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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殿下美意,我有個擇席的惱人毛病,不便在這里打擾殿下,還是回去好一些?!?/br> 朱謹深無所謂地點了頭:“隨你。對了,除了問書之外,別的事你不要做,冠禮的事,我有數(shù)?!?/br> 沐元瑜:“……” 她往外走的腳步頓住,轉(zhuǎn)頭,睜大眼:“殿下,您有辦法?!” 聽這口氣,還不是臨時生出的靈感,而是本來就有,嘿,那感情這半日他就是在干生氣呀? 虧她還跟著發(fā)愁了好一會,簡直浪費感情。 朱謹深眼中露出一點笑意:“我什么時候說過沒辦法?” 沐元瑜回想了一下,發(fā)現(xiàn)還真沒有。 “殿下,”她忍不住抱怨道,“您就眼看著我著急,也不說一聲?!?/br> “沒看出來你著急,你都說了‘隨它去’。” “我那是怕給殿下壓力嘛?!便逶む恋?,“沒想到殿下倒不怕給我壓力?!?/br> 朱謹深抽了抽嘴角,眼中笑意加深:“哦——你還能給我壓力了?!?/br> 沐元瑜覺得她可以著手寫一篇小論文了,題目就叫。 到底還是忍不住好奇,走回來問道:“殿下有什么法子?” 朱謹深火氣盡去,此時倒是不吝告訴了她:“冠禮的事,我從前和大哥有約定,會和他一起行,他記不住那許多麻煩的禮儀,說好了到時候我提醒他?!?/br> 沐元瑜遲疑道:“這樣就可以?萬一大殿下忘了呢?或者還有三殿下,再還有禮官,都可以提醒大殿下的。” 朱謹深搖頭:“你見大哥少,不知道他的性子,他許多事上糊涂,但在他特別介意的事上,他會記得非常清楚,并且認個死理,誰都無法說服他。老三就不要提了,他跟別人面前都好,但大約覺得大哥不懂,所以對著他時就不耐煩,大哥面上不說,心里其實有點怕他,對他沒有信任感,不會肯聽他的。” 沐元瑜有點懂了:“所以,大殿下會出頭去找皇爺?皇爺若不允呢?” 變數(shù)還是挺大啊,難道皇帝還能叫一個傻兒子脅迫住不成。 朱謹深告訴她,真的能,因為—— “皇爺當然可以找一堆禮官環(huán)繞住大哥,但這不能保證大哥不出問題?!?/br> 是了,傻兒子想成事難,但壞事真的容易,并且你還無法把握住不順他的意的話,他會在哪個環(huán)節(jié)上崩潰壞事——當然很可能不會出事,冠禮就順利舉行完成,可是皇帝賭得起這個可能性嗎? “賭不起。”朱謹深望著她恍悟的表情,愉快地告訴她,“皇爺是個很要體面的人,而我不是?!?/br> 所以,朱謹深如果賭輸了,無非就是不參加這次冠禮,他的名聲本來也就一般,丟得起這個人;皇帝是萬乘之君,從他把長子藏了那么多年已可看出他對有個傻兒子多么介意,現(xiàn)在在成年禮這么重要的場合上,滿朝重臣都會共襄盛舉,朱謹治要是有一點差錯,皇帝這個臉丟的,簡直年都沒法過了。 說穿了,在冠禮這件事上,朱謹深根本沒打算跟沈皇后較勁,他直接又找上皇帝了,光腳的跟穿鞋的,拼一拼誰更不要臉,豁得出去,誰就贏。 沐元瑜:“……” 忽然有點同情皇帝怎么辦,這兒子真是一個比一個糟心的節(jié)奏,傻的太傻,聰明的又太聰明了,脖子梗得好比強項令。 她拱了拱手,只能拜服:“殿下英明,臣萬不能及也?!?/br> 她心里其實清楚,朱謹深能這樣捏住長兄的脈,推演出他的舉動,絕非一日之功。一般的弟弟,朱謹治不信任朱瑾淵,卻肯信任他,這是多年善緣累積下來的功底,大概深宮之中,一個傻,一個弱,無論智力相差多遠,于情感上還是有共鳴之處的罷。 “殿下,那我告辭啦,明日我就幫殿下去問書?!?/br> 朱謹深點了下頭。 沐元瑜退了出去。 ** 翌日的學堂上。 催眠效果十分好的十遍又十遍后,進入休息時間,沐元瑜把那本風物志拿了出來,去向講官問詢。 講官笑道:“二殿下幾時對漢陽有了興趣?若論風物,那地方倒沒什么格外出彩之處?!?/br> 沐元瑜道:“我也不知,可能是殿下在寺里無聊,想尋些消遣罷,讓下人去買了兩本,都不合意,知道先生們博學,所以托我向先生請教一聲?!?/br> 講官想了想,去找著另外兩個講經(jīng)的和講史的講官商量了一會,回來報了兩本書名給她。 這個過程里,別人看似都沒留意,實則耳朵都豎得尖尖的。 朱謹深打入慶壽寺后,除了病了一回,沒有任何動向,安靜得不行。 如今雖然是問書這樣的小事,也算是起了一點漣漪,不管有用沒用,卡在將行冠禮這個關(guān)口上,各人都先暗暗記下了。 ☆、第65章 第 65 章 再小的一件事, 在有心人的眼中也能解讀出獨特的意味。 沈皇后放下尚服局遞上來的錦緞清冊, 心中突突一跳, 向兒子確認道:“洵兒,你沒聽錯, 確實說的是漢陽?” 朱謹洵點點頭:“母后, 我聽得真真的,只是不知道為什么二皇兄忽然想要那里的書籍看, 先生都說那里沒什么名勝?!?/br> 沈皇后定了定神, 讓朱謹洵的奶嬤嬤來領(lǐng)了他到旁邊去吃奶糕。 朱謹洵聽話地去了。 沈皇后的臉色立即壓不住地難看起來。 孫姑姑知道她在想什么, 漢陽這個地名本身沒有什么, 跟朱謹深聯(lián)系在一起, 其中的文章就令人不得不深思了。 她低聲道:“娘娘可是覺得二殿下是以退為進,博取皇上憐惜?” 沈皇后卻搖頭,咬了咬牙關(guān)道:“若是如此倒好了,恐怕皇上知道,不會覺得他是乞憐, 更多地會覺得他是要挾——認個錯就能解決的問題, 偏偏要玩這套把戲,皇上不給他行冠禮, 他就沉不住氣地放風要去封地,做得太過了?!?/br> “那娘娘是以為——?” 沈皇后默了一會, 露出掩飾不住的幾乎是有點痛苦的表情道:“……我恐怕沉不住氣的那個是我?!?/br> “娘娘,您的意思是,”孫姑姑反應(yīng)過來, 驚道,“您覺得二殿下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