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語：“睡了，咱們下去吧?！?/br>
    “這兩天又沒時間陪她，她不會生氣了吧……”王婳的聲音逐漸變?nèi)?，直至消失?/br>
    兩人下了樓。

    在床邊坐到零點，她才躡手躡腳地開了門，樓下無光，他們已經(jīng)休息了。

    南檸拉上門，放輕腳步下樓，一路出了大門。

    她到小區(qū)門口，好容易才攔到輛車，上車前，記下了出租車的牌照。

    報了地名，司機詫異盯著她看了會，隨口問：“小姑娘這么晚一個人出門？”

    “嗯，”她坐在后面，直視后視鏡里那雙眼睛，“我朋友在桐安鎮(zhèn)公交站臺等我，有事?！?/br>
    司機笑了笑，又說了些讓她注意安全的話。

    之后一路無言。

    南檸盯著窗外飛逝而過的風(fēng)景，捏緊手機。

    沒多久提先設(shè)定的鬧鐘響了。關(guān)掉鬧鈴，她將手機貼在耳邊，自言自語起來：“嗯，上車了……沒多久……你先等等……好……”

    到了桐安鎮(zhèn)，司機把她放下。

    站臺上還真有兩人，瞧著不像是等車的，像在等人。

    南檸慢吞吞朝那兩人過去，車子很快離開。那兩人在聊著什么，她走近。

    “那么小的孩子，還真是作孽了喲！”其中的中年婦女縮著脖子，普通話并不標(biāo)準(zhǔn)，“越到年底，出的事還就越多了，那天早上我看到的時候都心疼到不行，可不得把孩子爸媽給哭死……唉……”

    另一個男人說：“可不是嘛，才那么丁點大的孩子，唉……”

    南檸走了過去，心跳莫名跟著砰砰作響，一下比一下有力。

    兩人看到她，中年女子左右看看，“小姑娘，你這么晚在這干什么？不回家??？”

    她停下，片刻繼續(xù)過去，“阿姨，你認(rèn)識顧希蕓嗎？知道她住在哪嗎？”

    “顧希蕓？”兩個中年人對視一眼，女子說，“顧家的小丫頭？你是她同學(xué)？這么晚過來？”

    “嗯，本來是想明天過來的，但是臨時有事，”南檸鎮(zhèn)定道，“她也說會在這等我的，但是我沒看到她人，就想先去她家看看?！?/br>
    女子指著向西的一條大道，“就從這兒一直往里走，路過第一個巷口拐彎進去，那邊有路燈，顧家旁邊有一座橋，很好找的。”

    “謝謝阿姨?！?/br>
    道完謝，南檸朝著她指的方向過去。顧希蕓和白陸是鄰居，離得應(yīng)該不會遠(yuǎn)。

    到了一座橋，南檸停下，左邊的房子里亮著燈。她又繼續(xù)往里走，在隔壁一座房子前停下。

    整座房子漆黑一片，南檸剛要走近，門口突然冒出個身影。

    她嚇了一跳，后退，“誰？”

    那人站了起來，個子不太高，像個女孩。

    那人慢慢走出來，臉在路燈下變得清晰。南檸瞧著覺得有點眼熟，可就是叫不出名。

    她還在腦中搜尋，幾乎在同一時間，對方先叫出了她的名字，“南檸？你來干什么？”

    她想起來了，這位就是她剛才口中的‘同學(xué)’，顧希蕓。

    “我找白陸，”南檸繞過她，想要從門縫里看情況，“你又坐在這干什么？”

    “我坐這兒……”顧希蕓一停，突然扯住她胳膊往外拉，“你回去，誰讓你來找他的！”

    顧希蕓聲音發(fā)抖，像是剛哭過。

    南檸更覺得奇怪。顧希蕓大半夜地坐在白家門口哭，這不嚇人么。

    她拿出手機，再次撥了白陸號碼，幾秒后，突兀的鈴聲在她身邊響起。

    南檸看著顧希蕓手里的東西，伸手，“拿來?！?/br>
    顧希蕓不給，“這又不是你的東西，我憑什么給你！”

