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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的沒錯?!?/br>傳志道:“當初你教我怎樣識人,我可沒忘?!?/br>阿笙反問:“是要我夸你?”傳志抿嘴一笑,不多說了。他平時話便不多,今日更是少之又少,這還是進了落梅莊以后頭一次開口。清寧瞥到他那抹笑容,一時恍惚,末了垂下眼睛淺淺一笑,心想,那兩人之間,哪里輪得到她來關(guān)心呢?秦箏見他兩人一來一往,旁人插不上嘴,心生好奇,又賭氣不肯問,冷哼一聲,跺了跺腳。阿笙察覺她心思,便對傳志道:“那你說,怎么瞧出他是個女人的?”“我聞到她身上有香氣。”傳志不明就里,老實答道,“何況她肩膀那樣窄小,身形卻胖得很,走路時肚子一點都不動彈,興許是衣服里藏了東西?!?/br>秦箏奇道:“她女扮男裝,怎還涂胭脂?”話說出口,想起自己正在鬧別扭,忙有些懊惱地閉緊嘴,一雙烏黑眼珠卻忍不住朝阿笙瞟。阿笙道:“那不是胭脂,是□□?!?/br>饒是傳志也面露訝色:“□□?”眾人上樓,周玉明請他們進房,贊賞道:“秦少俠年紀輕輕,倒是頗有見識。此人乃漠北南宮的家主,南宮碧。南宮家是暗器名家,又擅于使毒,誰也不知道南宮碧那個大肚子里,藏了多少可怕的東西。秦姑娘可要小心,莫招惹她?!?/br>秦箏臉色一白,等周玉明拜過眾人、帶鄭家兄妹離開了,方回過神來:“姓周的豈不是安排我們同那南宮碧住一個院子?他到底做何居心!”阿笙歪在床邊閉目歇息,微笑道:“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箏兒莫怕。”桌上茶水還是熱的,傳志倒水,遞給秦箏一杯,又將另一杯遞到阿笙嘴邊:“謝大俠說的漠北南宮,便是她了?要是能同她做朋友,問出那□□的消息,我們也不用聽王公子的話了?!?/br>“你以為做朋友是很容易的事?”阿笙也不睜眼,任由他喂了一口茶,譏諷道,“你交朋友倒也容易,這一路,著實交不少了?!?/br>傳志將余下茶水一飲而盡,抹抹嘴道:“總要試試的——箏兒,你今日沒有不舒服嗎?”今早只吃了一半的藥,他同鄭家兄妹雖有不適,倒不至于太過難忍,卻怕秦箏支撐不住。給他一問,秦箏才想起今早的事,搖頭道:“謝大俠走之前,不是同我單獨講了幾句話嗎?他自我風池xue注了兩股內(nèi)力,說以后恐怕難以相見,有了這兩股內(nèi)力,身體強健一些,便不怕傷寒傷風了。我只是有些乏,別的倒不礙事?!敝x慎山未曾同眾人道別,只問過秦箏關(guān)于陳素云的事,便離開了。“謝大俠內(nèi)力深不可測,我們倆全力以赴也打不過,”傳志笑道,“箏兒真是好福氣——倘若我們能有謝大俠的內(nèi)力,不知能不能將那□□逼出來?!?/br>阿笙點點頭,還未回答,便聽門外一人道:“小兔崽子運氣怎這樣好!”那人大大方方推門而入,一屁股坐在桌上,五官都擰在了一處,罵罵咧咧:“見過獨孤一刀不說,在蘇州城隨便玩玩,就能跟謝慎山打一架!小生遇到的,怎凈是不入流的貨色!”這人自然是常不遜。秦箏白他一眼,兀自回房去了。傳志苦笑:“我倒是不想遇見他。”常不遜撇嘴,瞄一眼阿笙,笑問:“小阿笙受傷了?”“死不了,”阿笙潛心療傷,對此人倒是不怎防備,“你來做什么?”