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了點頭，“好”。

褚時笑著揉了揉他的發(fā)頂，“別擔(dān)心，會是一件很好的事情的”。

第15章

202.

時間飛逝，轉(zhuǎn)眼就到元旦。

褚時給傻兔子套上厚厚的棉襖，拉著他的手出了門。

其實南方的一月沒有冷到要武裝上羽絨服的地步，但傻兔子出奇的怕冷，不但穿了羽絨服，還在里面配了保暖內(nèi)衣和厚毛衣，整只兔圓滾滾的，走起路來好像一只巨型帝企鵝。

203.

今天褚時的車牌號限行，兩個人在街上站了幾分鐘才打到車，傻兔子那的手被凍得紅紅的，褚時把他的手拉到嘴邊，呵著熱氣為他取暖，后視鏡里司機大概投來了微妙的注視，不過褚時沒去理會。

204.

元旦的街上人格外多，褚時和傻兔子出門時是介于午飯和晚飯的微妙時間，等到地點時，兩個人都已經(jīng)餓的肚子咕咕叫了。

站在公寓樓下傻兔子有點緊張，褚時捏了捏他露在圍巾外的一點點皮膚，露出一個安撫的微笑，帶他走進了電梯。

褚時母親住的高級公寓是一梯一戶的大平層，電梯雙向入戶，兩個人進門時莊女士正坐在沙發(fā)上玩手機，屋里里彌漫著一股砂鍋雞的香味。

205.

莊女士看見他們倆進來，起身過來迎接，臉上的笑容不算熱絡(luò)但是和善，“回來了”，她說。

褚時輕輕嗯了一聲。

“先吃飯吧。”莊女士又說。

莊女士的男朋友不在，大概是為了給他們家人留一點私密空間。

206.

其實幾個月前褚時和他mama聯(lián)系要過來時就已經(jīng)出了柜，莊女士年輕的時候在海外留學(xué)，是一位思想進步開放的人士，但事情發(fā)生在別人身上和自己身上是不一樣的，莊女士也經(jīng)過了一番掙扎痛苦，最終才選擇接受。

考慮到自家孩子有些中性化的長相，之前莊女士還擔(dān)心如果褚時領(lǐng)回來一個肌rou猛男該怎么面對，不過剛剛看到傻兔子本人，她終于放下心來。

207.

三個人在桌子前坐定，傻兔子大概還是有些緊張，話都不怎么講了，只有褚時和莊女士在尬聊。褚時偶爾cue下傻兔子，他的回應(yīng)也是慢半拍，更反常的是，吃過飯后傻兔子居然主動要刷碗——雖然只是把碗放進洗碗機，連忙叫褚時按住了。

“寶貝，咱們是大戶人家，家里有礦，不用你做這些，來，這個pad給你，自己在客廳玩會。”

208.

褚時跟著莊女士進了廚房，莊女士給兩個人倒了杯咖啡，手里捧著杯子，看起來有點不自在。

“挺好的，長得挺可愛，一看就是個老實孩子”，最終她說，“感覺挺適合你的，就是年紀有點小，上大學(xué)了嗎？”

褚時哭笑不得，“媽，我又不是變態(tài)，他年紀比我還大呢?！?/br>
大二百八十歲。

209.

“真的？”莊女士看起來不太相信，“你們是同學(xué)？”

“不是?！瘪視r的手指下意識地輕敲杯沿，“媽……”，他最終還是開口了，“其實我這次來是想有件事求你，你能幫他——弄個身份嗎？”

莊女士先是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好像在懷疑自己是否聽錯了，在確認沒有聽錯后古怪地瞪著他，褚時半晌沒得到回應(yīng)，心里惴惴不安地抬頭看了一眼，卻發(fā)現(xiàn)他的母親眼睛里蓄滿了淚水。

“媽？你怎么了？”他疑惑地問道。

210.

