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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很氣憤,邊絮絮叨叨數(shù)落個不停,兩個人邊往里走。到了客廳,看見站在欄桿后面的云溪,那大男孩兒就抬眼笑著看他,打了聲招呼:“你是傅云溪?你好?!?/br>云溪先看看阿姨,又看看他,說:“你好?!?/br>阿姨走過來用力推了他的頭一把,“別嬉皮笑臉的。”她仰頭招呼云溪:“牛奶好了,溪溪下來喝?!?/br>云溪乖乖地點頭,然后下了樓梯。阿姨進廚房去了,那男孩兒很自來熟地往沙發(fā)上一坐,還招手叫云溪:“別站著,過來坐?!?/br>他看上去剛二十來歲的樣子,身上穿著特警服,臉卻有些嫩,帶著與警服不相匹配的軟順和漂亮。稍微有點長的劉海稍住些眼睛,再一笑,就看著格外惹人親近。云溪感覺到他身上與阿姨那股很相近的溫和的氣質(zhì),心里就不怎么害怕,過去在旁邊的單人沙發(fā)上坐下。他看云溪,云溪就也看他。“我叫江越臣,你阿姨的二兒子,老來寶?!苯匠夹χ?,全然沒有被阿姨拎著耳朵一通罵的喪氣,臉上還滿是神氣,“不過你……你叔叔平白壓了我和大哥一頭,我就成老三了,你得叫我小叔?!?/br>云溪點點頭:“小叔?!?/br>江越臣眼里的笑意更多,歪著頭打量云溪,說:“嘿,還挺內(nèi)向。大哥怎么說你話挺多?”云溪的心揪了一下,跳動快的不正常。沒說兩句,阿姨就出來了。她手里拿著兩杯牛奶,一杯遞到云溪手里,另外一杯啪的一聲放在桌上,說:“喝?!?/br>江越臣笑著探身端起來兩口喝了,才瞇著眼長舒了口氣。車到一半就沒法開了,他徒步走了半截盤山路,整個人都要被凍僵掉。云溪一口口喝的慢,阿姨溫柔地看看他,就又去跟江越臣算賬。“你講講清楚,究竟怎么回事,弄成這個樣子?見沒見你大哥?”下了這么大的雪,她出門去看樹上的鳥窩還在不在,就見隔壁江越臣一個不穩(wěn)從矮墻上翻了下去。雪層太厚,那么大個人掉進去,連聲兒都沒出來。剛才被她揪著耳朵往屋里拖的時候,又看見他衣領(lǐng)里也鉆進去一堆雪,握牛奶杯的手同樣凍得又紅又腫。阿姨嘴上埋怨他,卻早就心疼的不得了了。江越臣放下杯子,拿手撥拉了兩把頭發(fā),語氣滿不在意,“手機丟了,錢包和鑰匙忘了帶出來,半路上才想起來。大哥……聽說下午在富縣,晚上應(yīng)該回不來,得明后天?!?/br>他被凍的臉整個發(fā)白,坐了這么一會兒,頭上和身上的雪才化了。雪水浸濕了衣服滲進皮膚上,又在皮質(zhì)沙發(fā)上留下了一灘濕痕。他倆說著話,不知道什么時候,云溪上樓去拿了個暖寶寶下來,遞給了江越臣。暖寶寶是個粉色的小豬,江越臣拿在手里翻了個來回,彎著眼睛沖云溪笑:“小豬佩奇?”云溪搖頭,說:“是佩奇的弟弟,喬治。”江越臣哈哈笑了兩聲,把暖寶寶往肚子里塞,說:“謝謝啦,小家伙?!?/br>云溪往阿姨跟前退,眼見的不樂意。阿姨就摸摸他的頭,跟著說:“不小,咱們云溪過年就十八了?!?/br>云溪看著江越臣:“阿姨,我上去睡覺了?!?/br>“去吧。”