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擔心太逾距，就是擔心做得不夠明顯。

    這種忐忑直到檢票入場，戚年捏著票根，指了指最后一排的情侶座：“我們就是這里最中間的位置?！?/br>
    紀言信頷首，臉上并沒有多余的情緒，走過去，坐下。

    回頭見她還站在幾步外，看了她一眼。

    戚年這才湊過去，剛坐下，抱在懷里的玩偶就被他隨手抽走，塞回來一桶爆米花：“抱著?！?/br>
    戚年“哦”了聲，接過來。嗅著奶油的香味，深深地吸了口氣。

    “很早就來了？”紀言信問道。

    戚年咬著爆米花，搖頭：“沒有很早?！?/br>
    “晚上有研討會，走不開……”紀言信的手肘撐在扶手上，手指抵著太陽xue，眼神專注地看著陸續(xù)進場，正按座位坐下的人群：“所以來晚了。”

    戚年壓根沒在意他的晚到，他特意跟她解釋反而讓她有些無措：“沒關(guān)系，你來了就好?！?/br>
    話音一落，原本看著別處的紀言信轉(zhuǎn)回頭來，那狹長如墨的雙眼微瞇了一下，漾開清淺的笑意：“不是這個？那你想跟我說什么，為難得開不了口？”

    戚年“啊”了一聲，沒料到被看穿了，支吾半天，才小聲地回答：“我訂的是情侶座……”

    “就這個？”紀言信問。

    戚年無辜地回視：“就這個……”

    他低頭，微斂了下眼：“我知道，”低沉的聲音里暗含了一分笑意，紀言信抬眼盯住她，似笑非笑：“你有什么問題？”

    戚年搖搖頭，縮回來，一捻一個地往嘴里塞爆米花。

    看，她忙著吃爆米花，沒嘴了。

    紀言信今天開了一天的會，實際上已經(jīng)有些疲倦了。他喜靜，并不喜歡來影院這種熱鬧的地方。

    但戚年坐在他身旁，即使周圍那么吵鬧，他也覺得……似乎可以忍受。

    放映廳的燈光暗下，周圍的所有聲音都被暫時壓下。

    全部的黑暗里，只有身旁這只“老鼠”咬爆米花的“咔擦咔擦”聲，不絕于耳。

    紀言信彎了彎唇角，忍不住笑起來。

    無聲的，卻格外柔和。

    第四十五章

    如果，之前沒有喝那杯壞事的奶茶的話，一切都是挺美好的。

    但戚年不止喝了，還全部喝完了……連珍珠都沒放過，一粒一粒全部咽了下去。

    于是電影開始放映的一個小時后，戚年捂著肚子有些難受。

    爆米花沒心情吃了，電影里有搞笑橋段時沒力氣笑了，就連紀言信碰到她的手時也顧不上臉紅心跳。

    她、她只想上廁所……

    可整個放映廳暗得只有大屏幕透出來的光，她連路都看不清。

    也許是經(jīng)常熬夜盯電腦的原因，她的視力下降得厲害，光線暗一些的地方她就猶如患了夜盲癥，只能靠摸索。

    但電影院這種地方，又是情侶座這一片區(qū)域……如果摸索過去，萬一摸著不能摸的東西了呢……

    戚年心里嗷嗚嗷嗚地狂叫，臉上的表情也漸漸僵硬。

    一分鐘后，戚年拉住紀言信的袖口，輕輕地拽了拽。

    紀言信察覺，低頭，側(cè)過臉，擺出了一副傾聽的姿態(tài)。那側(cè)臉的弧度被屏幕透出的光鍍上了五彩的光暈，棱角分明。

    戚年有些不太好意思地咬字：“我去下廁所?！?/br>
    低若蚊蠅的聲音被驟然而起的磅礴樂曲壓下去，紀言信沒聽清，又往她那靠了靠，猝不及防地——

    戚年的嘴唇撞上了他的耳朵。

    紀言信一怔，轉(zhuǎn)頭看她。背著光，戚年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到他明亮的眼睛里，有一閃而過光影。

    戚年往后一退，用手捂住嘴，搖頭，搖頭，猛搖頭。

    她不是故意的啊，真得不是故意的??！

    紀言信就在戚年這種驚恐錯愕的眼神中，緩緩抬起手，摸了摸耳朵。忽明忽暗的光影里，他這個動作緩慢又優(yōu)雅，手指的線條被勾勒得修長。

    恢弘的背景音樂漸漸引入高潮，緊張的電影氛圍里，戚年只看見他的嘴唇動了動，背著光，她什么也看不清，迷惘地眨了下眼。

    說了……什么？

    紀言信漆黑的眼眸里盡是細碎的芳華，他低下頭，手撐在兩個人之間的柔軟椅墊上，靠過去。

    戚年的毛都要炸開了，警惕地看著他。

    眼看著他漸漸靠過來，戚年不由自主地往后退，直到后背抵在柔軟的椅背上：“紀、紀老師，我真不是有意冒犯你的……”

    話落，她抿了下唇。

    突然想起，從認識之初到現(xiàn)在……她“登徒浪子”的形象似乎就一直沒有改變過……

    厚顏無恥，耍無賴，死皮賴臉，調(diào)戲輕薄……還有什么是她沒對紀言信做過的？

    這么一想，油然而起的成就感是怎么回事……？

    戚年捂住臉，整個人都要縮進椅背里。

    可回憶起往昔，想起自己當初那不知死活的做派，莫名就有了幾分破罐子破摔的勇氣。她悄悄分開指縫，看著近在咫尺的紀言信。

    漆黑的眼睛里凝著光束，眨也不眨地看著他。

    輕暖的空氣有些干燥，她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唇：“我已經(jīng)道過歉了，現(xiàn)在碰也碰了，你難不成要咬回來？”

    那聲音軟糯，明明是“惡意威脅”，卻實在是底氣不足。

    咬回來？

    紀言信微瞇了下眼，目光順著她發(fā)亮的眼睛落在她的耳朵上。

    戚年看著他的視線真的轉(zhuǎn)到了她的耳朵上，立刻慫了，忙抬手捂住耳朵：“開玩笑的開玩笑的……”

    話音剛落，橫插進來一道有些尷尬的詢問聲：“不好意思，能不能借過一下？”

    戚年臉皮薄，收腿的同時悄悄扯住紀言信敞開的領(lǐng)口，把臉往他頸邊藏了藏。

    抓住他領(lǐng)口的手指觸碰到他的鎖骨，那溫熱的觸感從她的指尖一路蔓延，燙得她下意識地把臉埋得更深了。

    察覺到她的意圖，紀言信從善如流地抬手，攬住她的肩，往自己的懷里一壓，順勢把她整個圈進了懷中。

    戚年的鼻尖輕輕撞上他的肩膀，屬于男人的堅硬讓她竟有幾分失神。

    怎么好端端的……生出了一種在偷情的感覺來？

    她抬手，輕輕地戳了一下他的肩膀。

    沒反應(yīng)？

    再戳一下……

    瞬間被他截住了手指，整個攏進了掌心里。

    紀言信低頭，聲音沉沉的，只一個音節(jié)微微上揚：“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