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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秋褲,換上輕便春裝,每天積極到校早讀的人也更多了。早上,桑原舉著手抓餅剛進(jìn)教室門,就被提前來監(jiān)督早讀的班主任抓了個正著。最后只能蹲在教室外面,哭唧唧地寫檢討。傅知淮跟幾個同學(xué)打掃完清潔區(qū)回來,提著掃帚從他面前走過,被拽了拽褲角:“老傅老傅?!?/br>老傅面無表情地低頭看他,桑原仰著臉,抓耳撓腮地問:“檢討怎么寫?五百字也太多了,我要死。”“桑原兒!不好好寫檢討,還在這說小話?!”班主任徐文章聽到聲音,又竄出來把桑原罵了頓:“我看看你憋到上課能憋出幾個字!寫不出來,今天一天都給我蹲在這!傅知淮,進(jìn)去上課?!?/br>桑原沒有跟老師頂嘴的膽子,愁眉苦臉地垂下腦袋,繼續(xù)在紙上畫小人。十幾分鐘后,一張紙片從窗口輕輕飄出來落在他腳邊。桑原還以為誰隨手扔垃圾,抬頭一看,坐在窗邊的劉小胖在沖他擠眉弄眼。桑原瞬間懂了,感動地拋過去個飛吻。他撿起紙片,放在膝蓋上輕輕打開。嘿,劉小胖這字寫得還挺好,鐵畫銀鉤的,肯定是練過書法。桑原順暢地把這份檢討謄到自己紙上,連小人都來不及擦就蹦起來去找班主任:“老師,老師,我寫完了!”徐文章狐疑地接過他的檢討,掃了幾眼,眉頭舒展:“行,檢討得挺誠懇。去吧,趕緊上位看書去?!?/br>“老師?!鄙T粗?,非常大膽地又問了句:“嗯……我的手抓餅?zāi)???/br>徐文章一愣,嘖道:“扔了!難不成我還留著自己吃啊?上位上位,趕緊的。”桑原看了眼他嘴邊的餅渣渣,沒有說話,若有所思地回到座位上。傅知淮翻著書,側(cè)頭看了他一眼。桑原邊拿出課本邊自言自語地念叨:“好餓啊我的天,等會去買個面包啃啃算了。我恨這破學(xué)校,手抓餅都不讓吃……”注意到同桌的目光,他有些疑惑地看過來:“怎么了老傅?你也餓了?行吧,下課我去超市,給你也帶個面包回來?!?/br>“不吃?!备抵蠢淅涞卣f完,就見桑原從口袋里摸出張紙,喜滋滋地說:“哎,我真得謝謝劉小胖。說起來他字寫得還挺好。正好等會去問問他要不要吃東西……老傅你又看我干啥?冷嗖嗖的,我怕?!?/br>傅知淮沒有理他。這一個上午,傅知淮都拒絕跟他說話。桑原感覺莫名其妙,但還是好心地給他帶了盒芒果餡小蛋糕回來。傅知淮不要,他就趁著放學(xué)人都快走完時,偷偷塞進(jìn)了對方裝滿書的桌屜里。下午,小蛋糕又放回了桑原桌子上。他有點(diǎn)惱怒地把蛋糕扔了,一個勁盯著傅知淮看:“老傅你又跟我別扭什么啊,有話好好說不行嗎?”傅知淮很久沒說話,桑原冷哼一聲,偏過身體也不再理會他。兩人的第一次冷戰(zhàn)由此開始。月底,到了考試這兩天,又滴滴答答下了幾場雨。雖然雨不大,但天氣一直陰沉沉的,很影響心情。桑原倚在教室門口跟石遠(yuǎn)恩聊天,說到周末要去參加的婚宴,都是一臉不耐煩的樣子。石遠(yuǎn)恩叼著根煙,校服外套松垮垮地敞著,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學(xué)生。在五中這兩年,他的惡名也早就傳開了。有來往的七班同學(xué)打量他,他就斜著眼瞪回去,擰著眉頭跟桑原說:“你們班人怎么這么無聊呢?沒見過帥哥?