她說完又去呵斥江越臣:“你也上樓去,趕快把衣服換下來,什么樣子!老天爺呀,這明天要感冒的呀,快去快去……”云溪走在前面,聽見后頭阿姨的話還沒說完,江越臣就超過他上了三樓,站在樓梯轉(zhuǎn)角回身沖他說:“我房間在樓上第二間,沒事可以上來找我玩兒?!?/br>云溪說:“暖寶寶要還給我的?!?/br>江越臣愣了一下,緊接著笑起來,連連點頭說:“還你還你?!?/br>云溪又問:“富縣……遠嗎?”江越臣說:“平時不遠,就在城南邊兒,走高速四十分鐘就到。但今天估計懸點兒,他們中午出發(fā),晚上能到就謝天謝地了?!?/br>云溪咬著嘴唇,想了想,說:“那邊危險嗎?”江越臣說:“不危險,別擔(dān)心,多少人跟著他一個呢?!?/br>他身上涼的不行,跟云溪說了兩句,就再忍不住,幾個大跨步上了三樓。云溪揣著心事洗好澡睡下之后,阿姨來放烘干的衣服。整理好衣柜,阿姨又按慣例幫他掖了掖被角,拿粗糙的掌心摸摸云溪的額頭:“快睡,明天也不上課,可以多睡會兒?!?/br>她關(guān)掉了云溪的鬧鐘,卻沒急著走,站在床前,又對云溪說:“剛才回來的,是我的二兒子,叫江越臣。只比你大五歲,馬上二十三了,你叫三叔、小叔,都行。他沒個正經(jīng),但是當(dāng)警察呢,不會欺負(fù)人,又住三樓,不在你跟前,溪溪不要怕。”云溪的下巴戳進被子里,說:“阿姨,我沒怕,您也早點睡吧?!?/br>阿姨走了,云溪想起剛才江越臣說起的“大哥”,想來想去,只有可能是他嘴里壓了他一頭的傅聞遠。云溪不由自主地摸摸自己的嘴巴,很羞窘地想……我話真的太多了嗎?重新供上的暖來勢很足,他精神本來就不是很好,胡思亂想沒多一會兒,就在夜燈微弱的粉色光線里睡沉了。第二天早飯比平時晚了一個小時,云溪下樓的時候,阿姨正要去叫他。云溪又要去廚房跟阿姨一起端東西,阿姨說:“不用,溪溪去院子里叫你小叔進來吃飯。”云溪答應(yīng)了一聲,出了門。江越臣沒在他們的院子里,而是在隔壁,拿把很大的刷子在清車上的積雪。外面冷的嚇人,他身上只穿一件白毛衣,嘴里往外呵的全是白氣,卻出了一額頭的汗。云溪叫他一聲:“小叔,阿姨叫吃早飯?!?/br>江越臣聞言就把刷子往車前蓋上一丟,翻過矮墻跳進了這邊的院子,搭著云溪的肩往里走。云溪想躲,沒躲開,相當(dāng)于被江越臣押進了餐廳。阿姨已經(jīng)擺好了碗,江越臣喝了口粥,說:“媽,您怎么也不管管我那倆車啊?!?/br>“那是你的車???”阿姨說:“放那兒幾個月沒人動,誰知道是你的?”江越臣吧唧了下嘴,唉了一聲,見云溪看著他,對云溪道:“我媽平時對你也這么狠得下心?真慘?!?/br>云溪說:“小叔,我的暖寶寶?!?/br>江越臣挑眉,又嗨了一聲,悶頭吃飯,邊說:“待會兒就給你!”吃完飯,云溪又提醒了江越臣一遍要暖寶寶,江越臣看他媽不在跟前,就存心想逗云溪,“給了人的東西,還能要回去嗎?”云溪說:“我借給你暫時用用……”江越臣說:“一個暖寶寶還借?不直接就送了?”“還給我吧。”江越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