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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說話方式,補了一句狠的:“以皇爺之睿智,尚要為此煩心,以為兒臣與皇后娘娘有隙,將兒臣招來,何況大哥?” 皇帝臉色就變了,他自己私下常與近侍自嘲家宅不平,但不表示他能容忍兒子揭他這塊瘡疤。 汪懷忠站在一旁,縮了縮脖子——他也納罕朱謹深今日脾氣平順得不得了,還以為被皇帝連消帶打地收拾服帖了,結(jié)果,二殿下還是那個二殿下,真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他是清楚的,皇帝是個對自己求全責備的性子,很盡力在平衡各方面的關(guān)系了,偏偏朱謹深不買賬不配合,總不愿意粉飾這個太平,動不動就要把實話說出來,他說的不算錯,但皇帝很要面子,哪怕明知不錯,又怎么愿意承認。 看看,這又來了,唉。 大殿內(nèi)的氣氛僵凝起來,皇帝忽然冷冷地道:“二郎,你近前來。” 朱謹深低著頭往前走了幾步。 “抬起頭來?!?/br> 朱謹深抬了頭。 汪懷忠緊張地隨時準備飛身而出——已經(jīng)砸過一回了,那回他不在還罷了,這回他既然在,可不能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 皇帝近距離直視著兒子,卻并沒有要拿起什么丟出去的意思,而是,笑了一笑。 “二郎,”他聲音沉沉地道,“你是不是很想惹怒朕,好把你攆到那個丫頭片子那里去?” 朱謹深:“……” 他在跟皇帝的來往中,是還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這種無言以對的狀況。 一般都是他把皇帝懟得說不出話。 “你說大郎的道理不錯,不過,你覺得皇后此舉不妥,就只有鼓動大郎直接向皇后退人這一條路可走嗎?讓他先來找朕,由朕把人收回來,這么簡單的轉(zhuǎn)圜的法子,你想不到嗎?” 朱謹深:“……” 他不能說“不”,那太侮辱他的智商了?;实垡膊豢赡芟嘈?,他既然能說出來,那就是認準了。 “朕告訴你,你休想?!?/br> 皇帝哼笑著緊盯住他:“你也不要想再縮在家里,從明天起,你給朕滾去兵部,南邊一戰(zhàn)恐怕難以避免,要調(diào)動的兵馬糧草等,從現(xiàn)在起就該核算預(yù)備起來了,朕養(yǎng)你這么大,該是你干點活的時候了,不要成天想那些有的沒的?!?/br> “去罷!”皇帝最后斷喝了一聲。 朱謹深一語不發(fā),行禮退出了。 他步子有點重,看上去心情很不美妙。 皇帝大獲全勝,卻是心懷大暢,扭頭向汪懷忠道:“這臭小子,不收拾一回不行,以為朕治不了他了!” 汪懷忠呵呵陪著笑,心下很費解地琢磨著:什么丫頭片子??? 怎么覺得他錯過了很多的樣子。 作者有話要說: 我現(xiàn)在可以說了,朱二不會去云南,南疆現(xiàn)在是險地,皇帝要是放他去了,才是對他徹底失望啦。 ☆、第154章 皇帝對南疆的預(yù)估沒有落空, 五月份, 來自滇寧王的急報進入朝堂, 引發(fā)了一輪凝重的朝議。 暹羅亂了。 從明面上看,亂的緣由有點簡單甚至荒唐, 暹羅有一鄰國, 名曰東蠻牛, 從這個小國的國名差不多就可以看出它的民風了, 東蠻牛國王遣使向暹羅王的女兒求親,暹羅王一直都不喜歡有那么個化外野人似的鄰居,無意跟其結(jié)親,就拒絕了。 