    南檸眼神發(fā)狠，她還沒看出來，顧希蕓這人還挺橫的啊。

    不再廢話，二話不說就去搶手機，顧希蕓掙扎，手機在二人手中打滑掉在地上。

    南檸去撿，一只腳猛地踢過來，撲通一聲低響，落了水。

    南檸怒目，忍無可忍揚起只手，“你他媽是不是有?。?？”

    被嚇到的顧希蕓趔趄退后，又不服輸一樣仰著臉由她打，“你才有??！要不是你，季冬也不會出事！小陸哥他……”

    顧希蕓聲音噎住，忍不住又要哭，“我告訴你南檸，白家所有人都討厭你！你最好滾得遠(yuǎn)遠(yuǎn)的！沒有人喜歡你！都是你！你就是害人精！”

    南檸最見不得女生這副嬌弱可憐的樣子，煩躁地放下手，“你把話說清楚點，白陸他人呢？”

    說著又要去敲門。

    顧希蕓攔在她身前，兩眼通紅地盯著她，咬牙切齒般說：“他不在，他不會見你的，永遠(yuǎn)都不會了！”

    “你老幾啊，你說了算嗎？”

    “我……那為什么他的手機會在我這兒？”顧希蕓一句句打壓在她心上，“小陸哥這兩天有主動聯(lián)系過你嗎？他已經(jīng)知道你追他是在跟別人打賭，他討厭你討厭你！”

    南檸冷冷看著她歇斯底里、語無倫次的樣子，覺得很可笑。

    “顧希蕓，你最好給我滾開?！?/br>
    “你在我面前逞強算什么？”顧希蕓淚眼婆娑，“你不喜歡他為什么要去招惹？沒有你的話……沒有你的話現(xiàn)在也就不會變成這樣了，你怎么……怎么……”

    “你廢話說夠了沒？”南檸不耐煩，她來來回回就那么幾句，“爽快點，他在哪，我自己去找他問清楚?！?/br>
    顧希蕓小聲啜泣，咬住下嘴唇不出聲。

    南檸反身在門口坐下。不開口是吧，她就在這兒等，不信等不到。

    顧希蕓慢慢放下胳膊，聲音沙啞，“他已經(jīng)走了，你想等，那你就慢慢等吧?！?/br>
    顧希蕓沒站多久，就回了隔壁的家。

    冬夜寒氣逼人，這兒又近水，南檸手腳冰涼，渾身也打著顫。

    好容易天慢悠悠轉(zhuǎn)亮，鎮(zhèn)子里有了人聲，她卻是更冷了。

    起來跳跳，想要暖身。

    白家的門還是沒有開，她透過門縫朝里看，里面的門也緊緊關(guān)著，似乎真沒人在。

    又等了會，南檸才離開。

    找了個早點店，點了一碗小餛飩。

    店才開火沒多久，客人還不多。

    她的那碗餛飩到了，皮薄餡多。南檸一連喝了幾口湯，才感覺到一絲暖意。

    吃完餛飩，又去白家門口轉(zhuǎn)了圈。

    白家和顧家位置偏僻，周圍沒幾戶人家，她縮手縮腳地來回走動，始終不見熟悉的人影。

    顧希蕓的話再次盤旋在耳邊。

    他走了是什么意思？一個解釋都沒有就這么走了？

    她不允許，也不能容忍這種事發(fā)生。

    南檸再次坐在門口，手機設(shè)置了鬧鐘，倆小時后響。

    就再等倆小時，他要是不出現(xiàn)，就不等了。

    手腳快凍得沒了知覺，她躲在擋住風(fēng)的一側(cè)墻內(nèi)，盯著大門出神。

    鬧鐘響了又停，她人巋然不動，像尊雕塑。

    那就再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