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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這些小崽子都看不起他,無非是嫌他家世低微,不如他們是正牌子公侯世家出身,如今終于能出手,必要亮一手厲害的震震他們。 他就不理別人,把椅子調(diào)轉(zhuǎn)了個向,呈背對鐵壺,而后才坐下。 少年們面面相覷,有人忍不住道:“韋兄,你是要盲投?” 這一手本事,在座的還真沒有。 韋啟峰一次把六支木矢都抓到手里,傲然道:“不錯。” 聽見果然如此,少年們都大感興趣起來,他左右手的兩個人還特意把椅子往旁邊讓了讓,給他留出足夠的地方來。 其實少年們還真沒有多少瞧不起他的意思,只是他們都是京城本地人氏,差不多的豪門下一代,原都認識有來往,韋啟峰是個外來戶,又不是一個年齡段的人了,他常在外面混跡,身上氣質(zhì)也不一樣,少年們出于本能對他疏遠了些,真不見得就是鄙視。 韋啟峰安心打算讓眾人開眼,他敢背過身去,自然也是有這個能耐,一支支矢背向著投擲出去,飛躍入壺口,投了個全壺。 他態(tài)度是狂妄些,但這一手著實漂亮,登時贏來滿屋喝彩之聲。 韋啟峰自得地拎著椅子轉(zhuǎn)回身來,享受在眾人的贊譽之中,先前的郁悶總算掃去了不少。 然后他喝住了要去收拾鐵壺中箭矢的內(nèi)侍,伸指向沐元瑜道:“沐世子,我要仙人背劍?!?/br> 屋里靜了片刻,有對于投壺不那么精擅的少年都沒聽懂這是個什么意思,小聲問了旁邊人,才知道就是背轉(zhuǎn)身盲投。 這是安心以技壓人,甚而是存心為難人了。 武弘逸皺了皺眉:“韋兄,還是換個花樣罷。” 他自然知道韋家與沐元瑜的舊怨,別人不好出面攔阻,恐怕有小瞧沐元瑜不能的意思,他作為姻兄才好發(fā)這個話。 韋啟峰揚著臉,慢慢說道:“武賢弟不要著急,我還沒有說完。我知道這難了些,所以只要沐世子能投中一支,便算贏了?!?/br> 武弘逸便猶豫了,這在他看來仍然是難,一般人誰會去練盲投,但話到這個份上,他再爭下去也不好看,沒投就先輸了大半氣勢。 沐元瑜正剝著個黃澄澄的蜜橘吃,覺得十分甜,被指名找了茬,她也不急,掰開分了一半給朱謹深,才扭回頭來笑道:“韋兄說話不盡不實吧?既如此,攔著人收拾箭矢做什么,你的意思,應(yīng)該是仙人背劍、驍箭合起來才對吧?” 叫她這一句點破,少年們皆聳然動容了。 這難度哪里是降低,翻倍才對! 韋啟峰并不否認,睨視道:“如何,沐世子不敢?” 朱謹深不會投壺,但他書看得多,投壺在士人中一向是項風(fēng)雅的活動,先朝大儒乃至有特著一本的,余者專述投壺的也不少,這些名目他都聽得懂,眉心微蹙,問沐元瑜:“你的‘略懂’成嗎?” 沐元瑜向他眨眨眼:“我試試。應(yīng)當(dāng)不會給殿下丟人?!?/br> 朱謹深:“……怎么就丟我的人,你的輸贏,你自己負責(zé)。” 不過問他一句,又賴上他了。 沐元瑜可有理由:“我跟殿下一道來的嘛?!?/br> 她一邊回著話,一邊站起把自己的椅子轉(zhuǎn)向,而后從案幾上抽出一根木矢捏到手里。 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到她身上。 有純看熱鬧的,有如武弘逸這般替她緊張的,還有韋啟峰這般等看笑話的。 這么點年紀(jì)的少年,唇紅齒白那個嫩相,一看就是嬌慣著養(yǎng)大,會個全壺了不得了,盲投加驍箭,不可能會中。 他害他家丟人丟到了朝堂上去,這份臉面,今日終于要找回來了。 沐元瑜巴著椅背,半擰過身子對地中央那尊鐵壺凝視了片刻,記準(zhǔn)了它的方位,而后勾著唇角轉(zhuǎn)身。 投壺源自射禮,但又與射箭不同,投壺投得好的人不見得射得好箭,能射一手好箭的人,投起壺來卻一定不差。 再能混的大混混,不過仍舊是個紈绔,與她為保命學(xué)來的技藝怎么相比? 她揚手,木矢入壺,咚鏘一陣亂響,韋啟峰先前投入的六支木矢飛濺而出,散落在地上,獨留她投入的那支正立壺中。 激矢令還。 一矢入,余者皆反。 此為驍箭。 作者有話要說: 我蘇起世子就停不下來,捂臉,太好蘇了。 嗯,世子這一手來自漢武帝時候的郭舍人,他可厲害,一支箭丟進去,能把百余只箭趕出來,靠這一手從漢武帝那賺了好多錢~ ☆、第78章 打臉別人最怕遇見的是什么? 遇見狠角色被反打臉。 那痛楚不但一點折扣不打,還雙倍返還。 韋啟峰要不擺出那么一副他就是找茬的架勢, 出個簡單一點的花樣, 這一巴掌扇回來,還不至于扇得他這么顏面無光。 哦,錯了, 不只一巴掌, 是連環(huán)掌才對, 沐元瑜投壺成功以后, 少年們的歡呼聲每一聲都似一記耳光, 刮在他臉上, 生疼。 他在外面玩得兇多了,這點小賭賽對他來說如小兒過家家酒般, 他肯夾在里面,大半就是自覺自己如今不同往常了, 可以尋機報復(fù)沐元瑜一把。 沒想到失敗得這么慘。 韋啟峰僵在座椅上片刻, 霍地站起來,粗聲說要去更衣, 就遁走無影。 他不想走, 這一走全盤皆輸, 可再留,也實在留不下去。 少年們原就和他不熟, 他在不在都無所謂,見他走了,沒人有興趣去攔一下, 只管繼續(xù)玩鬧下去。 韋啟峰出了門,一路沿著小徑疾走,快到宴女客的花廳時,拿眼一掃,見外面守著的有個認得的女官,上前對著她問道:“公主呢?” 女官見他神色不善,有點猶豫地答道:“公主還在里面待客?!?/br> “我要見公主,你去通傳一聲?!?/br> 女官道:“這恐怕不太方便,公主今日待客不同往常?!?/br> “有什么不方便的,”韋啟峰粗暴地打斷了她,“都定了的事,不過外面裝個樣子。你去不去通傳,你不去,我自己進去了?!?/br> 女官心下暗暗叫苦,這可真是個混世魔王,里面都是官家女眷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