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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就是隨口這么一說——我閑的瘋了,記死人仇?”陸云端沒有留意他們的談話,單是凝神注視著后院草地上的父親和小黑。小黑正在追著父親踢打——小黑來了快有半年了,眼看著長高了一截子,從枯瘦如柴的兒童模樣變成了一身腱子rou的小少年。陸云端總覺得小黑還是個小弟弟,他不知道憑小黑的年紀,將來回到泰國之后,就可以直接上擂臺了。半大孩子悍不畏死,搏斗起來別有一番看頭。此刻,在這個世界上,如果僅從“人”這個角度來看的話,小黑已經(jīng)比他更有價值。小黑如今的伙食不錯,餐餐都有米飯和rou。他并不是以享受的心態(tài)去接受這一日三餐——他完全沒有任何享樂游戲的欲望,極力的要把自己變?yōu)橐徊扛穸窓C器,而米飯和rou的作用,也只是提供能量,讓這部機器飛速的轉(zhuǎn)起來。此刻他與陸雪征對戰(zhàn)正酣,雙方同時掃出一腿,兩條腿當即撞了個正著。小黑的力量還是不足,收回腿后踉蹌了一步。陸雪征面不改色,腿骨卻也是隱隱作痛。一番打斗過后,兩人暫時休戰(zhàn)。陸雪征對著一根木樁,對小黑進行教導。干兒子們站在樓內(nèi)窗前遙望,就見干爹雖然已是四十多歲的年紀,但是身手依然利落扎實;一條長腿抬起來緩緩掃向木樁,在小腿將要碰到木樁之際,他忽然收回腿來縱身一躍,改用另一條腿踢向木樁。這一踢的勢頭極猛,然而動作瞬間剎在木樁之前,他一邊對小黑說話,一邊穩(wěn)穩(wěn)當當?shù)膶⒛菞l腿放了下來。小黑隨即走上去進行模仿,然而無論如何不能成功,兩個動作之間總有間隙,不能做到行云流水。陸雪征從地上撿起一根藤條,劈頭蓋臉的抽向小黑;小黑并不躲閃;等到陸雪征扔下藤條離開了,他走回木樁前面,繼續(xù)練習。丁朋五見干爹是往樓內(nèi)走回來了,便知道快要到了午飯時候。窗前眾人一哄而散,唯有陸云端走的略慢一些——他覺得小黑太可憐了。在餐桌上,陸云端問父親:“爸爸,小黑中午怎么不吃飯?”陸雪征自從有了小黑這個學生,飯量長了不少。端著飯碗望向兒子,他很和氣的笑道:“小黑今天很笨,所以沒有午飯吃!”“那他不餓嗎?”陸雪征順手給金小豐夾了一筷子菜:“當然是餓?!?/br>陸云端也不知道自己應(yīng)不應(yīng)該這樣關(guān)心小黑,所以說起話來有些遲疑:“那……他下午還有力氣打拳嗎?”陸云端又給兒子也夾了一筷子菜:“挨餓時學得的本事,記的更扎實。”金小豐是毫不動容的,自顧自的悶頭大嚼。吃到了一個程度之后,他從大碗中抬起頭來,忽然轉(zhuǎn)向陸雪征說道:“干爹,我過兩天要去一趟仰光,生意上的事情?!?/br>陸雪征一聽“生意”二字,立刻不敢多問,只說:“要走幾天?”金小豐,因為距離干爹很近,所以將一個飽嗝強行憋了回去:“一個禮拜左右?!?/br>陸雪征抬頭望向他,就見他雙目炯炯的盯著自己,神情卻是很乖,就忍不住一笑:“好,去吧?!?/br>金小豐平靜的“嗯”了一聲,然后把目光移向手中的半碗剩飯。午飯過后,陸雪征昏昏欲睡的回到臥室,金小豐見狀,當即無聲無息的尾隨而入。