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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的。云綻的故意刁難,不給好臉色。在那整整三年的時間里,他們甚至連稍微親昵一點的碰觸都不曾有過。云綻想盡所有的辦法,盡可能的拒絕,讓他知難而退。如果……岳衡起身,往浴室門外走。有些事,他連回憶都覺得累,不愿意多想。就這樣吧,有一日,過一日。過一日,算一日。他說:“我出去抽支煙,你自己洗。水熱,你別泡太久?!?/br>合上浴室拉門,他站在門外,平靜的點煙。下輩子吧。下輩子,如果遇見,一定不去碰你,離你遠遠的……云綻(十)云綻跟著岳衡在一家粵菜館吃飯,菜剛上齊,還沒吃上幾口,樂器行里的值班經(jīng)理便打來電話,問云綻今天能不能過去。只說有位客人定了一根小提琴的琴弓,似乎是被云綻鎖在了他辦公室的柜子里面了,別人都沒有鑰匙。而那位客人今天就要取貨,說是一個星期前已經(jīng)約定過時間的,而他今晚要去別的城市演出。云綻對那位客人隱約有點印象,因為他訂那根琴弓是稀罕品,一位意大利的名家手工制造,連松香都是特別配備的,其他樂器行根本無法訂購到。云綻猜想,這買主大約是位挺了不起的演奏家,不能耽擱了人家的正事,更何況,做生意要講信譽──雖然他根本已經(jīng)把一個星期前的電話預(yù)約忘得一干二凈。匆匆跟值班經(jīng)理交代了幾句之後掛斷電話,云綻飯也沒心思吃了,起身便要走。他對岳衡說:“店里有點事,我得去把辦公室的柜子打開。”岳衡坐在座位上,并不出言攔阻,只伸手拉住云綻胳膊,順勢將他摟住了坐在自己懷里。擺明了不肯放人。然後才將旁邊一盞青色小罐子的燉盅推到云綻面前“別急,把這魚丸湯了,我讓司機送你過去?!?/br>其實云綻這會兒已經(jīng)沒了胃口,很不想喝,何況這一刻坐在岳衡身上的這個姿勢,他也并不喜歡。只是云綻太知道岳衡脾氣。順著他就什麼都好說,若是不喝這湯,那今天恐怕就真的是哪里也去不得了。所以云綻也不逆著他,就不言不語的拿著勺子一口一口把湯喝得見底。然後就像個等著上司視察工作的乖乖小員工般把湯盅推給岳衡檢查。“可以了嗎?”岳衡拿過云綻手里的瓷勺,舀了一個雪白的小魚丸送到他唇邊。“再吃一口。”云綻於是張口,含住那一顆小丸子在嘴里咀嚼。岳衡終於滿意,拿了紙巾在他唇邊擦拭了兩下。“去吧?!彼f“我晚上有應(yīng)酬,不回家了,你早點睡?!?/br>云綻得了批準,終於可以離開岳衡懷抱,便頭也不回的匆匆忙忙出了包間,直奔電梯下樓去了。看那急切的勁頭,不知道的,以為他是要忙著去私會情人似的。岳衡靠在椅子上,苦笑。云綻被司機送到樂器行的樓下,為了方便,他沒有走正門,直接從後門樓梯上去,進了辦公室里,打開柜子取出那把琴弓。琴弓是一個星期前空運過來的,連著另外一小盒專用的手工松香一起,封在一只橡木盒中。云綻拿著盒子,往貴賓休息區(qū)走。“老板老板,我來拿吧!”身邊立即蹦蹦跳跳跑出兩個女孩子要接那盒子。“不用了,我來就好。”云綻小心的捧著盒子,沒讓別人碰。他店里的幾個女孩子都活潑得很,冒冒失失的。云綻還真怕她們不小心把這盒子摔到地上去,她們可不知道一件樂器對於演奏者而言會有多珍貴。他捧著盒子在前面走,身邊的兩個小店員就在那里不停的交頭接耳,說得都是這位客人如何如何有氣質(zhì),長得帥,笑起來的樣子也很萌很萌……云綻聽著他們說話,不禁好笑。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可真是有意思。到了休息區(qū),看見門邊站著值班經(jīng)理,正在同屋內(nèi)的客人說著話。云綻走進去,果然見到的是一位衣著打扮都很講究的男子,坐在沙發(fā)上喝咖啡,笑容爽朗,目光溫和。由於之前訂琴弓的人自稱是位助理,并非眼前這人,所以云綻不確定的問了一句:“您是霍先生?”“霍希霆?!蹦侨它c頭微笑,極有禮貌的對云綻“很高興見到你?!?/br>云綻同樣以微笑回應(yīng),并將那只橡木盒子小心翼翼的放到茶幾上。“看一看貨吧,是不是您想要的那一把琴弓?”霍希霆將琴弓從盒子里取出,目光變得深沈?qū)W?,讓人毫不懷疑,被他那樣看著的東西,就是件稀世珍寶。“就是這個,維達大師十年前就已經(jīng)不再做琴了,還能在你這里找到這麼好的一把琴弓,我的運氣真是太好了?!?/br>“我也是去年參加音樂節(jié),在拍賣會上偶然碰到的,拍下之後就留在那邊的家里,一直沒有帶過來,也沒舍得賣。所以,您的運氣的確很好?!?/br>云綻唇邊含著笑意,取出小盒子里的一塊松香來,遞給霍希霆。好的松香,擦在琴弓上,粘度很適中,并不會有太多的粉末塵埃出現(xiàn),琴弓在琴弦上滑動的時候,那種對音色的表達,細膩而輕盈,非常有質(zhì)感。雖然云綻曾經(jīng)的專業(yè)不是小提琴,但他喜歡音樂,喜歡所有能演奏出美妙旋律的樂器。“要不要我讓人拿一把琴過來,試一試感覺?”云綻問。這個時候,正在欣賞樂器的二人被一個聲音打擾到了。“希霆,你怎麼這麼久?”聲音從外面響起,音色聽起來稍微有點熟悉。云綻回頭,果然就看見了一個熟面孔,從外面樓梯上來,在店員的引領(lǐng)下,走到這邊來。他是……林蕭。云綻(十一)林蕭看見云綻回頭,反應(yīng)卻出奇的大,幾步走上過來,站在云綻跟前,目光落在他的左手上,問道:“你的手,究竟怎麼了?”那天與云綻彈琴的旋律,在他腦中,繞來繞去。他不覺得云綻有必要在那種場合下故意搗亂,云綻怎麼看都不像是那種人。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手受了傷。疑惑放在心里,就像一樁心事。然而他根本無從得到答案。這一刻,想不到會居然在一間樂器店里遇見,自然忙著問出口。云綻無奈笑了,他真是不明白,為何林蕭會對自己的這件事這麼的介意。就算他們曾經(jīng)在同一所學(xué)校讀書,有碰巧曾經(jīng)公用過同一間琴房,有過那麼幾次交集,卻也不至如此。不過既然他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