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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王后,他帶著我興沖沖、急匆匆地就趕往封地去了,他正是怕有人忍不住要對他們兄弟二人中的一個下手。 事實上,葉辰朝很為自己有個兄長而驕傲的,雖然大皇兄放浪不羈,然而葉辰朝不知為何,對他很放心。哪怕葉辰朝只做一屆臣子,他都會很知足、也信大皇兄會將國家治理得國泰民安。所以當初離開京城時,走得那么干脆利落。 “冷不冷?”他忽然回過神來,捏了捏我的手,摸了摸我的臉蛋。在屋頂上吹著風,又是午時的樣子,怎會感覺到冷?風拂過,都是暖暖的。我的鼻尖雖然有些涼,但是身上卻是極暖和的。葉辰朝倒是喝了酒,有些醉意,渾身燥|熱得緊,和我自然有些溫差。他一摸到我的臉有些冷,就皺起了眉頭。 “我不冷的,”我解釋道,“今日暖和,喏,你看,陽光都出來了呢。曬著很舒服?!?/br> 正是,今日出門的時候,天還看不見陽光呢,倒是天空青碧,宛如碧玉一汪,唯獨沒有太陽,現(xiàn)在太陽卻漸漸地出來了,不知先前是躲哪里去了。 我小心翼翼地站了起來,玉奴想過來攙著我,葉辰朝已對她揮了揮手,讓她別動,玉奴臉上別提多焦急了,估計是見葉辰朝和我兩人都是喝了酒的,萬一鬧將起來,又是在屋頂,沒有誰能討得到好。 葉辰朝扶著我站了起來。 太陽一出來,就給這宮里的朱墻綠瓦鍍上一層金光,陽光漸漸驅(qū)散陰影與深宮的冷寂,顯得生機勃勃。葉辰朝今日穿的衣服雖簡樸,但是龍袍哪怕是常服,也是繡著五爪金龍的,能樸素到哪里去? 立在我身邊,簡直金光閃閃。 我見著金烏一寸一寸升至中空,驅(qū)散陰暗,忍不住站起來,極目遠眺。——整個紫禁城仿佛都在我們的腳下,我雖是個孕婦,卻也涌動出一種“老子天下第一”的豪情來。說來也奇怪,站在這么高的地方,看什么都覺得渺小了。 天無極,地無極,唯我與眾生一般小——我雖已尊為皇后,但是世間萬物都是一樣的渺小,萬物俱在金烏之下蓬勃向上。我在金烏下,葉辰朝亦然。 我雖然對他口呼萬歲,卻從未覺得,我是在他之下的。 我與他一起長大,我陪他走過他所有的窘境,現(xiàn)在,我是他的妻子。我對他沒有對皇帝的那種仰慕,因為一開始,我就和他是一樣的。 如今,我更是堅定了我的想法。 極其壯觀。 我日日生活的皇宮,原本已經(jīng)住了十來年,已經(jīng)有些乏陳可善了,但在此刻,站在殿宇之上,換一個角度看,卻又與眾不同起來。 看著如此壯麗的景色,我的心胸都好似開闊了一般。 葉辰朝執(zhí)著我的手,從我身后抱著我,笑道:“方才邀你上來看景色你是不要不要的,現(xiàn)在卻又入迷得緊。你看……”他將我大拇指、中指捏成一個形狀,金烏甚遠,他帶著我的手,對著金烏瞄了一瞄,竟然像是將金烏捏在手上了一般。 “金烏在你手,”葉辰朝笑道,伸出一只手在我眼前晃晃,然后帶著我的手握住他的手,朗聲道:“天下盡在你手?!?/br> ——天下盡在我手! 說了許久的話,曬著暖暖的太陽,我卻是又開始犯困了。 先前飲酒,倒是配了許多小菜,我與葉辰朝已是用得盡興了,我便開始窩在葉辰朝的懷里打著瞌睡。 “皇上,您這樣身子會麻的……奴婢把娘娘喚醒罷。”似乎有人在說話。 “無妨,過會兒再叫她。紀谷,你去把朕的奏章拿些過來?!?/br> …… 我醒時,已是傍晚,天色擦黑,我裹在厚厚的鶴氅里被葉辰朝抱著,暖和得都要冒汗了。 天邊一輪月,模模糊糊的懸著。葉辰朝與我誰都沒有說話。安靜得很。 “孝毅王妃已經(jīng)和朕告退,回將軍府去了,”良久,葉辰朝才道。 我無端有些悲傷,“嗯。” “別難過——朕過些日子再召她進來陪你可好?往日,你們就是要好的。” 我也不知這悲傷從哪里來。 想到她就會想到大皇兄,于大皇兄而言,真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了。 而葉辰朝—— 這錯落別致的宮殿,每一處,都住有他的妃嬪。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天底下最美最好最正當芳華的女子,都會源源不斷地送往他的后宮里來。 我苦笑了一下,想什么呢。 怎么,吃的虧還不夠,又想把自己的心賠出去嗎? “不知何時才能見歸人呢……”我呢喃了一句。 葉辰朝抱著我的手臂緊了一緊,約莫是想到了誰是我所說的那個“歸人”。 “明妃宮里熄燈了。”我指著某處道,“她倒是吃齋念佛許多年了,也是可憐人?!?/br> “在你眼里誰不可憐?”葉辰朝笑道,“獨守空閨的都可憐的話,天底下可憐人多了去了。” “所以皇上才要做明君啊。百姓生活的平安喜樂,全寄在你我身上呢?!?/br> “是啊,責任重大,路遙而遠?!比~辰朝的眼睛亮了一亮,顯然我說的話便是他的心里話?!奥吩匍L,梓童也會陪著朕的,是不是?” 他難得叫我梓童,最近卻有些反復。 星光下他的眼眸格外的深情,我險些溺死在他眼睛里,慌亂地點了下頭,權(quán)做回答。 “梓童?!?/br> 他輕笑。 “朕真想與你白頭偕老,”他道?!皠e再擔憂,朕會對你好,會一直對你和孩子好下去的。……前塵往事,我們都一筆勾銷好不好?” “若你誕下朕的嫡長子,朕就把這天下都給他好不好?” 我卻不答。 白頭偕老…… 皇上,白頭偕老的誓言,您又和哪些枕邊人說過呢? 我的目光依次飄過延禧宮、延和宮、延淳宮、延壽宮,還有未來即將裝滿的延輝宮…… ☆、第三十章 一連串的紅燈籠從西宮蜿蜒走向未央宮。 我與葉辰朝同坐一架輦,他仍舊將我攬著,我們都沒有說話,他把玩著我的一縷頭發(fā),跟我打商量:“朕……今晚歇在未央宮,皇后以為如何?” “隨您?!蔽矣行┓α?,也就對他聽之由之。 葉辰朝露出一個快活的笑來——我是不知道他為何精力如此充沛,四更就被紀谷喚醒,五更出早朝,又和我們一起去給大皇兄上香,完了還帶著皇后爬上高高的殿宇,頗有閑情逸致地觀星賞月。 也許皇帝這個職業(yè),就是需要他們這種睡眠不重要的工作狂罷。 一夜好眠,次日葉辰朝沒有驚動我,上朝去了。 轉(zhuǎn)眼就到了炎熱的夏天。 宮里用冰的份例一早就下來了,我今年特別的怕熱,而我因為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