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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他剛走到金家大門口,就被守門的青年攔住了。憑他這個形象,竟然敢走大門,被人攔下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面對兇神惡煞的青年門神,陸雪征彎腰陪笑說道:“先生,是你們公館的大師傅讓我來的,說是您這里大請客,水果不夠吃,要我再送一挑子過來。”青年不耐煩的一揮手:“往東滾,走小門!”陸雪征茫茫然的、土頭土腦的對青年一鞠躬,然后挑起擔子往東去了。在東邊小門,陸雪征接受了搜身——守門人對于他的身份與目的倒是毫無懷疑,不過是要盡本分,不搜不行。陸雪征一身汗酸,懷里連根草棍都沒有,于是守門人也滿臉厭惡的一揮手:“進去吧,前邊拐了彎就是廚房,別他媽亂走!”陸雪征答應一聲,挑起擔子,按照守門人的指示繼續(xù)向前。正如金小豐所調查的那樣,金公館面積廣闊、花木蔥蘢,是一處景致優(yōu)美的好宅院。陸雪征拐了彎,就見不遠處燈光通明,一趟平房開窗開門,熱氣騰騰的傳出了煎炒烹炸之聲。而他停住腳步環(huán)顧左右,隨即卻是閃身躲進了樹叢暗處。一手拽開腰間布條,他除掉夾襖便是光了膀子;抓住褲腰向下一退,他又輕而易舉的脫了褲子布鞋。把手插|進冒尖的瓜果筐中,他準確無誤的拽出了一套緊緊疊好的西裝皮鞋,以及一把小小的手槍。一分半鐘之后,他扶著頭上禮帽,從樹叢另一端昂然而出,一邊走一邊抬手整理了領帶結。迎面走來兩名金家保鏢,顯然是在執(zhí)行巡邏的責任。他們明明看到陸雪征獨自走在后院廚房附近,形跡可疑,但因不好對一位貴賓貿然做出盤問,只得是權作不見,由他走開。陸雪征衣冠楚楚的緩步而行,慢慢踱到了前方庭院。此時晚宴時間已過,眾位賓客們絡繹走到院內,等著欣賞接下來的煙花表演。一切都在陸雪征的計劃之中,他無聲無息的站到了距離院門最近的一處黑暗地方,同時將右手插入衣袋,暗暗握住了那把手槍。院中的紳士淑女們是越來越多了,驟然起了一聲銳響,眾人一起仰頭,只見一顆流星掠過漆黑天幕,隨即當空爆開,炸成了一朵五色斑斕的大花。而這一朵花尚未凋零,另一顆流星又起,繽紛光芒將天空都映照的變了顏色!煙花接二連三的在空中綻放,火藥氣息漸漸濃郁起來。陸雪征無心觀看這瑰麗美景,只在眾人歡喜贊嘆的欣賞煙花之時,抬手摘下了頭上禮帽。隨后,他悄悄的拔出手槍,轉而將其隱藏到了帽筒里面。抬頭望向前方廊柱下的金光耀,他捏著帽檐略略將禮帽抬起,右手則是在帽筒中仔細調整了瞄準方向。又一顆流星在天空中盛開成一朵鮮艷的牡丹,而就在這狂歡一般的爆炸聲中,陸雪征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下一秒,他立刻把槍掖到腰間,胡亂抓住禮帽轉身便走,直奔公館大門而去。直到他走出大門十幾米遠了,才依稀聽到院內響起了狂呼亂叫之聲。向前快趕了幾步,他在街口坐上一輛黃包車,順手將那頂帶了焦炙彈孔的禮帽扔到了路邊的垃圾堆里。在一處燈紅酒綠的鬧市路邊,陸雪征很平靜的下了黃包車。他沿著街邊向前溜達,且走且看熱鬧。一名衣衫單薄的賣花小姑娘跑過來,仰著小臉請先生買支玫瑰花。他低頭一瞧,見小姑娘甩著兩只老鼠尾巴似的枯黃小辮,一臉營養(yǎng)不良的可憐相,就從褲兜里摸出了一張五元的鈔票遞過去,將對方懷中那一捧花朵全買了下來。小姑娘沒想到自己今天走大運,會碰到這樣慈善大方的顧客,高興的連連道謝。而陸雪征西裝革履的捧著這么一大束鮮紅玫瑰,在這車水馬龍的大街上一邊走,一邊面無表情的低下頭來,輕輕嗅那花香。自在生活陸雪征步行回家,悠然進門。金小豐站在院內,就見他從一片茫茫夜色中走到自己面前,衣冠楚楚,胸前抱著一大捧濃艷火紅的玫瑰花。金小豐愣了一下,隨即臉上露出了笑容,等待之時的焦慮一掃而空:“干爹,您回來了?!?/br>陸雪征因為很有勝算,所以心情十分輕松:“在等我?”金小豐微笑著點了點頭,忽然有一點靦腆——他的確是在等待陸雪征歸來,因為今次不同往昔,陸雪征孤身深入險境,一旦失手,后果不堪設想。陸雪征沒太在意,一邊向前走,一邊隨手將花遞向了金小豐:“送給你?!?/br>金小豐下意識的接過了這一大捧玫瑰,而后莫名其妙的抬起頭,就見陸雪征步伐敏捷,已經走出了老遠。于是他不言不動的站在原地,若有所思的低下頭來,在玫瑰花上深吸了一口香氣。一槍洞穿胸口,金光耀這回是真死了。在一個深沉寂靜的夜里,盛國綱親自前來道謝,并且自作主張的增加了酬金數(shù)額。唐安琪作為領路人,進門之后也不見外,開口便對陸雪征笑道:“我可能是命犯臭水溝。剛才路上汽車夫一個不留神,差點又翻到了陰溝里。嚇得我卵蛋都縮起來了!”此言來的粗俗有趣,陸雪征當即笑出聲音,而盛國綱因為和陸雪征的交情不夠深厚,故而沒有另起一篇做出寒暄,只湊趣似的附和道:“我也是,我也是?!?/br>陸雪征聽了這話,簡直沒法子做出應答。招待兩位縮卵人士坐下來,他不提正事,只和唐安琪閑聊。半小時后,兩人扯淡完畢,盛國綱這才見縫插針的笑道:“陸先生真是了不得,說到做到,我這回算是真見到俠客英雄了!”陸雪征立刻笑著一擺手:“盛師長謬贊了,我哪里談得上俠客英雄?無非是賣命換錢罷了?!?/br>盛國綱搖頭否定,進一步溜須拍馬:“都說上海的王亞樵厲害,我看他也未必有你陸先生的本事手段!”陸雪征聽他拿自己和王亞樵相比,倒是啞然失笑:“這仍舊是不敢當。王亞樵這個人,我雖然不相識,但是看其行為,似乎是要講一點信仰和主義的,而我這里只談金錢、不問政治,和他不是一路?!?/br>說到這里,他欠身從茶幾上的塞銀煙盒里抽出一根香煙,自顧自的點著了火。深吸一口吁出一線筆直青煙,他為自己的言論作出總結:“所以,他能搞起斧頭幫;而我這里一盤散沙,不成氣候?!?/br>盛國綱繼續(xù)搖頭:“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