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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此刻就偎在干爹身邊,感覺很安全——比和李紹文在一起時更安全。李紹文一邊和林逢春等人說笑,一邊暗暗的看著手表,計算李純和干爹獨自相處的時間。度分如年的熬了許久,在八分鐘后,他看到李純下樓來了。八分鐘的時間,應該不夠親熱一場。李紹文放下心來,開始拿白嘉治開涮,白嘉治被他譏諷的怒了,伸手推了他一把。李紹文心情好,也不在乎。凌晨時分,眾人紛紛告辭離開。金小豐上樓回到臥室,就見陸雪征已經(jīng)換了睡衣,正依靠床頭半躺半坐,低頭望著陸云端的照片發(fā)呆。金小豐帶著一點酒氣,俯□去輕聲說道:“干爹,睡吧。”陸雪征把照片送到唇邊吻了一下,然后答非所問的說道:“大過年的,人家孩子都歡天喜地,我這兒子就只能守著個病娘,有爹也和沒爹一樣?!?/br>金小豐想了想,沒覺著自己見到哪個孩子歡天喜地了——天冷,又窮,白天出門一趟,倒是看到了幾名幼小的餓殍。陸雪征這時扭過頭來,看了金小豐一眼:“你小時候流落在外,恨不恨你爹娘?”金小豐認真的思索了片刻,然后搖了搖頭:“不恨。天天就是找東西吃,餓的心慌,沒力氣恨?!?/br>陸雪征嘆了一口氣,伸手一拍身邊:“上來睡覺吧。”金小豐睡了不過片刻,就被陸雪征推醒了。陸雪征腿疼——右小腿的骨頭疼。金小豐一翻身坐起來,爬到床尾為他按摩痛處。陸雪征把腿伸長了,右腳避無可避的正蹬在了金小豐的胯間。金小豐的身體很溫暖,有半軟半硬的東西抵在腳心上慢慢膨脹。陸雪征沒想到這時候他也會發(fā)情,忽然就不耐煩起來,挪向下方用力碾了一腳。而金小豐猝不及防的挨了這一下子,登時疼的哼出聲音,身體也是明顯的蜷縮了。陸雪征歪頭向下望去,見他彎腰弓背的深深低著頭,仿佛是在忍痛,心中卻又一軟。起身把金小豐拽到身邊扯開褲子,他伸手進去摸了一把,正是沉甸甸的一大吊,結結實實的帶著rou感。金小豐就是長的大,哪兒都大,大手大腳,粗胳膊長腿大腦袋,世間僅有陸雪征一人能對這么一個家伙生出憐愛。單手托住那一件東西緩緩揉搓起來,他低下頭,就見金小豐已經(jīng)委頓著枕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還疼不疼了?”他低聲問道。金小豐沒有回答,單是用面頰蹭了蹭他的肩膀,又伸手環(huán)住了他的腰。陸雪征心里有事,睡不著覺,所以就這么摟著金小豐,有一搭沒一搭的為他“擼”了一次。一次過后,金小豐意猶未盡,他也仍然是鬧失眠。手里攥著那一根物件,他一邊消遣似的撥動撫摸,一邊低頭親了金小豐一下:“就和干爹這么好?”金小豐悶悶的“嗯”了一聲。陸雪征笑了,知道他是個沒嘴的葫蘆,一句動人的情話都說不出來:“那下輩子托生個大胖丫頭,給干爹做媳婦吧!”金小豐不置可否的又“嗯”了一聲,其實心中是相當?shù)牟灰詾槿?。他雖然很愛陸雪征,雖然陸雪征的的確確是個爺們兒,但他并未因此而想去托生成女人。他覺著現(xiàn)在這樣就挺好,如果陸雪征下輩子真想和自己做小兩口,那讓他去投胎成大胖丫頭吧!大瘦丫頭也行,反正自己是無所謂!陸雪征沒再和金小豐多說話——說來說去,對方就會一個“嗯”,倒成了自己在唱獨角戲了。一九四二年的春節(jié),平安度過。陸云端已經(jīng)學會寫字,在粉紅色的信箋上寫“爸爸,祝你新年快樂”。然后把一張新拍的單人照片和信箋一起塞進信封里。這一切都是在連小姐的授意下進行的——陸雪征在天津毫無音信過來,她怕對方會把這兒子給忘掉。這封信千里迢迢的到達陸雪征手中。陸雪征看了信紙與照片,登時肝腸寸斷,直過了兩頓飯的功夫,才有所緩解。他坐在寫字臺前,心潮澎湃,想要寫一封回信。然而回信寫到一半,他發(fā)現(xiàn)自己那語言竟然全部是“紅樓夢式”的,帶有強烈的風格,非常做作。他把信紙揉成一團扔掉,重新開頭再寫,語氣依舊是怪異。第三次再來,他這回非常謹慎的控制了情緒,總算是寫出了一封干巴巴的回信。將這封回信郵寄出去,陸雪征感覺非常遺憾——自己其實是滿腹經(jīng)綸的,只是不善寫信而已,為什么兒子非要考驗自己的短處呢?130親爹...二月二那天,陸雪征接到上海發(fā)過來的電報,說是連小姐忽然病重了。連小姐從十三四歲起就在那勾欄院內討生活,終日過著晝伏夜出的萎靡生活,煙癮酒癮都極深。自從得了癆病,她心里知道自己是沒有指望的人了,而且被病痛折磨的太苦,故而又染上了鴉片煙癮。先前她惦念著兒子將來的活路,還控制著,不敢隨性;如今兒子有了親爹,她心里一松,把日子過的越發(fā)頹廢。她那癆病得了許久,雖然也明白自己是必死的,但心存僥幸,總覺得未必會立刻就死。一日一日的熬過來,她在春節(jié)時還很歡喜,因為不愿去動陸雪征所給的那一筆款子,故而還從指頭上擼下一枚鉆戒拿去當了,給自己和兒子過了一個體體面面的好年。易家派人過來看望,她濃妝艷抹的,啞著個嗓子有說有笑;一根接一根吸煙卷,兩個鼻孔往外噗噗噴煙。哪知一過大年初三,她就病倒下了。她以為自己不能就這么毫無預兆的完蛋,心里還沒當一回事,及至過了初十,她那情形一天壞似一天,就傻了眼。這時候再去醫(yī)院,醫(yī)生連藥品都沒有開出——一是事已至此,已經(jīng)沒有開藥的必要,二是物資緊張,也沒有好藥可開。陸雪征滿擬著連小姐還能熬個一年半載,沒想到她的性命會這樣單薄脆弱。電報上說“病重”,那事實上必然已經(jīng)瀕死。手里拿著這么一封電報,他心急如焚的一時不知如何是好;結果上海那邊隨即又發(fā)來急電,說是連小姐已經(jīng)沒了。易崇德表示自己愿意一手承擔連小姐的后事,如果陸雪征一時不能脫身前來,自己這邊也可以代為撫養(yǎng)陸云端。但是陸雪征知道易崇德再夠義氣,也無非是盡人事而已;自己的兒子小小年紀就要過起寄人籬下的生活,那滋味是好嘗的嗎?何況又不是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