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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一輛掛著A師牌照的吉普車停在門口。他快走了兩步,就看見一個士兵從車上下來,小跑了幾步到他面前,站穩(wěn)后敬了個禮。 “徐參謀,參謀長讓我來接您回去?!彼緳C(jī)小馬笑嘻嘻地說著,就手接過了他的包。 出乎他意料的,這個印象中一直以隨和淡定脾氣好出名的作訓(xùn)參謀聽到他的話只是點了點頭,一句話不說,連笑都沒笑就上了車。小馬愣了一下,將行李放到了后排,趕緊去開車。 坐上車后,小馬也不敢多說話,加快車速,默默地往回開。心里難免有些犯嘀咕:怪不得參謀長要來他接這一趟,看來這集訓(xùn)也太辛苦了,教導(dǎo)隊也不是人待的地方,想出來就得扒層皮,瞧把徐參謀折騰成什么樣了。 小馬直接將徐沂送到了A師師部。那里,有一個人正在等著他。徐沂下了車,徑直上了師部大樓九層,敲響了一間辦公室的門。 “請進(jìn)?!?/br> 低沉的男聲傳來,徐沂推門而入。 辦公桌后的男人循聲抬起頭來,看著徐沂,有點驚喜:“回來了?” 徐沂抬手敬了個軍禮,輕聲道:“回來了,參謀長?!?/br> 參謀長顧淮越看著他淺笑了下:“這一周辛苦你了,我給你倒杯水?!?/br> “不用麻煩了,我不渴?!?/br> “行了,坐下?!鳖櫥丛桨粗募绨蜃屗?,之后倒了杯溫開水遞給他,“我跟教導(dǎo)隊那邊聯(lián)系過了,聽說特種大隊那邊的人對你的表現(xiàn)很滿意,尤其是他們的大隊長?!?/br> “大隊長過獎了?!?/br> “是不是過獎,我心里有數(shù)。這次集訓(xùn)的學(xué)員都是全軍區(qū)選送的尖子,能拿個第三名也不容易了?!弊氐轿恢蒙希櫥丛捷p敲了下桌子,望向徐沂,“怎么樣,如果真通過了,去不去?” 徐沂喝了口水,干啞的嗓子清潤了些許?!斑x拔還沒結(jié)束,現(xiàn)在考慮這個問題為時過早?!?/br> 顧淮越笑了:“在你的成績面前,這個理由有些牽強(qiáng)了。”重新審視了下集訓(xùn)成績單,他抬頭問道,“是擔(dān)心家里?” 徐沂抿抿唇,沒有說話。 顧淮越心里清楚,便也不再多問了,只說:“那你回去好好考慮,現(xiàn)在還有時間,不著急?!?/br> “是?!毙煲收局?,敬禮答道。 出來的時候,小馬還在外面等著送他回家屬院。 回去的路上,徐沂都閉著眼睛看似在睡覺。然而等到了目的地后,小馬一叫他,就見他很快睜開了眼睛。 “徐參謀,到家屬院了。” 徐沂沒有下車,只是抬眼向里面看了看,神情有種剛睡醒后的迷惘。小馬也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卻什么也沒看到。 “徐參謀?”小馬不得不再次出聲提醒他。 徐沂放在膝頭上的手微微一動,眼神瞬間恢復(fù)了清明。他看著小馬,淡笑著說了聲謝,拎起后排的行李,就下了車。 一場大雪過后,腳下的路變得格外難走。徐沂放緩腳步,走到門崗的時候,被站崗的哨兵給叫住了。 “回來啦,徐參謀?!鄙诒祜馗蛑泻?,“這是嫂子的快遞,麻煩您給捎回去!” 徐沂道了謝,很自然地在登記本上簽上了褚恬的名字。一筆一劃,寫的十分認(rèn)真。將筆遞還給哨兵,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問道:“這快遞放這兒有幾天了?” 哨兵想了想:“大概有兩天了。這兩天都沒見嫂子出入大門口,所以就一直放在這里。” 徐沂心一提:“你是說,有兩天沒見到她了?” 哨兵點點頭。 眉頭緊蹙,徐沂拿了東西,迅速回了家。 緊敲了幾下房門,里面無人應(yīng)答,徐沂取出鑰匙開了門。進(jìn)門之后,連包都來不及放,把所有房間都看了一遍,確實不見褚恬的人影。徐沂心里難免有些緊張,因為今天是周六,往常這個時候,工作了一周的褚恬一定是在家里睡懶覺還沒起床。 原地呆立片刻,徐沂取出手機(jī),準(zhǔn)備給褚恬打電話。號碼撥到一半的時候,不經(jīng)意看到了垃圾桶里的東西。用手撥了撥,發(fā)現(xiàn)是褚恬手機(jī)摔碎后的殘骸。捏著大概是手機(jī)屏幕的碎片,徐沂怔住了。 放下碎片,徐沂試著撥了撥褚恬的號碼,果不其然,打不通。無奈之下,他只好又打給小姑傅毓寧。 傅毓寧剛剛從南邊調(diào)研回來,聽顧長安說起褚恬曾來過電話,這個還沒顧得上回,就接到徐沂的。 “恬恬?沒有過來啊。怎么了?”傅毓寧緊張起來,“恬恬出什么事了?” “沒有?!迸赂地箤幎嘞?,徐沂立刻說,“只是我今天剛回來,沒見到她,所以打給您問問。” “你這傻孩子?!备地箤幮?,“你打恬恬的手機(jī)啊?!?/br> 徐沂也不知該如何向小姑解釋,沉默了下,他掛斷了電話。之后又撥到家里,徐建恒和宋可如都不在,是家里阿姨接的,告訴他家里的大人都出差了,褚恬也有一周多沒過去了。 握著手機(jī),徐沂突然感覺一陣沒底的心慌。這種感覺,在他聽到褚恬剪短長發(fā)決定回四川的時候有過一次。怎么也找不到她,哪里都找不到她。 看著窗外燦爛的陽光,徐沂只覺得手腳冰涼。忽然,猶如福至心靈一般,他想起了一個人。太陽xue猛地一跳,半分不敢耽擱,他拿起手機(jī)就給那人打了過去。 嘟聲響了二十多秒,電話終于被接起。 接到徐沂電話的時候,何筱剛將牛奶熱好。叫出電話那端人的名字的時候,她下意識地回頭看了正在床上趴睡著的褚恬一眼。 “你找恬恬啊?!焙误愕穆曇粢活D,“她在呢,不過現(xiàn)在正睡著,要叫醒她嗎?” 電話那邊說了些什么,她應(yīng)道:“好,我等你過來。” 掛了電話,喝光牛奶,洗漱完畢,何筱回到房間時,發(fā)現(xiàn)褚恬已經(jīng)醒過來了,正躺在那里,望著窗簾發(fā)呆。 “醒了?快起來吧,今天可是個難得的大晴天?!彼⒌囊幌吕_窗簾,何筱吸了口新鮮回空,回頭看褚恬,發(fā)現(xiàn)她依舊是表情呆滯地看著一個方向。 何筱有些奇怪地上前揮了揮手:“恬恬?” 褚恬眼睛輕眨了下,回過頭來,對何筱說:“笑笑,我今晚能不能再在你這兒住一晚?” 何筱啊了聲,不及細(xì)問,就聽到了敲門聲。她隨手遞給褚恬一件衣服,便急著去開門。 褚恬有些懶散地將衣服套上,坐在梳妝臺前將頭發(fā)隨意地扎出一個馬尾來。之后發(fā)了差不多五分鐘的呆,才慢吞吞地起身準(zhǔn)備去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