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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沒有,要么全有,幸福來得太猛烈,他承受不住啊! 這一代的皇家實在是太叫人心累了,怎么就不能照常理出個牌呢。 正巧見到朱謹深在,等候通傳的這一點時間里,沈首輔先逮著他問了問:“殿下,聽說您——多了位小公子了?” 他卡頓那一下,因為實在不知道該怎么稱呼寧寧。 朱謹深坦然跟他點了頭:“寧寧正在皇爺跟前,閣老覲見時便可看見?!?/br> 不用他說,沈首輔已經(jīng)聽見動靜了,很糾結(jié)地跟著問道:“殿下,您別怪老臣多嘴,皇家血脈不容混淆,您有了小公子是件極好的事,可對臣等來說,未免有些突然,小公子的母親——又到底算怎么一回事呢?” 沈首輔說突然已算含蓄了,其實根本是把內(nèi)閣都嚇了一大跳,皇帝已算不在女色上留心的了,朱謹深比皇帝更甚,身邊連個像樣的宮女都沒有,結(jié)果猛不丁越過了許多道關(guān)卡,忽然蹦出個兒子來,跟他平時的為人反差了這么遠,怎么不叫人納悶。 朱謹深正要回答他,里面汪懷忠出來道:“皇爺召老大人進去。” 皇帝宣召,那是不能拖延的,沈首輔忙拱拱手,先進去了。 一進去,就見到里間比他上次來時已變了樣,中間的整套紫檀桌椅都抬開了,空出來好大一塊地方,鋪上了厚厚的牡丹荷花富貴祥和絨毯,兩個娃娃對坐在上面,周圍散著一圈撥浪鼓等小玩意兒,左邊胖大一些的娃娃手里抓著個九連環(huán),他自然不會解,就抓在手里亂甩,聽那叮叮當當?shù)膭屿o,跟著呵呵直笑。 右邊的娃娃看上去文靜一些,埋頭認真地摳著腳邊的牡丹花芯處那一小塊紋樣,摳著摳著,看上了自己的腳,抱著要啃起來。 守在旁邊的乳母忙小心地把她的小身子扳開來,又趕緊抓了個撥浪鼓哄著她道:“云姐兒乖,腳腳可不好吃——” 云云接了撥浪鼓,暫時轉(zhuǎn)移了對自己小腳的愛好,看一眼對面,學著胖大娃娃的模樣也晃了兩晃。 皇帝就半躺在床上,滿眼慈愛地看著。 沈首輔是七十出頭的人了,他是重臣不錯,但這個年紀的老人,心內(nèi)天然有一種對天倫之樂的向往,看見小娃娃,如同看見生生不息的希望,再冷硬的心也要柔軟上兩分。 沈首輔且格外又忍不住要多看兩眼寧寧——他胖呀,目標大,但又不是胖到過分的那種,就是個正正好的圓嘟嘟,還非常樂意把他又多長出來、現(xiàn)在上下一共四顆白白的小乳牙露給人看,露出來的時候,眼睛自然就成了兩彎月牙。 這兩眼多看完,沈首輔就知道血脈之事是不需擔心、問出來討皇帝的嫌了——寧寧已經(jīng)八個多月,眉眼長得很分明了,就是朱謹深的模子,只是臉型太圓,不大像朱謹深,可能要么是rou多,暫還沒顯出來,要么就是像了他那不知名的母親。 “咯咯?!?/br> 寧寧很敏銳,發(fā)現(xiàn)到沈首輔的目光多看他了,他把九連環(huán)甩了,很熱情地沖沈首輔笑了笑,然后向他張開了手臂,要抱。 他不是對沈首輔特別有好感,寧寧是個自我感覺很良好的小嬰兒,他慢慢發(fā)現(xiàn)到大人們喜歡他就會想要抱他,作為禮尚往來,他也樂意讓別人抱一抱,有一點成全別人對他的喜歡的意思。 ——嗯,這一點是沐元瑜發(fā)現(xiàn)的,她發(fā)現(xiàn)寧寧雖然很容易對別人釋放善意,但是他給予擁抱特權(quán)的人要是離開了,他也不會展現(xiàn)出什么留戀,很自然地又開始玩自己的了。 沐元瑜對此哭笑不得,她覺得自己定然是不會這么點大就有這個邏輯的,寧寧這么干,一定是遺傳了朱謹深。 不過沈首輔不知道呀,他被寧寧這么一招呼,腳站在原地都拔不動了,很為難地看看寧寧又看看皇帝:“皇上——” 這么甜的小娃娃,怎么忍心不理他?但他畢竟是臣,去抱寧寧多少有那么點僭越。 “別理他,”皇帝含笑道,“這小子分量可不輕,別閃著了你的腰?!?/br> “是?!?/br> 沈首輔答應(yīng)著,又忍不住多看了寧寧一眼,有點擔心他要求得不到滿足要哭,結(jié)果寧寧見他沒有過來的意思,已經(jīng)低了頭,重新抓起九連環(huán)晃悠了。 真乖呀。 沈首輔松了口氣,往龍榻前去稟報起正事來。 作者有話要說: 我一個光棍,為什么可以碼出這么多娃娃經(jīng)?真是個謎。。 ☆、第193章 因為見到了寧寧, 沈首輔的第一件事就勢說起了他,也正因為寧寧在,皇帝又沒有讓人把他抱走的意思, 當著寧寧的面,明知他什么都聽不懂, 沈首輔也不能把話說得太直接了。 預想里要先狠狠諫一通朱謹深的話到了嘴邊不覺就含蓄了點,重心落到了寧寧的娘是誰、以及能不能盡快將人征選入宮上面, 不論給個什么位分吧,總得盡快把這事帶過去。 孩子都這么大了,實在是拖不得了, 越拖皇家顏面越難看。 皇帝聽著,嘆了口氣:“朕何嘗不知道呢,二郎打小就弱,朕從前怕他淘壞了身子, 拘得他緊,他在女色上有許多不通, 結(jié)果這一開了竅, 就辦出糊涂事來了,唉。” 沈首輔聽了也覺得皇帝怪倒霉的, 自己子嗣緣上就不好, 輪到下一輩還這樣。 眼下寧寧是嫡是庶還論不清,長是毋庸置疑的,不論朱謹深將來再有多少子嗣,他這個先是已經(jīng)占下了, 所以必得現(xiàn)在就把身份撕羅分明了,不然到下一遭議儲時,麻煩又要多得很。 對于沈首輔的進一步催問,皇帝道:“寧寧的母親么,要說也是清白人家的孩子,脾氣稟性比別人都還強些,朕從前聽二郎說起過,只是先前那一段又是前朝攪事的余孽又是瓦剌來犯,朕就沒顧上理會他?!?/br> 沈首輔一聽松了口氣,忙道:“既曾和皇上說起過,那也不是全然的背尊長行事了,出身人品都過得去,那就快些把人迎進來罷——不知是誰家的姑娘?” 沈首輔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光知道朱謹深多了個兒子,不知道這孩子還是沐元瑜的“外甥”,不然他此刻斷斷不是這個息事寧人的聲氣。 皇帝欲言又止,片刻后道:“愛卿還是別問了,朕提起這事就要犯頭疼,不然,何至于等愛卿催問,朕早已叫二郎辦去了?!?/br> 這是怎么個意思?沈首輔才清楚又糊涂了,到他這個年紀這個位分,世間已沒多少事是他沒聽過沒見過的了,皇家是天下第一家,看似最森嚴最有規(guī)矩禮儀的地方,大臣們也一直以此來要求皇家,但理想與現(xiàn)實往往是兩回事,皇家既有至高的權(quán)利,如何還會受絕對的束縛? 最嚴的規(guī)矩在皇家,最荒唐的逸事往往也是出在皇家,史書翻一翻,哪朝帝王家沒有些奇聞艷事,朱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