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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王女韶華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37

分卷閱讀137

    樣解釋,旁人也無話可說,笑了一陣,此時時間快至午時,是吃飯時辰了,內(nèi)侍進來收拾了投壺器具,將案椅重新擺布,少年們各自起來,活動活動腿腳,或是更衣如廁。

    沐元瑜向朱謹深道:“殿下,我有個丫頭特別喜歡梅花,長公主這里梅花開得好,我想選一枝給她帶回去,我出去走一走,你同去嗎?”

    朱謹深聽了半日吵鬧,現(xiàn)在少年們都出去了,他正好靜靜,就不大想動:“你去罷,時候別太長了?!?/br>
    “好,我替殿下也選一枝?!?/br>
    沐元瑜說著,出了倚芳軒,往梅林里去。

    梅花依品種不同,開花的時限稍微有一點差別,長公主府上的這片梅林為了盡量延長賞花的時間,有些梅樹是錯開了品種種的,正月末,有的梢頭仍在怒放,有的則已半零枝上,半凋在地上,繽紛落英,人踏其上,如行在花毯之上。

    也因如此,想找一枝半開的適宜回家插瓶的梅花不那么容易,沐元瑜不知不覺就走得深入了些。

    梅林的另一邊是女眷的宴客地方,也可能有女眷入梅林賞花,她一時醒覺過來,要退,晚了一點,側(cè)前方已繞出了一個少女來。

    巧了,她認得。

    韋瑤。

    但也僅止于認得,她禮貌性地笑了一笑,轉(zhuǎn)身要走。

    “沐世子,請留步?!?/br>
    韋瑤卻出聲叫住了她,聲音軟柔,隱含著一點郁悒。

    “沐世子,能聽我說兩句話嗎?”韋瑤追上來兩步,懇求道,“我只說兩句,耽誤不了世子多少時間?!?/br>
    沐元瑜有點猶豫,她不大想聽,也不覺得跟韋瑤有什么好說的,但人已經(jīng)追上來,她拔腳繼續(xù)走,跟落荒而逃似的,也很奇怪。

    韋瑤見她腳步慢下,忙轉(zhuǎn)到她面前來,道:“我在府門外就看見世子了,只是看的不真切,還以為看錯了,花廳里聽長公主說起,才知世子真的也來了。”

    沐元瑜道:“韋二姑娘,你有什么話,就快說罷,你我孤男寡女耽擱在這里,叫人看見了,只怕對你的閨譽不好?!?/br>
    韋瑤面色微紅:“世子說的是。那我就直說了,世子別見怪,我知道我很冒昧,可我實在也是找不到別人問了——不知世子知不知道今日這梅花宴是為何而開?”

    她這么問,估計自己是知道的。沐元瑜不知她何出此問,先反問道:“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她心下其實有點訝異,皇帝將這件事托付給新樂長公主,為的就是不要鬧出大動靜,瞞著臣子們先把人選圈定了。按這個邏輯來說,今日來的官眷們都不會知道這花宴的真實含義才對。

    不過也難說,也許有人從客人們的來路猜出結(jié)果來也說不定。

    “不、不如何——”

    沐元瑜等了片刻,不見她的下文,不太有耐心了:“韋二姑娘,你如果話說完了,那我就走了?!?/br>
    韋瑤急了,顧不得琢磨措辭了,脫口道:“我只是想問一問,世子與皇子殿下們一道讀書,可知道大殿下是個怎樣的人嗎?”

    沐元瑜一怔——她不是發(fā)怔韋瑤為何問朱謹治,而是,她難道不知道朱謹治不與皇弟們一道讀書嗎?

    “韋二姑娘,你這可問錯了人,我并不與大殿下一處讀書,大殿下自有先生專門教授。大殿下是個怎樣的人,我無法回答你?!?/br>
    韋瑤失落又意外:“是這樣嗎?我不知道?!彼袅似?,“——打攪世子了,我只是太惶恐了,世子看見我出現(xiàn)在這里大概很意外,其實我自己都沒想到。”

    她說到這里,苦笑了一下,“我并不敢想我有這么大的福氣,可是……”

    她好像有許多話憋著說不出來,就沐元瑜之前的記憶,她不是這樣說話總打磕巴的人,她那個二哥才有點莽撞,不太會處事。

    這個姑娘要是為了如何在皇子妃選拔中拔得頭籌來問她朱謹深的事,沐元瑜此刻已經(jīng)離開,但看她模樣,卻好似并不怎么情愿,或者說,是覺出了其中有些她不能說出口的不對之處,因而怯步不前。

    她不知走了什么門路能出現(xiàn)在這個宴席上,但她本人對朱謹治顯然一無所知,因為她連朱謹治不在學堂進學這樣官面上人人都知道的事都未有聽聞。

    這不矛盾,一個深閨少女的耳目,是可以閉塞到只有四面墻的地步,她的人生步伐,也往往不由她自己掌控。她被動地被推到了這個她沒有想過的局面上,然而她本身又算聰明,知道天上不該掉這個餡餅,所以她惶恐無措。

    沐元瑜在這當中最為關(guān)注的點是,由以上可知,韋瑤一定不知道朱謹治腦有疾的事。

    假使萬一,她中了選,這對兩個人都不是件好事。

    當然皇帝從前瞞得緊,別的人家姑娘也未必知道,可那些姑娘也沒有問到她面前來,她管不到那么多。

    韋瑤與她不過一面之緣,兩家還發(fā)生過很不愉快的交集,就這樣,韋瑤還是找上她問了,她對自己的命運,盡了最大的努力在把控。

    “韋二姑娘,我確實不能回答你的問題,”沐元瑜想著,慢慢道,“你想知道大殿下的事,何不去問令姨母呢?”

    文國公府世代在京,對朱謹治的情況一定多少知道一些。

    她這句話已經(jīng)相當于提示。

    韋瑤先喃喃道:“世子不知,為著先前那些事,姨母和我家已經(jīng)疏遠了——”然后她反應(yīng)過來,輕輕“啊”了一聲。

    這里面若沒有事,沐元瑜何必叫她去問別人,一個“不知道”打發(fā)她不就完了?

    姨母因大失臉面而對她家生了怨言,可終究有打不斷的血脈相連,她厚顏上門求懇,姨母未必不會心軟。

    韋瑤感激地盈盈下拜:“多謝世子。”

    “不必謝我,我也沒有說什么?!?/br>
    沐元瑜擺擺手,轉(zhuǎn)身離開。

    韋瑤立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心念起伏。

    回想起來,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在見到他的那一刻,有勇氣攔下他。這對她這樣的未嫁姑娘來說,幾乎是死皮賴臉的舉動。

    但她還是做了,他明顯在躲避她,態(tài)度也不算十分和善,但她就是沒來由覺得,他和別的人不一樣,他年紀不大,處事果決可靠,同時身上又有種奇異的寬容,她以前沒有見過這兩種品質(zhì)能在一個人身上共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