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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月時一個人默默在答應們住的殿里誕下葉辰朝,痛得半生不死之際還不忘剪斷孩子臍帶,打了熱水給孩子洗個澡,換上襁褓。 足以見得這個女子多么堅韌。生完孩子的第二天還干脆利落地抱著孩子給德妃磕頭。 姑姑曾對我感嘆:其實她并不是那么不容人的性子,懷著孕還挺那么大肚子站在她身后立規(guī)矩她壓力也大得很,生怕她一不小心就流掉了。千方百計想些法子讓桐太妃能偷空略坐坐。萬幸葉辰朝是個能抗的,她娘作為一個粗使丫頭也有很好的身體底子,才有驚無險地生了出來。 先皇記不起這個宮女,但是還記得她的肚子,因為德妃無子,僅一枚公主,如今受盡萬千寵愛的公主卻三歲早夭了。 ——他想讓這個孩子記在我姑姑名下。 桐太妃就像一株誤入御花園的蒲公英,周遭均是名貴的花草但她依舊活了下來。 這樣的女子除了她自己愿意死別人是無論如何奈何不了她的。 而她的死,沒有什么陰謀,最大的陰謀就是在她作為一個母親為孩子的將來的盤算。她生了風寒的情況下,喝生水,還夜夜偷偷泡在白日里打的在深宮里鎮(zhèn)了一天的冰冷井水里。終于病上加病,倒下了。 宮女在宮中命就如草芥般不值錢,而她就只是稍稍比普通宮女貴重了一點兒。在宮里拿著嬪的月錢又能怎樣,正經(jīng)的嬪妃都多著呢,不差你一個沒名沒分的。多拿些月錢不過是妃主子體諒罷了。我姑姑還仁慈,時不時賞她些布料首飾,還想方設法多給她空子,叫她好為二皇子多做打算。 她死得看上去冤,可是我姑姑才是最冤的那個。這苦果,別人聽了還不信。 姑姑的不接受,還有別的隱情……只要葉辰朝記名在她德妃名下。娘娘就再也不可能有別的小孩了。 皇帝運籌帷幄,連自己的后宮都要斤斤計較,生怕失了衡。身居高位的妃嬪想要一個孩子,簡直難如登天。通常是妃嬪在前朝無依無靠,方才多子多福,因為她們唯一能靠的只有皇帝的寵愛,像我姑姑,雖然深得圣寵,卻已貴為德妃,傳統(tǒng)四妃,貴德賢淑,我姑姑已為四妃之首,位份早已晉無可晉。桐太妃帶著二皇子在我姑姑的殿里住著實屬應當,她不過是個無名無份的宮女,去哪里都好,在德妃宮里住著,自然有德妃的庇佑。而這也是皇帝對于我姑姑的一點寬慰。叫她多個依傍。同時,也是對皇后嫡系的一種平衡。 我姑姑素來喜歡二皇子葉辰朝,畢竟自小看著他長大,哪怕是養(yǎng)的一條狗,也該有感情了,何況是個活生生的,日日喊你“娘娘”的人呢?“娘娘”可比“娘”還多了一個“娘”呢。桐太妃一死,二皇子只能記名到德妃名下,在驚濤暗涌的宮里,娘娘未來想要有一個孩子,哪怕是個公主……都不太可能了。 如若我姑姑面對桐太妃苦苦哀求仍無動于衷,二皇子定是也要歸于德妃養(yǎng)的,畢竟是在德妃宮里,德妃看著長大。他定知道德妃失去一個公主意味著什么,出于補償,他也會給娘娘一個孩子。而娘娘自己開口的話,皇上出于平衡的考慮,恐怕娘娘就不會再有自己的孩子了。桐太妃多好的打算,拼卻自己一死,也要將娘娘說動,辰哥兒從此不再受她身份卑微的牽連,轉(zhuǎn)瞬由“德妃娘娘的宮女所出的二皇子”變成了“德妃娘娘的二皇子”,將來,娘娘不會有自己的孩子,定會更看重辰哥兒,因為辰哥兒才會是娘娘的倚靠。 