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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你把我害成了這個樣子,一點交待都沒有,現(xiàn)在還想讓我放你兒子?”陸雪征好整以暇的用槍管為他理了理頭上亂發(fā):“那就把你的條件提出來,我可以和你談一談?!?/br>李繼安不由自主的又想把腰彎下去,可是衣領還在陸雪征的手中,所以他姿勢別扭,胸口舊傷也開始隱隱作痛。聲音嘶啞的咳了一聲,他微微的開始喘息:“你必須和我談。我活著,你兒子可以活;我死了,你兒子一定死?!?/br>暮色深沉,一切都變得影影綽綽起來。李繼安知道陸雪征不敢對自己動槍——因為陸云端還在自己手中;陸雪征也知道李繼安不敢對自己造次——如果自己死了,后方的干兒子們必會宰了李繼安為自己報仇。于是雙方反倒一起和顏悅色起來。陸雪征拍了拍李繼安的臉,要笑不笑的低聲說道:“李師長,通點人氣吧!看你這個咳嗽氣喘的模樣,文斗武斗都不是我的對手,何必非得這么不得人心的掙命呢?”然后他輕輕巧巧的跳了下來,在李繼安的咳嗽聲中說道:“病美人兒,找個地方,我們聊一聊!”一陣冷風吹過來,李繼安一手扶住車門,咳得上氣不接下氣。好容易緩過了這一口氣,他漲紅著臉抬起頭來,氣喘吁吁的笑道:“我家就在前面,不遠?!?/br>陸雪征搖了搖頭:“我就只有兩條腿,一條被你砸斷過一次了,另一條你總得留給我?!?/br>李繼安嗤嗤的笑了起來,心里想起陸雪征那兩條腿——當年,在汽車里,大分開的兩條腿,長而沉重,帶著分量。笑著笑著,他忽然湊到對方耳邊,壓低聲音做出耳語:“先睡一覺,然后再談!”陸雪征抬手摟住他的肩膀,帶著他緩步走向路邊:“興致不錯嘛!這么多年過去了,難為你還想著我這個老大哥!”李繼安此刻心跳很快,因為氣息亂了,所以就止不住的要咳嗽。扭頭向地上啐出一口唾沫,他眼見周圍人少,便也笑道:“你既然心里明白,還不可憐可憐我這一片心意?”陸雪征在夜色中轉向他,兩只眼睛閃閃發(fā)亮,是關不住的精光。然而說起話來,語氣卻是柔和。“我可憐你,誰來可憐我?”他微笑著問道:“我兒子還好嗎?”李繼安抬手在胸腹間比劃了一下,溫和答道:“這么高了,非常淘氣,而且貧嘴!”陸雪征聽了這話,不知怎的,氣息一亂,竟是險些落下淚來。連忙定住心神,他想兒子既然能夠“貧嘴”,可見生活不會太苦,起碼天性還在,沒有被磨滅。“別那么貪得無厭。”他對李繼安說道:“我給你一筆款子,你把孩子還給我,我們就此兩清?,F(xiàn)在這世道,兵荒馬亂的,你也見好就收吧!”李繼安凝視著他,覺著自己像戰(zhàn)場上的兵、棋盤上的棋,總而言之是沖鋒陷陣了,雖然危險,但也好過白開水一樣乏味的生活。“別把我當你兒子來哄 ?!彼麖氐椎耐嵝绷松眢w,只能仰臉去看陸雪征:“你是不傻,可惜我也不傻!”陸雪征聽聞此言,當即一點頭:“好!”隨即他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那就走吧!”李繼安怔了一下:“去哪里?”陸雪征毫不動氣,抬手攬住了他的肩膀:“找家旅館開個房間,睡覺!”149一夜秋風陸雪征和李繼安各自乘車,一前一后的抵達了一家新近開業(yè)、不甚知名的飯店中去。陸家手下和李家衛(wèi)士坐在車上,靜靜的在那旅館門前等候;而陸雪征與李繼安兩人下車之后,各自主動繳械,赤手空拳的結伴走進了飯店大門。飯店環(huán)境很不錯,茶房也是熱情洋溢,只因名聲不大,所以客人有限。陸雪征掏錢開了一間上等房間,李繼安拄著手杖站在后方,極力想要挺直腰板,可是挺著挺著,不知不覺的又彎了下去。兩名花枝招展的暗娼從樓梯上走下來,忽見有新客前來住宿,立刻放出嬌聲浪語,同時飛出勾魂眼風,一個盯著李繼安,一個盯著陸雪征。陸雪征不理會,讓茶房拿起鑰匙上樓開門;李繼安卻是慢了一步,遙遙的跟在后方。陸雪征回頭看了他一眼,就見他和一個長跑馬褂的半老頭子站在樓梯口,正是鬼鬼祟祟的竊竊私語,便當即向后轉身,快步走過去一把攥住了李繼安的手腕:“別扯淡,快走!”李繼安身不由己的隨他前行。茶房開了房門,又讓小伙計送了兩壺開水進來。待到這些人客客氣氣的退下之后,陸雪征關閉房門,上了暗鎖。客房是里外兩間,里間擺著大床,純是臥室;外間放了桌椅,可算會客之所;臥室連著浴室,日夜都有熱水可用。陸雪征打開電燈拉攏窗簾,把身上的西裝外衣脫下來掛到衣帽架上,然后拎起暖壺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雙手捧著坐了下去。李繼安把手杖倚到了墻角,又自行解開了身上那件綢緞夾袍。隨手把夾袍搭在椅背上,他從陸雪征手中奪過水杯放到桌上,隨即從褲兜里摸出一只小小紙包,打開來卻是一包白色粉末。將那粉末盡數(shù)傾倒進了杯內水中,粉末瞬間溶于無形。李繼安抬手堵嘴咳了兩聲,然后慢慢走到一旁的沙發(fā)椅前,也坐了下來。這回扭過頭望向陸雪征,他啞著嗓子輕聲說道:“喝了吧,春|藥?!?/br>陸雪征不動聲色的抬手端起水杯,而李繼安盯著他的一舉一動,毒蛇吐信一般的忽然又道:“這種地方,賣藥的最多。你潑了這一杯,大不了我出去再買一包回來就是?!?/br>陸雪征聽聞此言,微微皺起了眉頭。將那水杯放回桌上,他似笑非笑的問道:“怎么?還要靠這個助助興?”李繼安歪著腦袋,目光銳利的微笑答道:“你是貴人,玩一次不容易,所以要加點料,不能辜負了良宵?!?/br>陸雪征“嗤”的一笑:“這么高看我?”李繼安垂下眼簾,凝視著那一杯水繼續(xù)柔聲說道:“剛知道?”陸雪征從褲兜里摸出一只賽銀煙盒,打開來放在桌上。自己取了一根香煙叼進嘴里,他沒有找到打火機,于是轉而向李繼安探過頭去,從嘴角里擠出含糊聲音:“有火嗎?”李繼安拿起手邊的火柴,抽出一根劃燃了,雙手護著火苗送到陸雪征面前。陸雪征深吸一口,順便抬眼看了李繼安。雙方近距離的對視了一瞬,陸雪征瞧的清楚,就見李繼安雙目幽黑,瞳孔中閃爍著兩朵小小火苗。若無其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