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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王女韶華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17

分卷閱讀317

    應對來道:“我不去,皇上憑什么叫我去,憑什么廢我,我不去——”

    “對了,三郎,三郎伙同韋啟峰做出那種大逆不道的事來,賢妃還好端端地在永安宮里,三郎也不過關在王府里,我便有小過,不得皇上的意,如何就要落得這個結(jié)果?我不服!”

    對于這個被沈皇后當救命稻草般提出來的問題,皇帝似乎也才想起來,道:“你說三郎和韋啟峰——”

    他傷臥在床,表情與聲音一直都不甚大,說了這么久的話,額上還滲出了薄薄一層虛汗來,看上去十分虛弱,但他下一句,卻是猛然拔高了音調(diào),目光也犀利得一下要釘入她的心臟,“韋啟峰干了什么,你當真不知道嗎?!”

    沈皇后:“……”

    她于瞬息之間,露出了一種被驚嚇到極點的神色。

    好像皇帝真的拿一把尖刀插入了她的心臟。

    她如果是清白的,當然不會是這個反應。

    皇帝對此沒有什么震怒的表現(xiàn),只是嘆息了一聲:“你真的知道。”

    沈皇后:“……!”

    她此時才反應過來,皇帝只是在詐她,而她居然被詐了出來!

    她本來不該被這么一問就露出破綻,但她從進入這間寢殿里,就被皇帝換著花樣揉搓,層層逼近,每一層都吊打得她沒有還手之力,到了這里,她已經(jīng)分不出心力來維持住她的秘密。

    “皇上胡說,我沒有,皇上有什么證據(jù)——”她昏頭漲腦,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她驚恐地發(fā)現(xiàn),此前所有的對談,也許只是鋪墊,皇帝真正想問的,只有這一句,而她在鋪墊階段就已經(jīng)兵敗如山倒。

    “朕沒有證據(jù),朕只是疑心?!被实郯踩坏?,“你曾經(jīng)通過你兄長之手往國子監(jiān)里安插過人,雖然失敗了,但你總是對國子監(jiān)動過心思,朕不能不多想一點。”

    “現(xiàn)在證明了,朕沒有多想?!?/br>
    皇帝擺了擺手,阻止了沈皇后顫抖著嘴唇的辯解,“不用說了,朕不會冤枉你,你沒有弒君的膽量與謀略,但你確實意圖做螳螂背后的那只黃雀,朕說的,是也不是?”

    沈皇后沒有回答。

    她已經(jīng),或者說是終于暈了過去。

    這對她來說是一種解脫,否則她會更加不能承受——因為寢殿高大的朱紅門扉之后,搖搖欲墜地走出了一個人來。

    是朱瑾洵。

    他想走到皇帝跟前,但這幾步之遙,似乎對他猶如天塹,他只能淚流滿面地在門前跪了下來。

    “皇爺……”

    ☆、第191章

    皇帝沒有證據(jù), 純是靠言語威勢詐出了沈皇后的不對, 但這個證據(jù),其實別人有。

    三皇子妃韋瑤通過門前侍衛(wèi)傳話,懇求見一見韋啟峰, 皇帝考慮過后, 允準了她。于是韋瑤大著肚子進了刑部。

    是的,她已經(jīng)有孕六個月了。

    進去說不到兩句話, 韋瑤就幾乎要哭暈過去。

    她確實有哭的道理,韋啟峰這個大哥一向混賬,從前就沒少給家里惹麻煩,但這一回,他切切實實地作了個大死,她的夫家,娘家,竟是全叫坑了進去, 連一塊立錐之地都沒給她剩下。

    韋啟峰被meimei的淚水泡了半晌, 好像是終于被泡得從那場光怪陸離的榮耀夢中醒了過來,他改了口,推翻了之前的口供。

    他不再咬死朱謹淵, 轉(zhuǎn)而承認這件事是他背著朱謹淵干的,倘若成功, 那么朱謹淵多少有得位不正的嫌疑,將不得不依靠他與郝連英,他看中了這其中巨大的利益, 所以闖下了這滔天之禍。

