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穩(wěn)定，但是貴在腦子靈活，搗亂能力十足，優(yōu)勢在中盤以后……這個時候找外援也不是不可能……”

    趙樹覺得，他無謂的調(diào)調(diào)里透出來的都是一種責(zé)任和職業(yè)精神，趙樹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么。這種時候，商楚沒有罵爹罵娘追責(zé)泄密換他棋子的人，也沒有在擔(dān)心自己的名聲，而是在冷靜地為隊里出謀劃策。

    “商楚，你要知道，經(jīng)過明天的兩場比賽，圍棋界乃至外界對你的輿論只會是……”趙樹小心翼翼地觀察他的反應(yīng)，“還有一點，如果換棋子的這個人知道你的這個秘密，圍棋圈的這場地震，棋院怕是會兜不住，你的職業(yè)生涯……就真的走到頭了?！?/br>
    “我知道。”又不是沒被釘在恥辱柱上過。

    “商楚?！?/br>
    “不要婆婆mama的在這跟老子煽情，外面一堆事兒，不用你處理？”商楚做了個好走不送的手勢，“回江城的機(jī)票訂了嗎？哪天？”

    “三天后?！?/br>
    “改簽吧，明晚比賽結(jié)束我就回。”

    “……好?！?/br>
    趙樹走了后，商楚在沙發(fā)上默默呆坐了半個小時，然后起身去衛(wèi)生間洗了把臉，開機(jī)，幾十個未接來電，微信消息接連不斷。

    強(qiáng)迫癥，即使不看，也要把未接未讀提示全部標(biāo)為已讀。他吐出一口長氣，靠著洗手臺撥通安冉的電話。

    安冉幾乎是秒接：“商楚，你現(xiàn)在哪里？”

    “酒店，房間?！?/br>
    “我還以為你在醫(yī)院，你是生病了嗎？”安冉擔(dān)心問。

    “沒有，外婆怎么樣？”

    “血壓還算穩(wěn)定，下午做了下針灸，額頭上磕了一個小包，醫(yī)生已經(jīng)做了包扎處理，其他都還好，你不要擔(dān)心，外婆剛吃過飯睡下了。”安冉簡單交代完外婆的情況，試探著問，“商楚，要不我明天飛過去找你吧？”

    “不用，我明晚比賽結(jié)束就回去。”

    “商楚，你真的……沒事吧？”

    “你看新聞了？”

    “嗯，直播我也有看?！?/br>
    “你該不會認(rèn)為我下棋從來不會輸吧？”商楚輕笑出聲，“我看過合同，就算是輸，出場費還是會給的?！?/br>
    可是你輸?shù)靡蔡x譜了吧？安冉本來還想安慰他，他這樣一說，擾亂了她的思路，她默了一會兒，說：“那我勸你最好別看新聞和微博?！?/br>
    “有上新聞頭條？主流媒體？”商楚故意裝作輕松訝異的口氣問。

    “不止，還有微博熱搜，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熱搜第一了。”

    “呵，有生之年。棋院會高興瘋的我告訴你，總算是給圍棋艸了流量。”

    咦，怎么感覺說話和平時畫風(fēng)不一樣？安冉拿著手機(jī)皺眉，確定瘋了的不是你？

    “……今晚早點兒休息，明天還有比賽?！惫烂禽?shù)锰y看不想提及這個話題，安冉遂轉(zhuǎn)移話題問：“商楚呀，我的行李收拾好了嗎？明天別忘了拿回來喔?！?/br>
    “……哦。”

    “你已經(jīng)收拾好了？內(nèi)衣……”

    “沒，還沒，待會兒再過去?！鄙坛人粤藘陕暎拔疫€沒吃晚飯，掛了?！?/br>
    “哎哎哎，商楚，幾點的飛機(jī)，明晚去機(jī)場接你?！?/br>
    “不用。”商楚解開襯衣領(lǐng)口，轉(zhuǎn)過身來看著洗手臺上方鏡子里的自己，撩了把水澆在臉上，說：“安冉，月底我生日?！?/br>
    安冉把手機(jī)緊緊貼在耳朵上，音量開到最大，聽著他不太穩(wěn)定的呼吸聲：“我記得?！?/br>
    “……你送我一幅棋子吧?！鄙坛f。