你們那個誰,傅什么來著,不是還號稱是五中有史以來最帥校草么?哎媽,可酸死我了?!?/br>桑原才來了幾個星期,并不知道傅知淮還有這么個令人牙酸的中二稱號,想想也挺逗,剛要笑,正主就拿著書面無表情地走近。他瞬間冷臉,嘁道:“也就一般般而已。帥哥還是三中多?!?/br>石遠(yuǎn)恩曖昧地眨眨眼:“那是。我看啊,你的魂現(xiàn)在就還被三中那誰勾著呢,是吧?”傅知淮從二人身邊經(jīng)過,眉頭微皺,腳步不停,風(fēng)一樣掠過去了。“是你媽個頭?!鄙T┰甑貦M他一眼,轉(zhuǎn)身要進(jìn)教室。石遠(yuǎn)恩的媽早丟下他跟人跑了,他也不介意桑原這么罵,伸手把人拉住:“少爺,是我嘴賤行了吧。站住,還沒打預(yù)備呢,再聊五塊錢的。”桑原伸手,木然地說:“錢,先拿來。”石遠(yuǎn)恩笑罵了句,從褲兜里摸出張五十拍給他,桑原滿意地放進(jìn)口袋,隨口說:“可以,請老傅喝水的錢有了?!?/br>“噗,你叫誰呢?”石遠(yuǎn)恩擺出個驚愕的表情:“老、傅?就剛咱倆說的那個?你跟他關(guān)系這么好了?”“好個屁!”桑原反應(yīng)過來,惱羞成怒地紅了臉,一轉(zhuǎn)身竄進(jìn)教室,石遠(yuǎn)恩喊都喊不住。等會就要考試,傅知淮也不看書了,安安靜靜地收拾書本文具。桑原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扭頭趴在胳膊上裝睡,腦子里嗡嗡地想著剛才石遠(yuǎn)恩的話,怎么也平靜不下來。三中那誰……三中還能有誰?一個大王八!監(jiān)考老師已經(jīng)進(jìn)班,開始拆分卷子。傅知淮看了眼桑原,剛要伸手敲敲他的桌面,就見這人自己爬起來,懶洋洋地坐好了。桑原眼角紅紅,察覺他的動作,瞥過來一眼,沒說話。這幼稚的、無厘頭的冷戰(zhàn),已經(jīng)持續(xù)快半個月了。傅知淮攥緊手里的簽字筆,既覺得生活和以前沒什么不同,又為那些糖果在他舌尖殘留的甜味感到微微惱怒。桑原這個人,看起來就是他媽嘴里那“有錢人家的壞孩子”,可傅知淮卻還是清晰地察覺出,這個人并不壞。非但不壞,還和他以前認(rèn)識的人都不怎么一樣。桑原就像是隨時散發(fā)著光和熱的小太陽,走到哪里,哪里就變得格外溫暖——是那種讓人無法抵抗的溫暖。傅知淮接過前面遞來的試卷,低低嘆了口氣。等這場試考完,他就主動跟桑原說句話吧。畢竟是同桌,總不可能一直冷戰(zhàn)到畢業(yè)。今天上午考的是文綜,一場考完,再復(fù)習(xí)會兒下午的科目,就可以放學(xué)了。兩個半小時的考試結(jié)束,教室里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哀嘆聲,不少人都聚在一起討論剛才沒把握的題目。傅知淮慢慢地收拾著文具,拉上書包拉鏈,一抬頭,周韻嬌捧著臉坐在他對面,笑吟吟地問:“傅知淮,你歷史最后一道大題寫了嗎?”今天考的歷史題目老師都提前預(yù)告過,只要背熟了就不會出錯。傅知淮不知這種題有什么討論的必要,看了她一眼才說:“寫了?!?/br>“唉……”周韻嬌眨巴著眼睛:“我本來背得很熟,可寫的時候就是想不起來,最后也沒寫完整,估計(jì)得扣幾分了。你記性這么好,肯定不會犯我這種錯,是吧?”傅知淮越來越搞不懂她為什么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