東蠻牛國卻是不肯罷休,顏面無光之下,居然發(fā)兵來打, 暹羅毫無防備,讓攻入了國都, 暹羅王和王后及那個可憐被求親的女兒都被殺死,只有王世子有幾分能耐, 在這種情況下逃得了一命。 王世子在自己護衛(wèi)隊的護持下, 去尋找國中的大將,打算倚仗大將的兵馬去復(fù)仇,誰知還沒等尋到大將, 先聽到了他叔父家的一個堂弟十分勇猛,收整了國都中有限的人馬,將東蠻牛的侵略者趕出了國都的消息。 王世子聽到這個喜訊, 很高興地要往回趕,但緊跟著,他聽到了第二個消息,他的堂弟憑借這個功績,在百姓的擁護下先他一步登上了王位,他要找的大將則隔空宣布了要效忠新王。 王世子還來不及生氣,新王對他的通緝令貼出來了,指責是他等不及要當國王,勾結(jié)東蠻牛殺死暹羅王,才導(dǎo)致東蠻牛國這么容易地攻了進來。 王世子目瞪口呆而勢單力薄,站出來就是個死,只能轉(zhuǎn)頭又逃,這回逃進了南疆來,邊關(guān)衛(wèi)所發(fā)現(xiàn)了他,知道他的身份后,不敢擅自處理,將他押送到了滇寧王府。 暹羅一直是本朝的藩屬國,王世子便通過滇寧王,向上朝懇求出兵,助他將堂弟趕下王位,報仇復(fù)國。 暹羅王嫌?xùn)|蠻牛國不開化,所以不愿意跟它結(jié)親,但在上朝的大臣們來說,這些藩屬國統(tǒng)統(tǒng)都是蠻夷,并不分高下,蠻夷跟蠻夷掐架,上朝一般不管,但既然暹羅的王世子逃過了境,親自來求救,那就不好置之不理了。 怎么個理法,是個問題。 說一句發(fā)兵容易,但真打起來,每一刻都是人命和金錢,替藩屬國砸這么大代價進去,值不值得大臣們意見各有不同。 朝堂上吵得亂糟糟的。 大多數(shù)朝臣都并不將蠻夷放在眼里,也不了解,提到暹羅知道的人還多一些,至于什么東蠻牛,不少人聽都沒聽過,不知是哪冒出來的。 這不能全怪朝臣自矜自大,此時消息往來不便,資訊極度不發(fā)達,一般人就算想了解,也找不到了解的渠道。 大朝上沒吵出個所以然來,關(guān)于此事的熱議持續(xù)到了小朝。 小朝參與的人就只有內(nèi)閣九卿等重臣了。 沈首輔在大朝上沒有開腔,只是聽著,此時心內(nèi)已有了些數(shù),率先道:“皇上,臣以為東蠻牛出兵一事,必有蹊蹺?!?/br> 皇帝點頭:“顯道也是如此說,據(jù)他所言,這些小國間本有摩擦,但都是些小打小鬧,似這樣驅(qū)兵直入,殺死國王結(jié)下死仇的事,以往從未有過?!?/br> 并且東蠻牛這么快打進來,又那么快被打出去了,都沒個占領(lǐng)下來的意思,好像費這么大勁,就為來出口氣似的,不合道理。 沈首輔問道:“沐王爺可說了蹊蹺在何處嗎?” 皇帝道:“恐怕跟前朝的那些余孽脫不了關(guān)系,只是暫時還未查出實證來。” 雖無實證,有這個推測也夠了,若不是先前余孽在京里搞事被揪出了尾巴來,此時暹羅的事爆出來,京城上下只怕只以為是蠻夷互掐,不會怎么放在心上,吵一吵就罷了。 皇帝說著,目視兵部尚書:“朕讓核對的馬匹兵器糧草等,可都核對齊了嗎?” 兵部尚書躬身道:“回皇上,已備好了一些,沐王爺那邊如有需要,隨時可以先調(diào)撥一批過去。另有二殿下向臣提議,再過一兩個月,江南早稻將熟,可暫不解入京里,南疆如有需求,直接由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