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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蛇陣,鞭頭是蛇頭,鞭尾是蛇尾。首尾相連,虛實變幻,我們便在這鞭身上?!?/br>浮生看著花無道手里纏了一圈又一圈的赤色長鞭,幾乎要把它當做一條紅色的蟒蛇,而他們現(xiàn)在就裹在蟒蛇的肚子里,身上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那我們要怎么破陣???”“斷了它?!标戻Q吟霜一指,花無道火紅的赤煉鞭上便泛起了一層白色霜花。赤煉鞭屬火,白霜剛一落上,立時便化開了。饒是這樣花無道還是往后一縮,他一手上沾的都是白霜化下的水,氣急敗壞的對陸鳴嚷道:“陸鳴!你想干嘛!我知道你的吟霜笛覬覦我赤煉鞭的江湖地位很久了!但是你也不能使陰招吧?等出去了我們倆打一架行嗎,你贏了江湖兵器榜第三的位子我就讓給你!”“我對你的第三位一點興趣也沒有。”這句話倒是實話,陸鳴使得那一手漂亮的清月彎刀在兵器榜上恰好就排在赤煉鞭前一位。花無道自然是聽出了陸鳴的言外之意,可礙于浮生在此,他又不好拿清月彎刀說事,只能一直喊著讓陸鳴出去和他打一架。蘭息被吵的煩了,清秀的臉上眉心一緊:“師兄,別吵了。”浮生也趕緊打圓場,然而他并不會說話……“是啊是啊,花大哥,你就少說幾句吧。蘭息大哥都要生氣了!”花無道聞言,登時就炸了,揪著浮生的衣領把赤煉鞭湊到他臉上:“他生氣了怎么著?我怕他是嗎?還是你覺得我打不過他?!”“花大哥……我錯了,我說錯話了,我口不擇言!你最厲害,你天底下第一厲害!你天不怕地不怕,沒人打的過你!你大人有大量,高抬貴手,把鞭子拿遠些好嗎……”蘭息面無表情的看著浮生在花無道的yin威下求饒,有些疲憊的捏了捏眉心。轉過身對陸鳴說:“打蛇要打七寸,蛇陣的弱點就是陣膽,陣膽兩兩相對,找到陣膽斷了它,首尾就不得相顧。陣法自然就破了。”陸鳴了然的點了點頭,看見浮生正被花無道一個胳膊箍在懷里一頓猛塞,道:“分頭找,我去這邊?!?/br>言罷,陸鳴抬腿便要離開,卻被蘭息一把攥住手腕。蘭息凝著眉迎上陸鳴疑惑的眼神:“不是說好了,跟在我身邊別亂跑的么?”他拉著陸鳴的手沒有放開,生怕他一個不留神陸鳴就從他眼皮子底下跑了。另只持劍的手結氣于上,長劍出鞘三寸。一道銀光閃過,凌冽的劍氣擦著花無道的臉頰而過,截斷了他垂在臉側的黑發(fā)。“你——”“少廢話,分頭找陣膽,你們去那邊?!碧m息面無表情的打斷花無道即將脫口而出的破罵,沒有給他反抗的機會,說完就拽著陸鳴從反方向走了。陸鳴便這么被蘭息牽著手腕一路前行,腕上齒痕依舊灼熱,卻并沒有之前那般難捱。山洞中,沒有了花無道那吵吵嚷嚷的聲音顯得格外靜謐。如此,陸鳴心頭那如擂鼓般的劇烈跳動就好像特別的突兀。他覺得自己應該是要把手抽回來的,這么想著,便這么做了。可還沒來得及動作,就聽到那人說:“你怎么了?”陸鳴啞然,心想,我……怎么了……“怎么脈搏跳的這么快?”若不是此時離了花無道,山洞間火光幽暗下來,蘭息一定可以清楚的在陸鳴一向冷峻的臉上捕捉到一絲飛快閃過的局促。