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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改口了?;噬┞冻鰸M意的表情。大皇兄最后溫柔地道:“天依,快回去吧,你已經(jīng)送出京城五十里了,回宮天都要落千兩了?!?/br> 皇嫂一步三回頭地說:“可我舍不得你吶……” “快回去!”大皇兄甩了一記空鞭,他座下的馬跑得更快了,登時(shí)將皇嫂甩開好長一段距離,他笑道:“等我回來,咱們生個(gè)大胖小子陪父皇玩兒。你別亂跑了,好好養(yǎng)身子?!?/br> “我身子可好了!倒是你,什么時(shí)候腰不疼了再說吧!”皇嫂掉頭就走,臨走還摔下一句鏗鏘的話。 “嘖 ……我是騎馬傷到了!你這小女子!竟膽大至如此地步……” 兩人就此別過。從此天上人間,永不相見。 皇嫂和我說起過當(dāng)年十八相送,送出京門五十里的故事,她雖然是笑著的,但是又仿佛笑著的只是個(gè)空殼子。 她還笑著說,如果早知是生離死別,就該死皮賴臉跟著皇兄一起走的。 可是世上沒有后悔藥。 但是,葉辰朝又怎能和大皇兄相比呢? 葉辰朝,哪有大皇兄對大皇嫂一般,對我用情至深? 晚間,我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肚子里咕嚕嚕的,我將手放在肚子上,腹中孩子踢了我一腳。 我輕輕拍了拍肚子,“跟你爹似的不乖。” 肚子又“咕?!钡亟辛艘宦暋?/br> “喲,還帶反駁的?” “咕?!?/br> “玉奴!”我叫道。 “娘娘,怎么了?” “我突然饞牛rou面了……不知道廚房現(xiàn)在能做面嗎?”我摸著肚子,感受著它傳來的一陣又一陣的“咕嚕咕嚕”,面無表情地道。 用完牛rou面,晚間卻感覺不太舒服,竟是沒能安睡。第二日起床一看,眼下青黑一片。 葉辰朝上完早朝來我宮里,一看我卻打趣道:“怎么,皇后昨晚是被誰揍成了這樣?朕要去收拾那人?!?/br> 我指了指肚子:“半夜里還不乖,咕嚕嚕的直叫喚,饞,想吃牛rou湯面?!庇种噶酥秆鄣紫碌那嗪?,“你這孩子,以后得好好管教?!?/br> 話還沒落地,葉辰朝笑瞇瞇地摸著我肚子:“孩子乖,多吃點(diǎn)長得快,想吃什么就告訴你母后,咱們家御膳廚房十二個(gè)時(shí)辰都有人?!?/br> 我頓了頓,問:“剛剛是誰說,要收拾打擾我休息的人的呢?” 皇帝溫和地問身邊伺候的人:“朕什么時(shí)候說過這樣的話?” “皇上您沒有說過這樣的話?!庇衽桩?dāng)其沖的搖搖頭。 “一定是娘娘聽錯(cuò)了?!北滔鲇昧丝隙ǖ恼Z氣。我開始懷疑自己的聽力。 “娘娘,您看這朵珠花今日用可好?又圓又潤……”話題成功被排云茬過去了。 孕期的我記性尤其的不好,不一會兒就忘記方才想說的是什么了。 “珠釵不錯(cuò),就用這個(gè)罷。明日我想穿得素凈點(diǎn)兒?!?/br> “王妃那邊安排得怎么樣了?”我問玉奴。 “都是妥貼人過去照顧著的,也按照您的吩咐,為王妃娘娘準(zhǔn)備了沒上過身的衣裳。您就放一百二十個(gè)心吧。” 葉辰朝略坐了一會兒子,皇嫂便收拾好出來行禮了,“臣婦見過皇上、皇后娘娘?!彼┲灰u玉白云錦袍子,是今年宮中新制的款式,顯得很素靜,長發(fā)以一根玉蘭簪挽起,臉上撲了一些脂粉,眼圈兒卻有些紅。 “嫂嫂請免禮?!泵鎸Υ蠡市值倪z孀,葉辰朝似乎還是多年前那個(gè)二皇子,溫文和順?!翱捎眠^早膳了?” “已經(jīng)是用過了?!?/br> “那咱們一道過去罷。” 未央宮門口,停著御輦、鳳輦,額外還有一兩抬的小轎子,皇上對已逝皇兄的尊重,就連對他的遺孀也足夠敬重。 大皇兄是葬在先皇陵墓一側(cè),隨著先皇享些后世煙火,也是先帝憐他去得太早,又無子嗣,為方便時(shí)時(shí)探看,西邊宮里也辟了一個(gè)宮殿出來,專事祭祀之事。不光大皇兄的牌位在,祖宗們的牌位都在這里。葉辰朝不說是每個(gè)休沐日都會來這邊看看,也是經(jīng)常一個(gè)人過來。 桐太妃因?yàn)槲环萏?,無法擺在這里,受龍子龍孫的祭拜,但葉辰朝也專為她開辟了個(gè)小房間,命人看護(hù)著的。這件事是我與他的小秘密,連太后都不知道。 “就是這兒了……”葉辰朝表情很肅穆。 我很少到這邊來,覺得西邊陽光不甚好,兼又在此地供奉各路祖宗,怕自己一時(shí)不慎得罪哪路神佛,反而引來怪罪,因此看著這個(gè)宮殿,還有些陌生?;噬┮搽S我一起,打量起這座宮殿來。 形制與其它宮殿都仿佛,宮殿卻顯得十分冷清,人煙罕至,伺候牌位的下人們又是一個(gè)比一個(gè)的沉默……只有青煙裊裊而已。 在此處的太監(jiān)宮女們都作和尚、尼姑打扮,廟宇深深,只有掃階前黃葉聲、經(jīng)書聲、雨打芭蕉聲罷了。 我不由想起了我“做鬼”那段日子。 那可真是充滿人間煙火味的“鬼生”。 裊裊云煙,是玉奴用玫瑰露熏出來的蒸汽,上的香燭一概進(jìn)不了我的肚子里,偶爾小憩后有飽腹感,是玉奴趁我睡著了趕緊給我灌兩口燕窩粥、養(yǎng)胎茶的緣故。因而時(shí)時(shí)都有溺水的感覺 ,甚至讓我回想起記憶深處的溺水經(jīng)歷…… 我與腹中胎兒能活下來,全儀仗我的不省人事啊。 ☆、第二十六章 “皇上真是有心了,”皇嫂道,我們一起緩步走進(jìn)去,“這里供奉的都是歷代帝王,您不光讓辰霖葬在父皇身邊,還在宮里為他立牌位,時(shí)時(shí)探看……恩寵太甚了?!?/br> “朕的兄長,怎樣的哀榮都不過分?!比~辰朝有些干巴巴地道,“朕不想在太廟祭祀一場,因此設(shè)了這么一個(gè)所在——開太廟祭祀,勞動的人太多了。依著兄長的性子,也未必喜歡見那些人,因此我們自家人在宮里私祭下罷了。” 葉辰朝的表情,沒有什么起伏,語氣卻不大對。 說是哀傷,今日來上香,原本就該哀榮以對的,大皇兄與我們自小一起長大,和葉辰朝幼年的感情卻不見得那么深。葉辰朝并不是一個(gè)多么敬重兄長的乖弟弟,他甚至有些不耐煩兄長對他的照拂。但他幼年溫和,從不曾表現(xiàn)出來。我作為局外人,看他兩兄弟,倒像是街坊鄰居那樣的相處,并不曾感情好到能一起爬樹捉鳥,插科打諢,肝膽相照的那種地步。 也許唯一能解釋他賜下如此哀榮的原因,就是血濃于水吧。 ——失去了才知道有個(gè)兄長的可貴,每次回憶起那些點(diǎn)滴就不由自主想要多賜些好處于他。 兩人年歲相差就三兩歲,大皇兄在我們面前也著實(shí)沒有當(dāng)哥哥的樣子。我私心里一直覺得大皇兄不太適合做一個(gè)皇帝,我甚至覺得葉辰朝也是這么想的。大皇兄更適合浪蕩人間,他想必會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