕這會兒根本注意不到。“你……”朕向他走近,他便受驚般地退了退。于是朕更加確定朕的猜想,大步向前,雙手扣住他的肩膀,猛地往上拉——地上的人想要抗拒,然而姿勢沒朕好使力,朕還是看見了——不知不覺間,謝鏡愚竟早已淚流滿面。作者有話要說:話不多說,頂好鍋蓋【x第37章雖然已經(jīng)有隱約猜想,但真見到時,朕還是震驚到腦中一片空白。身體似乎有了自我意識:等朕反應(yīng)過來時,朕已經(jīng)跪了下去,將無聲流淚的人攬入懷中。鬢邊因此感到濕意,朕緊緊閉上眼,遲來的心痛洶涌而上——有心若此,夫復(fù)何求?謝鏡愚卻不怎么配合。他想往后退,可能還想擦一把臉,然而掙不開朕的懷抱?!氨菹隆彼_口喚,帶著不明顯的猶豫。另一人的體溫和心跳逐漸浸透胸前衣物,這會兒朕才不管他想說什么?!霸賮y動,朕就貶你去嶺南道?!?/br>“陛下,”謝鏡愚的那點(diǎn)猶豫頓時都變作無奈,“容臣一言,您這話說過好多遍了。”朕估摸著他想說狼來了之類的典故。至于一開始被朕打斷的,無非是朕和他現(xiàn)在的姿勢嚴(yán)重與禮不合。都是些浪費(fèi)口水和時間的東西,朕一點(diǎn)也不想聽。見朕不動,謝鏡愚把聲音放得更輕軟了一些?!氨菹挛阈钁n心,臣只是一時情難自禁而已?!?/br>聞言,朕拉開兩人間的距離,伸手拭去他面上未干的淚痕。“一時情難自禁?”朕反問。之前他還嫌朕煞風(fēng)景,朕看他在此方面的功力絕不遜色于朕!不知是朕動作太緩慢還是太曖|昧,謝鏡愚又動了動,尷尬里混雜著不好意思。還有別的什么,但在更深的地方?!俺甲约簛??!彼绱艘?。然而朕擅射,膂力不弱,他的動作只能是徒勞無功?!氨菹隆彼謫玖艘宦?,終于迎上朕的雙眼,而后突然呆住。朕沒問他為何這個反應(yīng),只一點(diǎn)點(diǎn)地將淚痕擦凈??傻纫磺凶鐾曛?,他仍然呆著?!霸趺戳耍俊?/br>這像是喚醒了謝鏡愚的某根神經(jīng)。“陛下,您……”他道,一臉完全的不可置信,“眼眶紅了。”朕還以為他看到了什么?!氨炔贿^你。”朕蓄意輕松氣氛,然而謝鏡愚顯然不和朕一般想?!熬谷涣畋菹聜麘?,臣實(shí)在有罪?!彼瓜骂^,面上滿是自責(zé)。“說了和你沒關(guān)系?!彪薏辉趺丛诤?。再想了想,朕補(bǔ)充道:“不管什么事,朕是皇帝,朕肯定能想到辦法?!?/br>謝鏡愚極快地抬眼看了看朕,又收了回去。“陛下能有此心,臣已然別無所圖。”得,又開始一根筋了?!捌饋砹T,別跪著了?!彪薏挥c他做無謂爭執(zhí),隨之起身。但謝鏡愚依舊跪著不動。“不論何時何地,臣都希望陛下以天下為重?!彼凳椎?,“雖說天下分合大勢自有其律,非人力所能改變;但眼見陛下就要開創(chuàng)新的盛世,臣寧死也不愿成為此路上的阻礙?!彼D了頓,又補(bǔ)充:“臣只愿為陛下的墊腳石?!?/br>最后一句話,他是迎著朕的視線說的。朕能看出他真心實(shí)意,但……朕曾以為,既然下任天子能給朕尊成祖這么破格的廟號,那定然是親子。如今再想想,若是朕早做計劃,在宗室中過繼合適的男孩,花數(shù)十年好好培養(yǎng),他也不見得不感念朕的恩情。只不過,沒有合理原因,過繼宗室之子會招致非議,對政局影響不妙。朕一向身體康健,又不能和謝鏡愚一樣宣稱好南風(fēng)就完事——即便是謝鏡愚那么說了,也沒幾個人真的相信他好南風(fēng)……總結(jié),還需從長計議。朕現(xiàn)在隱約知道為什么下任天子十幾二十年之后才出生了——要布個合理到所有人都沒有反對意見的局,這點(diǎn)時間算不得夸張。如此打定主意,朕便開口道:“朕之前問你的事,你不用擔(dān)心了?!?/br>謝鏡愚沒立刻回答,但他眼睛里的東西立刻全數(shù)變作了擔(dān)憂。這反應(yīng)實(shí)在令朕沒好氣——朕真的不想說,那是一種生怕朕變成昏君的擔(dān)憂。真是一點(diǎn)不解風(fēng)情……朕委實(shí)不樂意,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