陸鳴小心的掙脫了蘭息的鉗制,輕咳了一聲,凝了點內力在手上,讓吟霜泛起點點熒光。“我……怕黑……”吟霜的微光打在石壁上,蘭息便借著這點光亮仔細的在墻上查看起來。陸鳴的手貼在壁上,蘭息的臉湊的極近,輕柔的鼻息便肆意的噴灑在陸鳴的手上。他輕笑一聲,側目對上陸鳴那張極盡克制的臉:“你現(xiàn)在是連借口也懶的找了么?怕黑,框誰呢?!?/br>他一笑,陸鳴腕上的灼熱瞬間便沸騰起來,心頭像是起了一把邪火,連帶的他口干舌燥。的確,這個借口是爛到家了。陸鳴身為“影子”統(tǒng)領,從來都是黑暗中來,黑暗中去。怎可能會怕黑?他輕舔了一下干燥的薄唇,好在蘭息正在專心的找陣膽,并未打算與他爭辯。“找到了?!?/br>陸鳴應聲將手中的吟霜遞近了些,只見蘭息手指停留的那一塊石壁的顏色比周圍那一塊顏色稍淺一些。但并不明顯,若非目力過人,根本就不能從這整塊石壁上發(fā)現(xiàn)這一點點的不同。陣膽兩相對,也就是說對面的石壁上相同的位置,還有一處淺色的石頭。陸鳴行至對面,果不其然發(fā)現(xiàn)了另一處陣膽。內力凝聚,吟霜在手中白光一閃,化笛為劍。蘭息與陸鳴背立而站,此刻也已經(jīng)是長劍出鞘。二人一言未發(fā),卻心照不宣,默契十足的同時對著陣膽劃出一劍。兩道劍氣穿墻而過,一道凌冽如寒霜,一道剛正如長虹。陣膽瞬間被破,蛇陣被攔腰截斷,首尾再不得相接。幽暗的山洞像是一座黑色大幕,忽而被人從中揭開,劃破天際的日光瞬間從裂縫中傾瀉下來。習慣了黑暗的雙眼乍一見大亮的天光有瞬間的不太適應,陸鳴垂下頭難耐的瞇了瞇眼睛。下一瞬,一雙溫熱的手附上了他的眼睫,替他遮住了滿目的耀眼。似有若無的沉水香從那只手上傳來,陸鳴愣了一愣,小扇一般的睫毛忽閃著。蘭息一會兒覺得自己的手心像是被人用羽毛不停的輕搔著,一會兒又覺得有人正一下又一下輕柔的撩撥著他的心弦。他還沒來得及體會那種陌生的感覺,那輕柔至極的撩撥便停下了,面前是陸鳴淡漠的臉。他背對著太陽,日光的余暈將他包裹其中,又似是從他身上綻放出萬丈光輝。蘭息忽然就不舍得眨眼了,那個總是喜歡穿著黑衣的少年,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已經(jīng)長大成如今這般俊俏的模樣。他的臉被日頭照的有些柔和起來,甚至是有些模糊。蘭息心里沒來由的一慌,他一把攥住陸鳴的手腕,像往常許多次一樣。他覺得,自己若是再不抓住他,這個常年如影隨形,跟在他身后的少年,就要不見了。陸鳴剛從蘭息手上溜出來,轉而又被他擒在手里。蘭息是不是對他寵愛過頭了?一而再再而三親昵的肢體接觸,蘭息對他是沒存別的想法,可對陸鳴來說已經(jīng)是煎熬到頭了。頭一次,他對蘭息皺起了眉:“爺?”那擰起的眉,似乎是在蘭息心頭狠狠揪了一下。他不動聲色的放開手,目光越過陸鳴瞥見了離他們有些距離的花無道和浮生,花無道正沖他們揮手,招呼他們過去。“去他們那邊。”蘭息輕聲說。作者有話要說:從新晉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