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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其琛有些心虛的瞟了陸鳴一眼,然后他就看見陸鳴一臉菜色。果然當著師祖的面不能亂來,遭報應了……江其琛略帶尷尬的咳了一聲,沉聲道:“師祖,玄風以陰煞邪功設下禁制,將我們困于金蓮教總壇之中,我們本無心叨擾師祖,但事已至此,不知師祖可有法子送我們出去?”“我這縷神識的存在,便是為了今日?!笔捳逭f著,兩手分別按住江其琛和陸鳴的肩頭,從上到下一直探到手腕,而后沉聲道:“你們兩個,都是修習大乘功法的絕佳根骨?!彼聪蜿戻Q:“你斷過筋脈,煉了陰煞功?!?/br>陸鳴眸色一黯,垂下眼睫,沉聲道:“是?!?/br>“無妨,陰煞功本就從大乘功法中衍生而出,我替你正一正?!笔捳鍦\笑著,說的云淡風輕。陸鳴還沒反應過來,便覺得蕭正清握著自己的手漸漸發(fā)力,而后一道如清水般純凈平和的內(nèi)力,柔和的卷過他的七經(jīng)八脈。陸鳴覺得自己長這么大,從來沒有這么舒暢過,好像全身每一個糾纏錯落之處都被打通了一般。一道金光自陸鳴右肩上閃爍而出,影影綽綽形成一個法印的形狀,將他整個人籠罩其中。須臾之間,法印便順著陸鳴的右肩滑至后心,金光沿著他周身筋脈流轉一通,最后凝聚于法印之上,而后隱沒于陸鳴的身體里。陸鳴再睜開眼睛,整個人仿佛都煥然一新,他驚愕的攤開自己的掌心,一記金色的法印躍然而上,閃爍幾下又消失不見。蕭正清撤去手,驚訝道:“無量法印竟融于你的血脈之中,難怪你煉了陰煞邪功也尚能保持神智。我已將你體內(nèi)錯亂的真氣調(diào)至正軌。只是,你斷過筋脈,雖以寒冰塑身,但仍不可重修內(nèi)功,這陰煞邪功練至八成,已是登頂了?!?/br>陸鳴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的雙手,發(fā)自內(nèi)心的莞爾一笑,跪在蕭正清面前:“多謝蕭宗主,陸鳴……感激不盡?!?/br>“不必多禮?!笔捳謇痍戻Q,而后轉向江其琛,掌心與之相對,闔上雙目淡聲道:“我一生修習大乘功法,卻始終未能參透最后一層‘不滅’,今日便將一生功力散給你,希望你能秉承著天眼宗的意志,匡扶正義。”“師祖……”江其琛反手扼住蕭正清:“你將功力都給我了,那你會怎樣?”蕭正清眉目清和,猶如吟風弄月般泰然而語:“我本就是已死之人,何來怎樣之說。”他將掌心重新貼于江其琛手心,斂去了臉上的柔色,掌間用力,一身剛正雄厚的內(nèi)功便徐徐的流入江其琛體內(nèi)。江其琛只覺一股如清風般和穆的內(nèi)力從掌間而來,纏綿著與他身體里的內(nèi)功融為一體。那功力起初十分柔和,越往后越雄渾有力。水鏡之中不知從何處傳來一陣細風,將二人的衣袍悠然帶起,一道清冽的白光從貼合的掌間亮起,逐漸大盛,不消片刻又歸于沉寂。江其琛周身一震,一枚指甲蓋大小的佛印沒入額間。他身上為玄風冰凌刺穿的傷口已然愈合,便是金蓮掌所擊下的內(nèi)傷也不藥而愈。蕭正清的手頹然的松開,而江其琛再睜開眼,卻是目似劍光,一身浩然正氣。“師祖……”蕭正清腳步微踉,畢生功力散盡,他僅存于世上的最后一抹神識漸漸變淡,但他面露安然,滿眼欣慰的看著江其琛和陸鳴:“大乘功法的最后一層心法我已傳授給你,但我至死都沒有勘破‘不滅’,只得你自己去領悟了。后生可畏,你們都是好孩子,除魔衛(wèi)道之責便交托到你們身上了。”“師祖所愿,弟子謹記?!苯滂≌溃骸靶L逆天而行,必定自食惡果?!?/br>“教不嚴,師之過。玄風心系悖世之言,執(zhí)念深重,是我教導之過?!笔捳宓纳碛霸絹碓降?,幾乎接近透明,但從他眼中卻仍然可以清楚的看到一抹痛惜:“幫我給他帶句話……”蕭正清緩緩合上雙眼,聲若清風,余音裊裊。水鏡之中,他神識寂滅,終是化為一縷青煙,四散而去。江其琛虛虛的探出手去,指尖從青煙中穿過,觸手溫熱,一如蕭正清般光風霽月。一只微涼的手握住他的,江其琛回眸便對上一雙燦若星辰的眼睛,他唇角微揚,放柔了眉眼,淺笑道:“看來不去不行了。”陸鳴輕輕湊近江其琛,將下巴抵在他肩上,星目半闔。青煙散盡,水鏡中的波紋晃蕩著涌起,最終凝成一道水波將陸鳴和江其琛卷在一起。陸鳴知道,事到如今,江其琛已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與共進退。要生一起生,若死,他便陪他一同赴那黃泉之路。“其琛,”陸鳴輕聲道:“從前,我總是站在你身后。我想有一次,能光明正大的同你站在一起,可以嗎?”江其琛扣住陸鳴的后腦,微一側臉在陸鳴的耳畔輕吻一下,柔聲道:“好?!?/br>周圍水波退去,江其琛和陸鳴從水晶棺槨中飛身出來,輕飄飄的落在地上。四周沒有半點不同,只是那水晶棺槨上錯綜復雜的血絲已然消失不見,蕭正清的尸身依舊安然的置于棺槨之中,隱隱約約只能從外面瞥見一抹月白。若非陸鳴覺得自己身體里的功力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單看眼前這一切,他真要覺得方才那不過是一場不可思議的夢境。水鏡之中,不過少傾。而水鏡之外,卻已過了七日。江其琛放開陸鳴,長袖一拂便將搭在床邊的狐裘攬了過來。他將那身白毛狐裘披在陸鳴身上,仔細的替他系上系帶,而后在陸鳴額間落下輕柔一吻。“鳴兒,從此處離開,外面腥風血雨便是避不過的了。我知道從前之事你不想再提,但今番若我們能安然度過,你可不可以給我片刻時間,聽我一句解釋?!?/br>陸鳴聞言身子一僵,他不知江其琛為何如此執(zhí)著要同他解釋過去之事,他既然已經(jīng)決定不再恨他,愿意與他生死相隨,便不會在意從前那些傷害。但事到如今,陸鳴依舊本能的抗拒那段撕心裂肺的慘烈??僧斔痤^,對上江其琛那雙帶著期盼的眼睛,他又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半個“不”字。身子一沉,陸鳴言不由衷的點了點頭,淡聲道:“好,答應你?!?/br>千帆過盡,他仍然不舍得在江其琛臉上看見一點失望。哪怕付出的代價,是將自己好不容易長好的傷疤,再一次鮮血淋漓的撕開。江其琛喜形于色的擁了擁陸鳴,言辭間滿是欣喜愉悅,他極盡滿足又猶似不滿足般不停的喚著陸鳴的名字:“鳴兒,鳴兒……”一聲聲,盈滿了愛意和感激。算了,不過是痛徹心扉罷了,只要江其琛可以開心就好。*江其琛負手立于寒室門前,他神色肅穆的凝著門上那解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