    “你有戀物癖？房間里到處都是棋子?！卑踩阶谒块g里的轉(zhuǎn)椅上轉(zhuǎn)了個圈，隨手抓了一把棋子，“你聽，棋子的聲音?！?/br>
    “你在我房間？！”商楚額角青筋差點兒沖破頭皮飛到天上，“我房間是密碼鎖，你怎么進(jìn)去的？”

    “商同學(xué)，密碼很好猜吖?！卑踩铰N著腿得意笑，“我就試了兩遍，就中嘍。”

    “……”商楚默然，密碼是安冉的學(xué)號。

    “我昨晚是在你床上睡的，今晚還要繼續(xù)睡。”安冉曖昧笑，“床單和被子我都沒有換，上面的味道……”

    商楚掛斷電話。

    安冉想象著他紅紅的耳朵尖，把沒說完的話用文字微信發(fā)過去：上面的味道很好聞，還有，我喜歡裸睡。

    商楚沒有回復(fù)。

    她想了想，合衣躺他床上自拍了張，發(fā)送，又發(fā)了條文字：別忘了去收拾我的行李，一件都不許落下嗷，么么噠~~~~

    商楚一直沒有回復(fù)。

    臨睡前，安冉刷手機(jī)，看到商楚居然新發(fā)了條微博：請賜教@樸由信V@孔耀V

    不到半小時，這條微博下面的評論已經(jīng)數(shù)萬條。

    熱評第一，@冰的不輕：盛世美手大魔王，你不知道，你今天的樣子尤其可愛。加油，你在我們棋迷心中是最棒噠，比心，不論輸贏，我們都永遠(yuǎn)愛你。此處@美少女戰(zhàn)士，快來哄一哄你老公。

    熱評第二，@熱評第一是深井冰：喲喲喲，切克鬧，狂傲被虐來一套。大魔王？搞siao,今天是吃|屎了嗎？后手死，死的光榮死的偉大，爺爺我題好詞連同刀片一起給你寄過去。我就問問你臉疼不疼疼不疼疼不疼？明天被棒子吊打的時候不要哭著跪著喊爸爸【乖巧.jpg】

    熱評第三，@王婆賣瓜不吃瓜：不明覺厲，吃瓜群眾圍棋看不懂，就來圍觀評論。不過話說，大魔王的手是真好看，我說一句盛世美顏宋公子，盛世美手大魔王沒人反對吧？

    ……

    安冉又往下翻了翻評論，基本如上三個陣營：死忠粉維護(hù)加油打氣；黑粉冷嘲熱諷求打臉；吃瓜群眾中立看熱鬧不嫌事大。

    安冉想了想，發(fā)了條微博：等你@商楚V

    商楚全身濕透從夢中驚醒，再也睡不著。

    夢里，他腳下都是血，雙腳像是被釘死在地上，抬不動挪不了。他眼睜睜看著鮮紅的顏色一層層漸變?yōu)楹谏谌缙遄拥暮凇?/br>
    商楚坐在床頭開燈，咬破手指，有血從指肚流出來。他把燈光調(diào)到最亮，血的顏色在他眼里依舊是黑，黑如棋子的黑。

    ☆、chapter12

    第二天的兩場比賽，商楚比前一天輸?shù)眠€要慘烈。

    網(wǎng)上炸翻天。

    商楚披著夜色拎行李箱出現(xiàn)在家門口的時候，卻是一臉的輕松，仿佛輸棋被嘲出翔的人不是他。

    李奶奶家的肥貓翻墻跳過來沖著他齜牙咧嘴喵喵喵示威，商楚彎腰打開行李箱，從里面拿出一包小魚干，撕開，全部倒進(jìn)一個瓷盤里。

    肥貓顛顛跑過來吃，商楚擰了一下它的腦袋：“早晚噎死你?！?/br>
    院門在外鎖著，屋門虛掩。已是凌晨十二點，外婆睡得正沉，安冉不在家。

    商楚拎行李箱進(jìn)客廳，推開臥室門，一眼看到安冉的睡衣扔在床上。他立在門口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