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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了,“嗯?!?/br>傅雁時見他確實累得不行,伸手摸進被子里給他輕輕揉腰,“很不舒服?”他的力道有些重,反而更讓人覺得松乏,顧謹書被他順毛順得也不縮著了,主動伸開手腳,在他懷里找個更舒服的姿勢,又打了一個呵欠。傅雁時不再招惹他,正正經經給他按腰,“睡吧寶貝兒?!?/br>顧謹書在他胸口磨蹭兩下,呼吸又逐漸綿長起來。再醒過來時已經是傍晚,傅雁時一只手環(huán)著他,一只手拿著本閑書翻。顧謹書養(yǎng)好精神,邊伸懶腰邊喊餓,“家里有吃的嗎?”“廚房有粥,也有湯,我端過來?”“好啊?!?/br>傅雁時親親他的額頭下床去廚房倒騰,顧謹書爬起來在房間里繞了兩圈,睡了一天腰疼果然變成腰酸,他轉身對托著餐盤進門的男人幽幽道,“衣冠禽獸?!?/br>傅雁時也學會他裝聾作啞那一套,權當沒聽見,把勺子遞給他,“有點兒燙。”“我今天要睡客房。”傅雁時微微一笑,“那我現(xiàn)在就去把客房門鎖上?!彼o顧謹書吹著勺子里的湯,又提出一個更加一勞永逸的辦法,“或者改天把家里其他床都給扔了?!?/br>顧謹書輕描淡寫道,“那你睡沙發(fā)?!?/br>傅律師開始用法律武器捍衛(wèi)自己的權益,“怎么,剛睡完我就想家暴?”“……顛倒黑白。”顧謹書吞下那勺湯,故意把他討厭的生姜片扔到他碗里。傅雁時嘴上和老婆斗得歡,手上忙著給他盛湯晾粥。顧謹書吃完東西心滿意足的打著小飽嗝去洗澡上床。勤勤懇懇做完家務的男人當然沒有被老婆趕去睡沙發(fā),傅雁時躺上床圈著顧謹書,陪他看之前追到一半的美劇。白天睡得太多,顧謹書睡得有些迷瞪,這會兒又開始耷拉眼皮,有一搭沒一搭的看屏幕。傅雁時玩著他頭頂?shù)膬纱匚⒙N的頭發(fā),問他道,“還有十多天的假,想怎么過?”顧謹書其實不太愛出門,他想想反問道,“你呢?”“隨你,在家跟你學十天做飯都行?!?/br>懷里的人嗡嗡地笑,pad的屏幕都晃了兩下。等顧謹書慢慢止住笑,低頭沉吟片刻,又抬頭對傅雁時說,“我還是想回老家看看……我爸媽,奶奶……還有我叔叔,他畢竟是我現(xiàn)在唯一的親人?!?/br>傅雁時摸摸他的側臉,“想看我們就去。”過完年幾天后,他們一起回了趟顧謹書老家的小縣城,顧長順看見顧謹書有些激動也有些愧疚。顧謹書并未多說什么,禮節(jié)性的問好后放下禮物就跟傅雁時離開了。他帶著男人繞到鄉(xiāng)間,找到他父母的墳塋。傅雁時跟他一起恭恭敬敬地敬香。顧謹書站在墓前,伸手主動握住傅雁時,對著墓碑上笑容質樸可親的夫婦道,“爸,媽,我給你們介紹一個人?!?/br>“他叫傅雁時?!?/br>“我知道你們可能不太能接受我找個男人……”顧謹書握著那只手心微微出汗的手,平靜溫柔地笑著說,“不過,我想你們還是會為我高興的?!?/br>“我現(xiàn)在有自己的家了?!?/br>傅雁時用力地回握他,手心火熱。顧謹書轉頭看他,和他在被雪覆蓋而顯得格外遼遠的田野上相視一笑。從老家回來,顧謹書不想出門吃飯,在小區(qū)附近買了菜,回家煮飯燉湯。他的傅先生如今在廚房打下手一事上越來越熟練,已經能幫他焯水放料。顧謹書把湯鍋燉上,突然想起問傅雁時,“要不要看看你的家人?”他記得傅雁時父母也都已經過世,補充道,“或者……回A市給你爸媽敬柱香?”傅雁時搖頭,“我媽葬在美國那邊,我爸的骨灰在關純那?!?/br>顧謹書聽他說過家里的事,但沒想到去世后的安排依然這么復雜,只能抱住他輕聲道,“那以后你想看家人我再隨時陪你去?!?/br>傅雁時知道他是有心安慰自己,低頭笑笑,下巴蹭著他的發(fā)頂。說來也奇怪,不知道從什么時間起,他提起父母不再是滿腔的責怪和怨懟。因為在原生家庭里缺失的東西終究不能彌補,所以傅雁時前二十幾年的生活里一直在拼命索取,他以為填滿自己需要很多很多。所以他要陪伴,要金錢,要宣泄。直到顧謹書出現(xiàn)。原來一點愛,就足夠填滿那么廣闊的空洞與寂寞。他感受著戀人在耳邊輕輕淺淺的呼吸,低聲道,“還好,我最重要的家人,就在這里?!?/br>他們身后是廚房湯鍋裊裊的熱氣,有微小的氣泡正靜靜地升騰、破裂。他們遇見過,失散過,重逢后也曾又錯過。但幸好幸好,千萬千萬。他和他的人生,終于在此刻的煙火里,重重疊疊,緊密相連。31.番外:道林·格雷的畫像在一起兩三年后,傅雁時和顧謹書的生活除了有些忙碌之外,非常平靜安穩(wěn)。傅雁時努力工作,希望早日成為律所合伙人。同時不可避免的出差次數(shù)越來越多,這幾天更是被派去外省某城呆半個月。顧謹書也很忙,忙著打理Lieber——那家掛在宋夕樓名下的咖啡館。店名是個沒有實際含義只是被用作人名的詞,起初顧謹書從宋夕樓那兒拿到店招Logo設計圖時,他還問了一句,“這Logo上第一個字母e和最后一個字母r怎么都比其他字母的要下沉一些……宋先生為什么要給取這個名字?”“……一時興起,哈哈?!彼蜗钱斎徊恢栏笛銜r肚子里又打的什么算盤,只好敷衍過去。顧謹書便也沒有多想。Lieber開在B大附近的一條臨山小巷里,觀景視角很不錯,店里又安靜,常常有些大學生過來看書。因為需要的人手不多,顧謹書索性沒有再另請全職助手,只在B大里招兩個兼職學生負責外場點單和打掃,他自己主管出品。店里兼職的一個女孩最近戀愛了,男友常常風雨無阻地來接她下班,有時她上早班,下班也不過剛過晚餐時間,兩人就會在店里多呆一會兒,半是自習半是約會。今天便是這樣,顧謹書看著躲在角落里一邊說悄悄話一邊時不時低笑的年輕情侶,不由得想起那個遠在外省的人來。他低下頭擦擦手,摸出手機給傅雁時發(fā)微信。“傅先生在干什么?”他發(fā)完消息,在吧臺做好兩杯可可,端去給角落里的兩人,“送你們喝。”原本靠著男友肩膀的兼職女孩欣喜地抬頭笑笑,“謝謝顧哥?!?/br>顧謹書點頭含笑走開,他的手機正好也收到傅雁時新的微信,輕輕震動了一下。顧謹書靠著吧臺,點開那張男人發(fā)來的圖片。是黃碧云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