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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恰逢上巳,宮女于南海邊潑水嬉戲,諸人觀之為樂。只有陛下一人滯留最后,還趁左右無人注意時掏出隨身書卷,匆匆翻閱后又收進(jìn)袖口?!?/br>朕使勁想了想,隱約記得是永和二年的事情,那時昶兒出生沒多久。父皇有了嫡長孫,心情不是一般地好,便召集宗室及大臣于望云亭慶賀。宴飲游玩之事,朕向來能躲則躲。可昶兒是朕的親侄子,無論如何也躲不過。朕只能出席,順便帶上了正在看的易經(jīng)。“你那時就知道是朕?”朕有點困惑。不太可能吧?謝鏡愚果然搖了搖頭?!澳侨毡菹麓┝藢こ7?,隔得又遠(yuǎn),臣還以為是別的誰。甚至,等太|祖皇帝說陛下您潛龍勿用、卻不是不用的時候,臣也沒反應(yīng)過來。直到陛下被立為太子,臣才明白,臣早年看見的人只可能是陛下?!?/br>其中前因后果,他說得極簡單,但朕一瞬間恍然大悟——謝鏡愚個性和朕類似,慣常謀定而后動;如果說這樣的人可能一見鐘情,也絕不可能一見鐘情后還誓不放手。朕早前一直不明白他到底喜歡朕哪里,結(jié)果卻是被他發(fā)現(xiàn)了朕韜光養(yǎng)晦的秘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你這是在說,因為知道朕可能是個明君,你才喜歡朕?”這結(jié)論有點驚悚,就算是朕也相當(dāng)費解。謝鏡愚復(fù)又抬起眼,深深凝視著朕。“是,又不是?!?/br>朕假裝瞪他?!斑@時候還和朕賣關(guān)子?”好在謝鏡愚并沒打算考驗朕為數(shù)不多的耐心?!氨菹鲁醯腔?,朝中有人以為陛下年少不經(jīng)事,便生出輕視敷衍之意。可不過三月,這些人就都被尋到瀆職之處,落得個發(fā)落出京的下場。陛下面上對這些事一口不提,但真到處置時,陛下眼都不眨,更別提手軟。如此一來,滿朝文武都知道,陛下胸有壯志,自然睥睨天下,區(qū)區(qū)螻蟻根本不入陛下的眼。“沒過多久,匈奴大舉犯邊。關(guān)于大將人選,朝中莫衷一是。此時,也是陛下力排眾議,決定起用黨將軍。從臣提議到黨將軍前往隴右,統(tǒng)共所費不過日余,可見陛下手段果決。臣私以為,有前面的一遭,陛下此意才能順利施行。故而,臣深深明白,陛下已然騰云化龍,確是真正的天命所歸。”換個人來聽他解說不定會豎起耳朵;但沒人比朕更清楚朕步步為營的計劃,故而朕有點漫不經(jīng)心?!叭缓??”“那時候,臣還沒想到別的。臣只是滿心喜悅,覺得有君如陛下,臣必不會重蹈臣祖父的覆轍。而陛下韜光晦跡,臣就不免時時注意陛下的只言片語、一舉一動,想嘗試能不能猜出陛下所布龐大棋局的下一步。”妄測圣意可是大罪,他就這么說出來了……這下,朕忍不住按了按太陽xue。謝鏡愚顯然還沒說完,但他坦承的部分已經(jīng)足夠朕得出正確結(jié)論——過分注意某人是個危險的前兆:謝鏡愚極可能在這些對朕的暗中觀察里把自己賠了進(jìn)去。然而,既然他如此注意朕,肯定也知道朕可能產(chǎn)生的懷疑……是了,因為有匈奴的事情頂著,朕即位前三年并沒想動他,他當(dāng)然不可能發(fā)現(xiàn);等到三年過后,時間已經(jīng)太晚,晚到他已經(jīng)動心、并且無法收回了。“你怎么這么傻?”胸中似有千言萬語,但等朕吐出口來就只剩這句話。