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9
,濃眉,大眼,笑起來的時候像個小太陽,非常有感染力。然而此時陽光男孩化身成了陽光老媽子在我耳邊不停念叨,“我說你拖拉的毛病什么時候能改?要被經(jīng)理罵幾次你才舒坦?我跟你說,今晚來的都是大老板,到時候你別又是這副死人臉,要笑,笑!聽到?jīng)]有!我還指望著我們倆能多拿點小費呢?!?/br>我對著他擺出了一個職業(yè)假笑,被他一巴掌拍在腦門上。“我要的是微笑!不是你這種皮笑rou不笑!你是去倒酒的!不是去討債的!”我翻了個白眼,老板?有多大?三年前我還是少爺呢。算了,好漢不提當年勇。試衣間跟大廳就幾步路的距離,我們到的時候眾人都已經(jīng)排好隊了,經(jīng)理是一個非常嚴肅的女人,我們都管她叫彭姐。彭姐柳眉倒豎把我罵了一通,還好我早就習慣了,低眉順眼地任她罵。等她罵完之后才開始說正事,“今晚來的幾個都是有頭有臉的人,你們都給我機靈點別出差錯!”然而我身邊的幾個人似乎都只聽到了前半句話,紛紛議論著待會應該做什么。VOGUEinKEVIN’S是這家酒吧的名字,沒錯,就是王國富是老板的那家酒吧。當初我應聘這家酒吧服務員的時候沒想到會遇到凌俊柯,后來熟了才得知他是gay,還是下面那個。說實話當時知道的時候我還驚訝了一把,沒想到看起來這么直的男生竟然是彎的。之所以來這家酒吧兼職,我跟自己說好歹跟王國富認識一場,按照人品比劃,他名下的酒吧總不會太差,二是這家酒吧待遇還真不錯,能滿足我這種無父無母男大學生平時的生活費,至于最后一個理由……最后一個我自己也不太清楚了,你說還有嗎?那肯定是還有的,但有多少,我自己也不知道了。來這邊打工的多半是像我這種沒錢的學生,長得還不錯的就想著爬老板的床了。酒吧嘛,酒肯定跟性有著沾親帶故的關系,就算不能被老板包養(yǎng),419也是不錯的,睡一覺能拿一個月甚至幾個月的工資,誰不想呢?當然了,我是不想的,我只想老實拿工資,并不想做這種飛上枝頭變螞蚱的夢。對于這張臉,我心里還是有點數(shù)的。就在我低著頭混在人群里胡思亂想之際,聽到一個具有代表性的東北大嗓門在耳邊炸響,“小彭,把藏著的好酒都拿出來送到最里面那個包廂,再找?guī)讉€老實的陪著?!?/br>這嗓門震得我一哆嗦,我在這家酒吧打工三年見到王國富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既然今晚出現(xiàn)了,想必來的都不是普通人了。彭姐鳳眼一瞟,對于底下人的想法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她譏笑一聲,點了幾個平時話少的,最后點了我。“邵然?!?/br>我還沉浸在自己的猜想中,直到凌俊柯推了我一把我才回神,抬頭的瞬間眼底還沒來得及掩藏起來的厭惡被彭姐看了個干干凈凈。彭姐瞇眼綻放了一個驚心動魄的笑容,正紅色的口紅在燈光下瀲滟生輝。“邵然,你跟我一起進去?!?/br>我“哦”了一聲表示知曉。我跟在彭姐后面進了最里面的包廂,彭姐說這個包廂在VOGUEinKEVIN’S里不對外開放,專門用來招待老板的好友。老板的好友?我低著頭數(shù)著自己的腳步,想到一種可能性,手指不自覺地捏緊。包廂里全是沖天的酒味與煙味,就算在這里當了三年的服務生我還是不習慣這個味道。進了包廂其他人都自發(fā)開始給坐在沙發(fā)上的老板倒酒,我瞇著眼立在原地,輕微的近視令我看不太清黑暗里眾人的臉,自從某次有位醉酒的客人失手打碎了我的眼鏡之后我就不在上班時間戴眼鏡了,怕這種悲劇重演。不是因為眼鏡賠償問題,而是因為我懶,跑眼鏡店很累的。我皺眉斂眸,開始考慮這個月工資發(fā)下之后買副隱形眼鏡的可能性。彭姐拍了我肩膀一下,我左手酒杯右手酒,低著頭垂眼走上前,立在一個男人跟前。周圍都是嘈雜的音樂聲與談話聲,王國富這個殺千刀的竟然點了首英文歌在那里嚎,生怕別人不知道他高中沒畢業(yè)嗎?我牢記著之前凌俊柯的囑咐,邊倒酒邊說:“先生這是您點的伏特加?!?/br>當我倒?jié)M了一杯酒之后才聽到男人淡淡的一聲“嗯”。很輕,像是從鼻腔里發(fā)出來的,我卻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聽到了。我停止了倒酒的動作,慢慢抬頭,沿著男人黑色的西裝褲,到白色襯衫,到下巴,嘴唇,鼻梁,最后對上了男人的眼。男人像是剛剛從公司趕來,梳得一絲不茍的頭發(fā)有些凌亂,三年生意場上的摸滾打爬使他光坐在那里就有一種睥睨眾生的壓迫感,我再也不能從他的桃花眼里找到一絲一毫的情緒。我突然有種沒由來的痛苦,始于胸口,侵蝕了五臟六腑,擴散到了四肢百骸。我手一抖,滿杯的高濃度伏特加倒了一半在他襯衫上。我想我完了。戚文晏被潑了一身自己還沒多大反應,王國富吼完一首歌走回來看到這場景倒是先罵人了。“臥槽!你怎么回事!”他推了邵然一把,把邵然推到了茶幾前,“戚少真不好意思,這個服務員笨手笨腳的,我馬上把他開了!您這……您先擦擦!”邵然背對著電視,無機質(zhì)的燈光打在他身后,王國富轉頭還想接著罵,看到他一臉淚水倒是愣住了。顯然戚文晏也早就發(fā)現(xiàn)了這點,也不管酒液早就順著純棉的襯衫滲進了他的皮膚肌理,他站起身走到邵然面前。“我還沒說話你怎么自己先哭上了?”非常平淡的語氣,王國富在一旁根本聽不出喜怒。包廂里的音樂聲早就停了下來,眾人都默契地屏聲看著這場鬧劇,彭姐上前想幫邵然說話被王國富一把拽了回來。戚文晏久居上位,比邵然足足高了一個腦袋的身高就算是普通的問話也夾雜著旁人沒有的氣勢。邵然似乎受不了似地倒退了一步,把酒杯和酒都放在了茶幾上,他抬眸掃視了一眼,在眼淚的潤澤下他輕易地看清楚了沙發(fā)上坐著的眾人:方靳,徐二……都是熟面孔。戚文晏低頭看著對面的青年粗暴地把擦了一把臉上的淚水,然后嘶啞著嗓子開口:“不好意思老板,你長得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我一不小心沒控制住情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