莊女士一開口，眼淚就落下來，“都是我這么多年疏忽了對你的教育，你小時候我就覺得不對勁，人家別人家小孩和小貓小狗玩，就算有時候下手重了也就是年紀小不知道輕重，哪有像你那樣你們一門心思訓(xùn)練寵物非要讓他聽話，不聽話就打的？”

褚時覺得冤死了，“不是你領(lǐng)回來的狗，也沒人管，隨地大小便你還嫌棄，我才訓(xùn)練的嘛”

然而莊女士自顧自流淚，“但我也沒想到，你長大了主意也大了，連拐賣人口這樣的事都干得出來，你說你是不是受得褚建南的影響！”

褚時瞠目結(jié)舌，“媽，你在說什么啊，我怎么可能拐賣人口，不是”，褚時心累地撩了一下頭發(fā)，“你以為那家伙是我拐來的啊”。

211.

莊女士大學(xué)時學(xué)習(xí)的是西方美術(shù)史，畢業(yè)后從事藝術(shù)品投資的職業(yè)，可以說一直都是位想象力豐富，在任何事情上都擅長“舉一反三”、“見微知著”的女性。只不過前些年被痛苦的婚姻生活折磨得喪失了那顆藝術(shù)之心，褚時看到他mama現(xiàn)在又恢復(fù)了大開腦洞的能力，無力之余還挺開心的。

212.

最終他決定實話實說，“媽，你最近心臟怎么樣？要是還像以前那么健壯的話，我有件事想和你說?！?/br>
褚時把自己如何與傻兔子相遇相知相愛的故事一一道來，還給莊女士看了之前錄的傻兔子化形的視頻，莊女士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褚時看著已經(jīng)整整半小時一動不動的莊女士，小心翼翼地問，“媽，你沒事吧？要不要我給你去買點速效救心丸……”

莊女士聞言恍然驚醒一般，“你們……”

褚時努力讓自己的眼睛顯得真誠，“媽，我沒得妄想癥，他也沒得，我剛剛和你說的是真的，要不我讓他進來當(dāng)面給你變一下？不過不能上手摸，小兔子現(xiàn)在有隱私觀念了?！?/br>
第16章

213.

莊女士嘆了一口氣，“我相信你說的，畢竟我們對這個世界仍然知之甚少，發(fā)生這種事，仔細想想也不奇怪?！?/br>
褚時沒想到他mama對傻兔子是兔子精的接受度比他是被拐賣來的山區(qū)孩子還高，看來他真是低估了藝術(shù)從業(yè)者對新奇事物的接受能力了。

最艱難的出柜和坦白傻兔子身份的關(guān)卡都順利地度過了，褚時打算一會去昨晚轉(zhuǎn)的“超越meimei”微博還愿。

214.

“只是，一想到這么大的事，你到需要用到我時才叫我知道，就覺得是不是我這個母親做得挺失敗的。”

莊女士自嘲地笑笑，“過去那么些年，我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情緒里，也沒關(guān)照過你的成長，不知不覺地，你都長這么大了，有什么事情也會藏在心里不和mama說了，是不是這次沒有他的事，你還是不會回家？”

215.

褚時心里感覺不太好受，他不擅長應(yīng)對這種場合，從小父母爭吵不斷，家庭對他而言不是避風(fēng)港而是戰(zhàn)場，他已經(jīng)習(xí)慣把情緒埋在心底，尤其是那些負面的、脆弱的、溫情的東西。

他想到剛才進門時莊女士說的不是“你來了”，而是“回來了”，突然一陣鼻酸。

自從父母離婚后，除了逢年過節(jié)的常規(guī)問候，褚時幾乎沒再和他們聯(lián)系過，尤其是莊女士之前在國外呆過一段時間，就更是連面都沒見過。

褚時想到去年元旦時莊女士寄來的賀卡，委婉地表達了希望褚時去和她聚一聚的意思，但褚時卻因為不知道怎么面對，而假裝沒有看懂上面隱藏的暗示和感情，一直以來習(xí)慣了封閉的情緒，在遇見傻兔子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