陸雪征脫鞋上床,自己卷起褲管查看小腿——腿上青紫了一塊,是被小黑踢的,他當時偶然大意,竟沒躲開。這當然只是無足輕重的小傷,所以他并不在乎,脫了衣褲扔到地上,他向后一仰,舒舒服服的在床上擺了個大字。金小豐也爬上去了,想要抱他;陸雪征卻是不習慣依偎旁人,硬把金小豐摟到了身邊。金小豐枕著他的手臂靜臥片刻,不言不語的又起來了,還是想要攬他肩膀;陸雪征朦朧中覺出他的不老實,索性側(cè)過身去,把金小豐緊緊箍到自己懷里去了。抬頭將下巴抵上金小豐的光頭,他閉了眼睛,心安理得的睡著了。在陸雪征午睡的空當里,陸云端拿著一瓶冰鎮(zhèn)汽水,偷偷跑去了后院。小黑頂著烈日,正在惡狠狠的猛踢木樁。陸雪征是能夠一腿掃斷木樁的,他現(xiàn)在還沒有那種力量,但是腿骨狠狠磕上木樁,也并未讓他感到如何疼痛。他察覺到陸云端是從后方走來了,然而只做不知,繼續(xù)對著木樁發(fā)狠。直到陸云端停在他的身邊了,他才不得不停下動作,扭頭望向了對方。這是陸云端第一次真真切切的看清了小黑的容貌。小黑還是娃娃臉,沒有長出具體的模樣,唯有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最為引人注目——眼睛的形狀很好看,瞳孔中卻是空洞的黑。小黑面無表情,單是一言不發(fā)的面對了他。于是陸云端就微笑著伸出手去,將那一瓶已經(jīng)打開的汽水遞向了他:“天熱,喝吧?!?/br>小黑低下頭,看著對方手中的汽水瓶。玻璃瓶子細長透明,外表凝了一層細密水珠;攥在瓶子上的那只手也是白皙潔凈,指甲剪得短短的。陸云端見小黑只是盯著汽水瓶發(fā)呆,便上前一步拉過他的一只手,將汽水瓶一直送到了他的手中。冰涼的觸感讓小黑感到一陣灼痛,他哆嗦了一下,隨即下意識的抬手把瓶口送到了唇邊。仰起頭來灌了一小口,無數(shù)氣泡在他的舌頭上發(fā)生大爆炸,低頭“呸”的吐出汽水,他神情痛苦的伸出舌頭——隨即,他意識到陸云端還站在自己前方。立刻收回舌頭閉上了嘴,他意外的咂摸出了好滋味——酸甜的,帶著果子香!試探著又喝了一小口,他這回忍著陌生口感咽了下去。一線甜美的涼意順著喉嚨向下走,他幾乎是吃驚了,連忙舉起汽水瓶,咕咚一聲又灌了一大口。一瓶汽水,他一共就只喝了這三口。因為在咽下第三口之后,他忽然意識到,這不是自己可以喝到的飲料!他今天喝到,明天就喝不到了。面前這個孩子是有錢人家的少爺,而自己只是個被人買去打拳的野小子!自己之所以能夠喝到這瓶汽水,是因為少爺發(fā)了善心——換言之,是因為對方的一個念頭!小黑并不能有條有理的做出一番思考,他只是發(fā)自本能的,忽然將那瓶汽水用力扔向了院外的野坡下面。要喝,就天長地久肆意的喝,要不然,就不喝,免得自己嘗到了好滋味,還要日夜惦念著犯饞!陸云端卻是莫名其妙:“你不喜歡?”小黑不理他,抬腿繼續(xù)去踢木樁。陸云端不和他一般見識,又從褲兜里掏出糖果給他:“你中午沒有吃飯,現(xiàn)在爸爸正在睡覺,你也休息一會兒吧!”小黑轉(zhuǎn)身抓過那把糖果,狠狠向下?lián)トァN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