常不遜撓撓耳朵,掰著指頭道:“王公子不便露面,要我給兩位傳話:一、好好吃飯;二、好好保命;三、不要生事。”他曲起腿倚著墻,漫不經(jīng)心地說完,又看向傳志,補充道,“四、好好跟小生學習刀法。第四條最為緊要,切記切記?!闭f完,也不待兩人回答,便跳下桌子拉上傳志要走,傳志擔心阿笙傷勢,回頭還要說話,已給常不遜一把推出房外。“小阿笙比你機靈一百倍,輪得著你擔心?走走走快走快走!”常不遜提著他衣領(lǐng)朝房上跳,“練功最忌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快給小生瞧瞧你退步?jīng)]有!眼見有人要跟你搶那天下至寶,功夫太差可就要把命丟了,誰給老子找獨孤一刀去?”他絮絮叨叨炮仗似的大講一通,傳志只顧著留意腳下,隨他在屋頂上縱來掠去,哪里應(yīng)得過來,便默不作聲跟著。不時掃一眼園中各處景色,心想從上頭看,果與下面不同。適才在園中走來走去,只覺得這莊子大得沒邊,這時再看,倒也不過如此。常不遜顯然已是輕車熟路,繞來繞去,竟尋到一處不起眼的天井,不過數(shù)方尺大小,四圍都是極高的墻,獨獨留一條羊腸小道,隱沒在雜草中。天井中還有一口枯井,填滿了土,井沿上青苔滿布,周遭亦是荒草萋萋。“你家這莊子大,僻靜地方可不好找。這院子小,刀法施展不開,”常不遜拔出飲血刀,陰慘慘笑道,“稍有不慎就要喪命。小生可不會手下留情?!?/br>傳志環(huán)視一周,一手按著刀柄,全身戒備慢慢后退,盤算著合適的角度。一旦拔刀時被墻壁、荒草等牽絆,一瞬的功夫,便會露出破綻。兩人在天井中對峙,相互周旋,直到常不遜嘴角一挑,爆喝一聲,飲血刀斜劈而來,傳志腳腕一旋,側(cè)身抽刀便格。兵刃尚未觸碰,常不遜刀勢已倏然變化,傳志隨機應(yīng)變,另一手使出劈空掌當胸推去。常不遜只覺胸口一道勁風,匆忙縱身閃過,喜道:“你這內(nèi)力控制得愈發(fā)好了!”他一邊講話,一邊橫刀襲來,傳志亦快速反擊,答道:“昨日我們同謝大俠打起來,他招式平平,并不出奇,只因內(nèi)力渾厚無比,一招便將阿笙打傷了。我便想,練武終歸還是要由內(nèi)而外,招式如何倒是次要,萬變不離其宗,以不變應(yīng)萬變,才是習武之道?!?/br>“有長進嘛,你們青石山的功夫,講求的不正是如此?”兩人全神貫注,并不求快,總是看準時機才果斷出招,心中時時計算著來勢去路,片刻已是大汗淋漓。“只想了這些?”“嗯?”“你個榆木腦袋,明日便是英雄盟會了!”雙刀相交,鏗然作響。傳志心無雜念,乘勝追擊,見這一招又被常不遜以巧力化解,方退開道:“你是說另一個方家少爺?阿笙說,他一路上見了好幾個自稱是我的人。其實這些都不打緊,我只想知道當年的真相?!?/br>常不遜收刀,自井后摸出兩壺水,扔給他一壺,笑道:“小生昨日前去太湖,見了一位故人。我們在湖上泛舟飲酒,坐著船到了湖中央,只見天地間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瞧不見。我問這位故人,如何知道回去的路。他說,白天靠太陽,夜里靠星星,倘若什么也看不到,便靜靜地等?!?/br>“這與我們講的事有何干系?”常不遜哎呦一聲,拿刀鞘拍他腦袋,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