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覺得自己母親把可以調(diào)動的最后一點靈力用在這方面有點不務正業(yè)。

“你爸媽呢？”小孩倒也記住他之前說過，那兩個月餅是留給大人吃的。

“反正他們也不會吃。”最多就是母親回來發(fā)現(xiàn)后罵我一頓。

既然他都這么說了，小孩也不再多問，興致勃勃的跑過去拿了月餅。

然后這個中秋節(jié)的夜晚，兩個小孩就把三個超大的月餅很快分食了。

說是分食，實際上何子濯也就是每個月餅咬上第一口，剩下的全是另一個人解決掉的。

重要的是，吃完三個后，小孩似乎還是沒什么吃飽的感覺，摸著肚子有些郁悶。

“餓?！?/br>
“其實你不是人吧，已經(jīng)變成餓死鬼了？”何子濯想翻個身，突然反應過來自己還是被綁著的，動一下都很難。

“你為什么，綁著？”已經(jīng)沒什么可以吃的小孩坐在地上，就這么仰頭看著何子濯問，“犯錯了嗎？”

“……不是?！焙巫渝@方面實在不想談起，“那你是犯錯了才沒人給你送飯？”

“沒有。”小孩搖搖頭，但又有些不確定，“我也，不知道?！?/br>
可是他明明已經(jīng)很乖，很聽話了。

“你爸媽是被你吃窮了吧？”何子濯深有其感的道。

“不知道?！毙『⑦€是搖頭，之后低著頭聲音有些委屈，“我可以，吃很少?！?/br>
“……”剛剛也沒見你這么委曲求全啊。

但還是有種欺負了小孩的感覺。

“還餓嗎？”何大少爺有點心虛。

“恩?！毙『⒑苷\實的點頭。

“床邊的柜子抽屜里，還有一包糖?！蹦鞘呛巫渝蠈W時一個挺喜歡他的老師辭職前送的，他藏在那兒不讓穆若看到，也一直沒舍得吃，“太甜了我不喜歡，你拿去吧?！?/br>
“真的嗎！”小孩眼睛一亮，爬起來走到柜子旁邊打開抽屜，就看到那一大包奶糖，“我可以拿走嗎？”

“我說給你，你就拿去。”

“我會藏好。”小孩把糖塞進衣服里面，若有其事的拿雙手按著，“不讓別人，搶走?！?/br>
“那就藏好吧?！焙巫渝蝗槐凰臉幼佣盒?。

小孩看著他笑起來的樣子，歪了歪頭。

“又怎么了？”何子濯看他站那兒不動了，開口問。

“笑起來，很好看?！毙『⒆哌^去，本想用手戳他的酒窩，大概是怕自己手臟，又收了回去，“眼睛，漂亮?！?/br>
“……”何子濯把笑容收斂起來，眼睛一閉，“困了，睡覺！”

本來只是說說，但一閉上眼睛，他還真有些困了。

畢竟之前就已經(jīng)用了很大力氣，還浪費時間和小孩扯了一會兒皮。

不一會兒就聽到小孩靠著床坐在地上的聲音，估計是要和他一起睡了。

還沒問他叫什么名字……也沒告訴他我是誰。如果在自己家過得不好，其實可以讓他來何家……也不至于吃不飽飯。

何子濯就這么想著，然后慢慢睡去。

可惜第二天早上，他并沒有看到昨晚那個男孩，還被突然回家的穆若發(fā)現(xiàn)吃了三個月餅打了一頓。

他昨天絕對是昏了頭失了智！

讓一個素不相識的餓死鬼吃了他的月餅，還送了一包糖！

早知道他會消失就不幫忙頂這個罪了！

打起來還是會疼的啊。

再見到那個小孩絕對要……

要怎么樣呢？何子濯還沒想出來。

但直到他短暫的悲慘童年過去，也再沒有見過那個夜晚來吃月餅的小孩。

第79章活著或死

看到言朔青整個人愣在那兒,就差在臉上寫不可能三個字的樣子，何子濯心情很好的輕笑了一聲。

“啊，果然是這樣啊。”他收回抬著言朔青下巴的手，往后退遠了一些，“在這之前，我對你的態(tài)度原來是那個樣子的嗎？我竟然有這么喜歡你。”

言朔青呆呆的看著他，也不回話。

“失去說話功能了？”何子濯笑著道,“我這次可是來決定你最后的歸屬問題的，不打算求求我？”

言朔青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何子濯的臉上，似乎要把他的樣子好好記在心中。然后什么都沒說,又閉上了眼。一副生死有命的樣子。

“你倒是說話啊?！焙巫渝凰膽B(tài)度稍稍激到，踢了踢他的腳。

鎖鏈被何子濯的動作帶的發(fā)出摩擦碰撞的聲音。言朔青依舊閉著眼睛，不過還是回答一句：“隨你?！?/br>
他的喉嚨到現(xiàn)在還有些酸澀，講出來的聲音有點沙啞,帶著他一直不變的平淡語氣，能讓人直接聽出他確實是打算放任自由的意思。

“呵,不管我之前到底有多喜歡你。但這種態(tài)度也真夠讓人窩火的了。”

何子濯走回之前那個距離很近的位置，又伸手強迫他把頭抬起。

“言朔青，你到底。”何子濯說著完全沒發(fā)覺已經(jīng)偏離了自己最開始的想法，“為什么要把自己的命交給別人來決定呢?！?/br>
言朔青有些疑惑的睜開眼睛,現(xiàn)在的何子濯應該是完全沒有任何愛他的情感的何子濯，他不明白為什么現(xiàn)在的何子濯會說出這種話來。

難道不應該是嫌麻煩，直接隨便判下一個結果來嗎，半妖的壽命一共也就這么長,他活到現(xiàn)在才死，還在人類社會生活了那么久的時間，已經(jīng)是很值得的事了。

言朔青不明白，何子濯也同樣有些看不清自己的心了。

明明已經(jīng)做好決定，就算恢復到原來也不管這件閑事，但偏偏看到言朔青這副樣子他就莫名的來氣。

別人放棄他的性命，和他自己放棄自己的性命，有著本質(zhì)上的差別。

“你現(xiàn)在告訴我?！焙巫渝币曋难劬^續(xù)道，“你是想活著，還是死?！?/br>
這已經(jīng)是完全偏離何子濯選擇權的問題了。

何子濯被叫到這里，只是為了讓他決定，言朔青是直接處死還是給研究所做活體研究。實際上死這個決定是一開始就定好沒的改變的事。

“何子濯?！毖运非嘟K于再次開口了，卻不是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問他，“有意義嗎?！?/br>
這個問題，從一開始的源頭上就是無解的。

“你先別管有沒有意義?！焙巫渝耆桓睙o賴的樣子，“回答我的問題?！?/br>
言朔青看著他許久，終是認命的嘆了口氣。

“想活著。”

他還想去更多的地方，想看更多的風景和人情世故，想體驗更多從前沒能體驗過的事情，更想和眼前這個人……一直在一起。

但這一切，也不過是癡心妄想。

他最想達成的事情，在他半妖身份暴露的那一刻起，就已經(jīng)絕不可能了。

三個字里蘊含了多少希望苦楚，何子濯沒能全部理解透徹，但得到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