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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朝邵棲道,“你先幫助小榮醫(yī)生整理病程。” “好的,張老師?!?/br> 等幾人一離開,辦公室又只剩下孤男寡女兩個人。 這辦公室沒有空調(diào),只有一臺電扇呼呼扇著,攪動著鐵皮屋子里的悶熱。 邵棲抬頭時,就看到對面低頭對著電腦的榮雪臉上,有兩行汗水滑下來。 在非洲一年多,她竟然沒有曬黑,還是自己記憶里的白皙。 他忽然想起那些在小公寓里的夜晚,她渾身如雪般躺在自己身下。 于是本來就熱的屋子里,溫度似乎又升高了幾分。 呼! 他深呼吸了口氣,真服了自己,這種時候還能生出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 榮雪聽到他的呼吸,抬頭問:“很熱嗎?” 邵棲扯了扯嘴角:“是有點。” 榮雪道:“鐵皮屋就是這樣,等太陽下山了就會好一點?!鳖D了頓,又道,“我宿舍里還有一臺閑置的臺式風扇,明天拿來給你用。” 邵棲笑道:“謝謝!” 榮雪本想說跟我客氣做什么,忽然又想到兩人此刻的關(guān)系,于是話到嘴邊又變成了簡單的“不客氣”三個字。 榮雪將電腦里整理的幾分病程打印出來,遞給邵棲:“這個是幾例已經(jīng)出院的病程?!?/br> “好?!鄙蹢焓纸舆^。 一疊A4紙的兩端,是兩個人的手,只隔了幾寸的距離。 榮雪正有些怔神,旁邊打開的窗戶,忽然冒出一張黑黑的臉。 她這才反應過來,趕緊將手收回來。邵棲也順勢將資料放到了自己桌上。 黑臉唐昊趴在窗邊,咧嘴露出兩排白晃晃的牙齒,笑道:“榮醫(yī)生邵博士,我換班了準備回營地休息,晚上再過來。你們辛苦了!” 榮雪道:“你比我們更辛苦,趕緊回去休息吧!” 唐昊道:“那明天再見,我明天給你們帶巧克力過來。” 榮雪笑:“沒關(guān)系的,不用刻意記著?!?/br> 唐昊嘿嘿笑了笑,又朝邵棲道:“這幾天真是太熱了,邵博士剛來還不習慣吧,我看這個周末能不能有假,我?guī)闳ズ_呌斡?。?/br> 邵棲對這個自來熟的唐連長感覺有點復雜,卻完全討厭不起來。 他朝他笑了笑:“好??!” 唐昊又朝榮雪道:“榮醫(yī)生,你也去啊!” 榮雪看了眼帶著淡淡笑意的邵棲,點頭:“好?!?/br> 唐昊興高采烈地走了。 榮雪看向邵棲,淡聲道:“援非生活挺苦悶的,看到從祖國來的同胞,都會覺得很親切。唐昊比你大不了幾歲,醫(yī)療隊就你和他年歲相近,肯定不由自主把你當朋友?!?/br> 邵棲點頭笑了笑。她說得沒錯,不過他知道,唐昊親近自己更重要的原因,是因為她。 兩個人整理病程到五點多,就去酒店吃飯,吃完飯,又一起回來加班。 除了工作上的事,兩人說的話不多,誰都沒有提起過從前。 快九點時,病程終于整理地差不多,榮雪也有點累了,便起身和邵棲告別,準備回宿舍。 “我送你吧!”邵棲也隨他起身。 榮雪笑:“就幾步路,不用麻煩了,而且有巡邏的士兵?!?/br> 邵棲道:“現(xiàn)在人心惶惶,治安太亂,我還是送你到宿舍門口。不礙事,就幾分鐘而已?!?/br> 榮雪也沒再矯情拒絕,只是忽然想起當年在輔導班時,他每天死皮賴臉要送自己回學校的場景。 現(xiàn)在雖然也是要送自己,卻跟從前完全不同,禮貌而紳士,讓人無法生出其他遐想。 這座城市上個月已經(jīng)開始戒嚴,晚上等同于宵禁。到了九點鐘,安靜得像是一座荒島,雖然是首都,沒完全沒有任何燈紅酒綠的繁榮。 對比起國內(nèi)的大城市,這里實在是太落后了。 兩人一路無話,偶爾遇到巡邏的士兵,會打一聲招呼。 直到來到醫(yī)院的宿舍大門外,榮雪才開口:“我進去了,明天見?!?/br> 邵棲點頭:“明天見?!?/br> 榮雪轉(zhuǎn)身用鑰匙開門,小小的鐵門咯吱一聲打開,她正要走進去,邵棲忽然開口道:“謝醫(yī)生去年結(jié)婚了?!?/br> “啊?”榮雪轉(zhuǎn)頭看他。 西非廣袤的夜空下,他黑沉沉眼睛似乎在閃著某種壓抑的光芒,只是表情依然沉穩(wěn)。 “是他們醫(yī)院一個很漂亮的女醫(yī)生?!?/br> 他沒有多做解釋,但榮雪知道他在說誰。這大概是這么久以來,聽到的最動聽的消息。 “那太好了?!彼Φ馈?/br> 邵棲勾唇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我給他當?shù)陌槔?,我電腦里有婚禮視頻,明天去辦公室拷給你?!?/br> “好??!”榮雪有點意外他和謝斯年竟然會走近,她想了想問,“他的腿怎么樣了?” 邵棲臉上的笑微微一僵:“左腿問題有點嚴重,走長路需要拄拐杖,不過已經(jīng)做了置換手術(shù),不會再惡化了?!?/br> “那就好?!睒s雪點頭,這已經(jīng)比她預想得已經(jīng)好很多。 其實早兩年,她偶爾還會給謝斯年發(fā)郵件,但他回得不多,后來來了非洲,也就淡了。 她對他一直有愧,卻從來沒回去看過他。因為他說過,不需要抱著歉意的探望。 回過神來,她朝邵棲道:“不早了你回去吧!” “嗯。”邵棲點頭,和她揮揮手轉(zhuǎn)身走開。 榮雪看著他的背影漸漸融入夜色,才默默走近大門。 剛剛回宿舍,朱雅就一臉興味盎然地開口:“榮醫(yī)生,你被調(diào)去了張教授的研究室,今天總算看到那位帥哥助手了吧?怎么樣?是不是真得很帥?” 榮雪失笑:“你還記著這事呢?” 朱雅道:“必須記得啊,我還想著明天直接去看人呢!到底怎么?” 榮雪無奈道:“挺帥的?!?/br> “有多帥?” “就還挺帥的?!?/br> “形容一下唄!” 榮雪哭笑不得:“真不好形容,反正就是挺帥。” “和維和部隊那邊的幾個大帥哥比起來呢?” “各有特色吧!” “行了,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還是我自己明天去參觀。”說著又打著哈欠道,“我去睡覺了,你也早點睡?!?/br> 說完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榮雪草草沖了個涼就爬上床。 今天比起之前的工作量,已經(jīng)算是輕松,因為沒有去病區(qū),可整個人還是很累,畢竟跟著張教授工作,生怕自己做得不夠好,拖人家后腿。 偏偏累是累,卻睡不著。 她爬起來打開抽屜,拿出首飾盒打開,那條水晶項鏈靜靜地躺在里面。 她沒有刻意去想過他。 不是不愿想,而是不敢想。 當初兩人的關(guān)系以那樣慘淡的方式草草收場,并非是他一個人的問題,她也有責任。不合適的時間遇到不合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