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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蔣淙坐在圍欄上,半彎著腰刷著手機,笑道:“其他的高樓大廈你肯定不認得了,不過中間那高高的鯉魚躍龍門雕塑都三十多年了,你應該能認得。”靳云帆眼力極好,看著那熟悉的白色雕塑被燈光照得雪亮,眉頭皺得更緊些。明明不久前他才騎摩托車從那雕塑下徐徐開過,四周幾乎都是騎自行車的上班人員,偶爾幾輛車子開過,基本都是貨車。此時卻是川流不息各種各樣的車,滿目都是造型特別漂亮的小轎車。那雕塑上的燈,還有街上的那些亮澤耀眼的路燈,都是他從沒見過的。此情此景,明明有些熟悉,卻又陌生得讓他不敢置信!遠處高樓大廈上不停播放的美輪美奐廣告,穿得靚麗單薄的美膩模特纖纖素指做了一個飛吻——大優(yōu)惠,等你哦!?。?1,11,11。現(xiàn)在真的已經(jīng)是二零一八年了?!那恐怖至極的大風暴出現(xiàn)后,“鮫人號”里宛如天翻地覆,他在跌跌撞撞中暈了過去。隨后他似乎做了一個很綿長很神秘的夢,隨后他被海浪推送著離開……直到疼痛讓他清醒過來——想不到竟已經(jīng)過了整整二十五年!天?。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忽然,他劍眉緊緊皺起,恍然想起夢里的那些情景……一個年輕護士推著一輛小醫(yī)療車走過,見蔣淙作死橫在欄桿上,慌忙勸道:“蔣先生,你這樣很危險! 請快些下來!”蔣淙長腿一橫,帥氣穩(wěn)當跳了下來,嘻嘻賠笑。“好嘞! 我聽護士小jiejie的!”護士俏臉微紅,看著他痞帥的明朗臉龐,羞答答道:“蔣先生……病人不能在這里吹夜風,快些推他回房間吧! 他的點滴還沒打完?!?/br>蔣淙忙不迭點頭,笑哈哈道:“沒問題! 我們立刻回去!”護士小姐見他推著病人進病房,偷瞄幾下一臉迷茫的靳云帆。這帥哥體溫血壓一切如常,剛才卻一個勁兒胡言亂語,還問這兒是不是精神病院……護士長呵斥他怎么可以下病床,肋骨都斷了還敢這樣折騰。蔣先生呵呵出來打圓場,說他受傷昏迷錯過了一個很重要的日子,著急問今天是哪一天,讓大伙兒給病人講今天是哪一天就行了。同事們都狐疑盯著他看,先后跟他解釋今天的日期,她還特意指著桌上的電子鐘,讓他好好自己看。病人鐵青著臉,似慌張似緊張盯著電子鐘看,雙拳捏得緊緊的。值班醫(yī)生被找來了,連忙問:“快測體溫量血壓! 快!”幸好蔣先生解了圍,說病人只想出去走廊外吹吹風,看看夜景,舒緩一下心情就啥事都沒有。奇怪的是,向來一板一眼做事的醫(yī)生被那蔣先生嘿嘿說來道去幾句,竟點頭同意了!這兩人一動一靜,一冷一熱,風格迥然不同,卻都是難得一見的大俊男。護士貪心瞄多幾眼,才慢悠悠繼續(xù)忙工作。蔣淙推著靳云帆進了病房,小心攙扶他上床。“靳叔叔,傷口都沒拉扯到吧?如果有哪兒不舒服,我立刻把醫(yī)生找來?!?/br>靳云帆眸光呆滯,緩緩搖了搖頭。蔣淙知曉他目前還沒接受得了這個詭異事實,癟了癟嘴。“靳叔叔,要不你先睡一覺吧! 等你睡醒了,你就會發(fā)現(xiàn)這一切都不是夢!”靳云帆:“……”蔣淙耍著手機玩,嬉皮笑臉很不正經(jīng)說著正經(jīng)話。“我老爸已經(jīng)在路上了,大概明天一早就能到。放心,有我和我老爸在,沒人敢拿你去做實驗品! 誰要是敢覬覦你,我第一個饒不了他!”靳云帆微愣,撇過俊臉看著床邊的高大頎長男子,實在很難將他跟當年抱在懷里的小不點兒聯(lián)系在一起。想起他手機里拍下的那張發(fā)黃合照,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他的五官跟當年的小屁孩神似得很。長大了,長開了,身板偉岸模樣帥氣,只是脾性倒是一點兒沒變,還是古怪機靈得很。想不到這小巧彩色的手機里,竟能存放那么多的東西!里頭還有他跟父母親的合照,原本正值青壯年的兩位海洋專家都已白發(fā)蒼蒼……蔣淙見他盯著自己出神,粗眉調(diào)皮動了動,咧嘴笑出一口大白牙。“靳叔叔,我現(xiàn)在帥吧?瞧! 都能把你給迷住了!”靳云帆被他逗笑了,眼里露出一抹淡淡笑意。“你……說‘鮫人號’已經(jīng)被拖入海港?是哪一個港?”蔣淙粗魯揉了一下明朗的臉龐,解釋:“就是之前的明陽海港。南方沿岸的軍用港口偏少,五年前上頭下令將明陽海港改為軍用港口?! o人號’不是私人集團投資建的,按理本來得回南方總監(jiān)局。不過,停在那邊太張揚了,我便讓人先拖去軍港。”靳云帆輕輕點頭,俊美眉眼染上傷感之色。“我的同事們……船長他們都不在了?一個也沒有?”蔣淙嘆了一下,低聲:“整艘郵輪除了你一人幸存,別無他人。仔細檢查過了,什么人都沒有。那里是‘青海之巔’,也沒人敢主張去打撈。這么多年了,即便能撈,也撈不回什么了?!?/br>靳云帆如扇般的眼睫毛痛苦輕顫,慢慢閉上了眼睛,嘴角繃得緊緊的。“他們都因公殉職了……”蔣淙這個人一向大大咧咧,最見不得別人傷心,尤其對方還是鐵漢子般的英雄叔叔。他湊上前,略無措拍了拍他的手背。“靳叔叔,這件事對你來講,是剛剛發(fā)生的事。但對于這個世界的人來說,他們都已經(jīng)是逝世二十多年的人了,有些甚至早消亡在親人們的記憶里。你別傷心了,節(jié)哀順變吧。”靳云帆眉頭緊鎖,沉著臉沒開口。蔣淙眼睛溜了一圈,扯開討好笑容:“靳叔叔,當時那大風暴是怎么樣的風暴?你給我講講唄!”他嘿嘿補充道:“要是我也能跟你一樣,一下子穿越到二十五年后,年紀大還能這么帥,包管化妝品和長壽養(yǎng)生品公司會把我捧成寶,天天廣告接到手軟,翹二郎腳做個廣告大明星!”靳云帆眸光冷淡,搖了搖頭。“……太詭異……我昏迷過去,什么都不知情。你要記住,以后別靠近青海之巔,離得越遠越好?!?/br>蔣淙眼眸輕動,嘀咕:“那你昏迷的時候,有沒有什么異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