而桐太妃要好的幾位大宮女,在桐太妃死的第二天就帶著葉辰朝來給娘娘請安了。娘娘看著葉辰朝,用和以前一樣的語氣對他說:“你娘不在了,可你放心,她將你托付給我,我定會對你盡心。你也是我看著長大的,不用拘束。”轉(zhuǎn)頭對那幾個大宮女說:“你們素來與他娘要好,我如今撥你們到二皇子身邊去,盡心伺候著,如有差池,我唯你們是問!” 終是較以前少了一份親熱。想來娘娘也明白,無論待他親熱與否,他如今都和我們趙家有了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不用那么親熱的維系,他也離不開趙家了。 ——趙家若想屹立前朝不倒,可不只是倚靠未來的閑散王爺能做到的。 我將手遞給他,甜甜笑道:“二哥哥,我們走吧?!?/br> 作者有話要說: 喜歡的話,可以戳我進專欄收藏作者啦!→歌于畔專欄 ☆、第五章 我與他攜手走出娘娘的宮殿,向一旁的偏殿走去。我們倆的房間隔得很近,索性一道了。炎炎夏日,剛從涼意滿滿的宮殿里走出來,像是一股熱浪撲面而來。我不由眼睛瞇成一道縫兒,腳步也跟著頓了頓。等我適應了外面的陽光,就發(fā)現(xiàn)他正在一眨不眨地看著我。黑眸在陽光下有些流光溢彩的意思,我看得有些眩暈。 事實上我也有些眩暈,哪怕我還沒有起床,我覺得若不是秋被壓著我,我都要飄起來了一樣。周遭所有的東西都是浮的,感受不到一點踏實感。所有的聲音都遠遠近近的聽不清。我努力睜開眼,卻只能看到滿目的白,遙遙地能感受到門在哪個方向,我隱隱約約覺得那里間或有幾個人影一般的東西在走動。 真難看……我想。嘴干得厲害,我想叫玉奴來,卻只能發(fā)出加重的呼吸聲。這樣張著嘴,只覺得嘴巴跟干渴了,索性閉上了嘴。 我閉上了眼,頭痛欲裂。心跳快得厲害,我索性用手壓著心臟,叫它不至于因跳得太快而蹦出來,手就化作了我的耳朵,心跳聲如擂鼓一樣放大,在我的腦海里響起,“咚——咚——咚——”。 不光是心跳……我甚至能聽到更遠的聲音。房門被推開“吱——呀——”,有人走過來,腳步聲輕而緩,一步一頓,像是有些遲疑,那人走到我的床沿,卻沒有開口說話。我心里疑惑著,一只溫熱的手指就順著我的臉頰輕輕撫摸,帶起一連串戰(zhàn)栗感,我甚至能感覺到雙臂冒出無數(shù)雞皮疙瘩。想要用溫度去撫平。那人伸出手,手指一點點描述我的五官,最后留在我的嘴邊,順著我的唇形細細描繪。最后這個人蹲下神來,將他的臉緊緊貼在我冷掉的面頰上,我皺緊了眉頭,他道:“臻娘,你怎么這么冷?!?/br> 我想要出言嗆他,可是沒能開口。許是我已離魂了。身魂分離,倒是已死之人最好的歸宿。我倒是漸漸釋然了,心一寬,眉頭也就舒展了。迷迷糊糊間,在扇我巴掌,一下接一下:“臻娘,你醒醒!” 我了個去!合著扇的不是你的臉,你不知道疼是不是??! “玉奴,”他開口喚道,“……” 接下來我就聽不見了。朦朧中只感覺一道熱流順著我的唇舌,流到喉中,頓時渾身都暖了起來。我緩了一會兒睜開眼。嘴里淡淡的甜味。我含在嘴里咂摸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