    但韋啟峰不是幡然醒悟的類型,他不會就此把所有罪責都扛到自己身上,他除了繼續(xù)努力跟郝連英兩個人互相推罪外,還把沈國舅咬了進來。

    他說他發(fā)現(xiàn)過沈國舅的家人跟蹤他,雙方為此還打了一架,當時參與打架的下人可以為證。

    刑部的官員上門問詢,沈國舅先是一概不認,后好似是想起來般,承認了打架,但不承認跟蹤,只說是雙方偶遇,言語不和才生了沖突。

    但問題在于,沈國舅的牌子,怎么也比韋啟峰來得硬,雙方生了這個沖突,后續(xù)就不了了之了,沈國舅既沒再去找韋啟峰的麻煩,也沒向沈皇后告?zhèn)€狀,連累到朱謹淵吃掛落什么的。

    他低調(diào)含糊地將此事帶了過去。

    人要皮樹要臉,僅以沈國舅雅量大方是不大解釋得過去的,皇后meimei家的庶子的大舅子踩到他臉上,雙方輩分都不一樣,就這么算了?

    韋啟峰先前是沒想起這個疑點,現(xiàn)在被關在了大牢里,權貴夢破滅得干干凈凈,卻是把自己的生平所歷反反復復過了一遍,終于又多拖了一方下水。

    他認為沈國舅當時一定是發(fā)現(xiàn)了他的圖謀才沒有鬧大,不然首先為何要派人跟蹤他?他此前又沒有得罪過沈國舅。

    而沈國舅不聲張,那就一定是憋著壞,他也不是個好人!

    這證據(jù)當然沒有多么硬實,大部分還出于韋啟峰的臆想,但對于皇帝來說,夠了。

    因為這恰恰合上了他詐沈皇后的那一部分。

    沈皇后透過沈國舅知道了韋啟峰不對而一語不發(fā),她就等著皇帝死于陰謀,而后她再毅然挺身以此拉朱謹淵下馬,推朱謹洵上位,多現(xiàn)成的果子,抬抬手就摘了。

    唯一的問題是,皇帝并不想做那只蟬。

    “朕灰心得很……”

    皇帝苦笑著,他才從一次劇烈的頭疼中緩解了過來,就聽到了這個消息。

    即便是他已經(jīng)料到的事,但實證擺沒擺在眼前,畢竟還是有差別的。

    “二郎,朕現(xiàn)在沒有心力再消耗了,只能問你,你說,三郎究竟知不知道此事?”

    朱謹淵本人是到現(xiàn)在還堅持著說他不知道,反而沈皇后是知道的,事態(tài)之翻轉(zhuǎn),也是難言得很了。

    朱謹深淡淡地道:“他說不知道,那就當他不知道罷。”

    皇帝聽了,自嘲地道:“怎么,你是怕朕承受不住嗎?”

    朱謹深只是回答他:“至少郝連英和韋啟峰都拿不出三弟主使的證據(jù)。”

    “你是想說,終究他不是最想害朕的那個嗎——”

    皇帝在枕上出了一會神,他知道的,朱謹深跟朱謹淵關系一向不怎么樣,朱謹深甚而明面上都不曾掩飾過他對庶弟的惡感,但到了這最要緊的時刻,他終究還是愿意放過朱謹淵一馬。

    不是為了朱謹淵,是為了他。

    做父親的,再對孩子失望,也不能承受孩子居然有弒父之行。旦能往好處想,總是更愿意往好處想些。

    汪懷忠端了藥來,朱謹深接到手里,道:“皇爺別想了,我看三弟確實像是不知情的,他那個腦子,身邊人想瞞著他干點什么事并不算難——他若是真的靈醒,能由頭至尾策劃出這一場大事來,恐怕郝連英倒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