說句誅心的話——要是朕當(dāng)時有個一念之差,現(xiàn)在他墳頭草怕是都三尺高了!不是第一次被朕這么嫌棄,謝鏡愚反倒露出了笑容?!扒椴恢?,卻一往而深?!彼p聲道,慢慢俯身下來,俊臉越湊越近,“陛下總覺得臣傻,臣認(rèn)了。不管陛下要如何處置臣——”說到這兒時,他已經(jīng)挨上了朕的頸側(cè),像是終于忍耐不住一般,大口大口呼吸,“——臣都認(rèn)了,臣早就認(rèn)了?!?/br>動情這玩意兒顯然會傳染;因為宿醉,朕剛醒時明明沒什么氣力,這會兒卻也開始按捺不住蠢蠢欲動——親訴衷心再加觸手可及的熱燙喘息,能忍住的恐怕是神仙。“到朕跟前來?!?/br>聞言,謝鏡愚稍稍退后。朕側(cè)過臉,沒等他拉開足夠看清朕的距離,就用力拉著他靠近,直到兩人的嘴唇重重地撞在一起??牡糜悬c重了,但沒有人在乎;想更深入細(xì)致地緊貼、更毫無間隙地交融的愿望已然強(qiáng)烈得足以燒光其他所有無關(guān)緊要的念頭,仿佛天地間只剩這一件事、只剩朕與他兩個人。烈焰燎原,很快,吻就向下轉(zhuǎn)移了。在這種時候,脫衣服慢一刻都像是嚴(yán)重的浪費。朕不耐煩地把中衣領(lǐng)口扒松,幾近粗魯?shù)爻兜袅艘聨?,又去拉謝鏡愚的外袍。他進(jìn)宮來顯然穿得比朕這個剛起床的嚴(yán)實,簡直叫人急得冒火。好不容易坦誠相見,朕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東西帶了么?”這時候需要的東西顯然只有一樣,謝鏡愚不費吹灰之力地理解了?!俺纪馀劾镉??!彪m然他這么回答,雙手卻不停到處點火,嘴也忙得很,一點也沒動身的意思。雖然朕喜歡他這樣,但謝鏡愚擺明了想重演近兩月前的一幕——過度羞恥以至過度快感,朕想一想就頭皮發(fā)麻?!翱烊ツ脕?!”“陛下,”謝鏡愚總算抬起頭,似乎又開始委屈,“臣只是想親遍……”這會兒,他眼中情緒強(qiáng)烈得無法錯辨,朕完全無法直視,差點就妥協(xié)了?!澳悻F(xiàn)在還有心情做水磨工夫?”朕好容易想到一個反問的理由。論速度,當(dāng)然還是直接用脂膏快。見謝鏡愚神色明顯動搖,朕趕忙再接再厲:“你悠著點,朕還有點頭疼。”用朕不舒服做勸服借口極可能無往不利,因為謝鏡愚即刻就屈服了?!笆浅嫉氖韬觯歼@就去拿?!?/br>在這件事上達(dá)成一致后,其后再無阻礙。但朕可能還是小看了謝鏡愚的決心:就算他這次沒玩上次的花樣,也把朕弄得欲罷不能——床笫之間,他已經(jīng)比朕更了解朕的身體,知道在哪里、要怎樣才能令朕強(qiáng)忍不住。一通折騰下來,衣物散落滿地,龍床上也一塌糊涂。渾身黏糊糊,朕只想沐?。豢蛇€沒開口,謝鏡愚就像是心有靈犀一樣地告訴朕,說水早就準(zhǔn)備好了。“你一來就讓劉瑾弄這個?”朕沉到氤氳熱水中的時候問,心道老內(nèi)侍的臉恐怕綠了好幾遍。“劉內(nèi)侍的樣子看起來像是想把臣滅口?!敝x鏡愚補充,一臉心有戚戚焉。鑒于他剛剛表現(xiàn)幾近兇狠,朕很懷疑他是裝出來的?!半抻X得似乎沒什么用?!?/br>“當(dāng)然沒法有用,”謝鏡愚立刻反駁,還是那種朕已經(jīng)很熟悉的深沉眼神,“在這件事上,什么都沒用?!?/br>身下有點酸軟,還有無法忽略的異物感,朕沒忍住瞪了他一眼。謝鏡愚察言觀色,立即乖覺道:“還是臣來幫陛下清理罷?!?/br>雖然他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