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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這兩天的天氣好,等他們上來之后,陸陸續(xù)續(xù)地又來了幾隊露營的人。 入了夜,東籬山的氣溫驟降。 這時的四個人,已經分配好帳篷,架起了烤箱。 邵醉在烤rou,那“滋滋”滾動燃燒的油聲,饞得餓了一下午的戚年饑腸轆轆。 七寶已經很不矜持地繞著邵醉打轉了,濕漉漉的鼻尖亮亮的,時不時舔邵醉一口,又或是乖巧地蹲坐在他面前,吐舌頭賣萌。 邵醉被七寶黏得受不了,怒得大叫:“紀言信,管好你家的狗!” 紀言信聞言,懶洋洋地轉過身來,很是敷衍的叫了聲七寶。 美食當前…… 七寶紋絲不動。 戚年忍不住笑了下,偷偷地去看紀言信。 東籬山上的夜空好像格外的干凈清澈,雖然沒有盛夏的夜空繁星璀璨,但今晚的夜空綴著星輝,像是一片要攏住大地的星幕。 那些星辰,觸手可摘。 紀言信仰頭看著這片星空,燃燒的篝火映得他的雙眼格外的明亮。 周圍的一切,好像都與此刻的他無關。 他只是靜默著,佇立著,可就是這樣毫無防備的,讓戚年的心房,一次次震蕩不歇。 還說讓她自覺地放棄…… 怎么做得到??! 戚年剛大著膽子去看他,還來不及仔細欣賞,紀言信倏然轉過頭來,用僅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問:“你什么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戚年腦子一懵…… 獸液奔騰! 第二十五章 山頂呼嘯的風安靜了,烤rou的“滋滋”聲也遠去了,周圍的一切聲音都被壓了下去。只有他清冷的嗓音回響著:“你什么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他側著臉,側臉的輪廓在不甚明亮的夜色里卻格外得清晰。 那是戚年在畫紙上描繪過很多次的側臉,每一處棱角,每一個角度,都像是精心打磨過,精致又完美。 戚年的心口被他這句問話毫無防備地鑿開了一個大洞,血液奔騰,讓她整張臉在瞬間漲得通紅。 偏偏腦子里卻是一片空白,耳鳴不絕。 她張了張嘴,本能的有些害羞:“我……” 剛說了一個字,紀言信不知是沒了耐心,還是不想聽了,打斷她:“也不是那么重要,你不用告訴我?!?/br> 話到了嘴邊,被他這么云淡風輕地堵回來,就像是剛才被他鑿開洞的地方又被紀言信塞上了一團棉花,堵得戚年差點內傷。 她抿了抿唇,耷拉下眼角,嘀咕:“那你還問我……” 紀言信沒聽清,但此時肯定不適合繼續(xù)這個話題。 他清了清嗓子,再開口時,聲音又恢復了之前的平靜無波:“走吧?!?/br> 邵醉剛烤好了幾串烤rou,放在烤盤上,招呼戚年和紀秋過來吃:“排骨醬,番茄醬,孜然,胡椒粉都在邊上,喜歡什么自己放。” 唯獨對紀言信,不太客氣:“手藝不好,怕班門弄斧了。紀老師你自己來,也好讓我一飽口福?!?/br> 紀言信瞥了他一眼,一言未發(fā)地走過去,接替他的位置。 邵醉功成身退,湊過來和紀秋搶烤rou,氣得紀秋哇哇大叫:“你還比我大一二三四五六七……十二歲?。∧氵€跟我搶,邵醉你要不要臉啊?” 邵醉被紀秋猛地拉住衣領,搶到的烤rou剛咬進嘴里,差點被勒得吐出來??攘藥茁?,毫不退讓地和紀秋斗起嘴來。 明明是三十歲的人,遇上紀秋就跟小孩一樣,沒有一點成熟男人的樣子。 紀言信顯然也是習以為常,眼都不抬一下。 為了不弄臟衣服,袖口已經挽了起來,露出一大截線條流暢的手臂。腕上戴著一塊質感極好的手表,在不甚明亮的篝火下發(fā)出幽幽的藍光。 七寶饞極,濕漉漉的鼻尖碰了碰紀言信的手腕,嗷嗚嗷嗚地撒嬌叫著。 成年犬的聲音大多低沉又厚重,這種轉音落在耳里,直逗得戚年想笑。 紀言信握著竹簽,利落地給它們翻了個身。手腕輕輕一抖,均勻地撒上孜然調味,先遞給了戚年:“拿著?!?/br> 戚年探手接過,還未握住竹簽,紀言信卻縮回手,從身旁抽了幾張紙巾繞在竹簽的末端,這才遞給她。 完全不經意的動作,卻讓戚年的心口像是被火舔舐過的木炭,熱熱的。 她還沒拿穩(wěn),饞得口水流了一地的七寶不知道什么時候轉了過來,“嗷嗚”一口,直接張嘴把烤rou叼進了嘴里。 正要松手的紀言信一怔。 戚年也是一愣。 目光都直直地看向正好把腦袋擱在兩個人中間的七寶,失語…… 良久,還是紀言信先開口,語氣里盡是對七寶的無可奈何:“在遇到你之前,七寶從來沒有搶食這種動作。” 戚年心塞塞地問:“那它是看我比較好欺負是嗎?” 航站樓的地下停車場那次是,這次也是……都在搶她的…… 紀言信忍不住笑出聲來,語氣里是自己也未察覺的溫和:“我再給你烤幾串?!?/br> 戚年這才松開了手,怨念得看著七寶—— 這是紀言信送給她的第一串烤rou…… 大快朵頤的七寶歡樂地直撓爪。 —— 填飽了肚子,四個人圍著篝火邊烤火邊暖身,順便看看星空。 戚年的周一周五都在學校上課,不是去上專業(yè)課的路上,就是在去生化院打醬油的路上。晚上又要填坑,已經很久很久很久沒有像今晚這樣—— 悠閑地坐在東籬山的山頂,看星星閃爍的夜空。 紀秋安靜了一會,就忍不住了:“那么多星星,到底哪一顆是北極星啊……” 戚年……自然是一頭霧水。 雖然從小就被灌輸,往長得像勺子的北斗七星里找,但從來沒有一次……找到過。 邵醉哼了一聲,嘲諷:“紀大小姐這些年是光長個子沒長腦子吧?” 紀秋被噎得轉頭狠狠瞪他:“你下午嘲諷我沒長個子,現(xiàn)在又嘲諷我沒長腦子。邵醉你今年幾歲了?” 邵醉和煦地彎了彎唇,說出口的話卻不怎么好聽:“好意思說,十八歲了連北極星在哪都不知道,不是沒長腦子是什么?” 到二十三歲也不知道北極星在哪的躺槍無腦族戚年默默埋頭。 紀言信往火堆里添了添柴,被烤干水分的木枝發(fā)出“啪”的一聲爆響,驚得埋頭囤rou的七寶倏然抬起頭來,警惕地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