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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其余番子緊緊捉著他的四肢和頭顱,不讓他掙扎開來。用到第五張,胡二開始不動了。那領班走上前去,在心里默數了幾下后,就一下子把那五張疊在一起,快已干燥的桑皮紙揭開,其余番子也松開對胡二的掣肘。「呼呼呼……」胡二一接觸到新鮮空氣,連忙跌倒在地上,捂著胸口,大口大口的吸氣。領班細細檢視那五張桑皮紙制成,凹凸分明,猶如戲臺上「跳加官」的面具,見得完好無缺,天.衣無縫,才滿意地一笑。這項「貼加官」刑罰一向是用在那些嘴硬又不能上刑,以免留下痕跡的文官身上的,用來對付一個小小賤民真的是大材小用,不過制成的面具也是一樣的完美。領班含笑的把面具妥善收好后,才張著一把尖細的聲音,和善的道:「究竟是誰讓你蓄意縱馬撞向賈家大爺的?」胡二回想起剛才那瀕死窒息的絕望感覺,看著領班笑容可掬的模樣,只覺不寒而栗。「怎么?經歷過貼加官后,嘴反而閉上了?」領班見胡二不答,以為胡二經歷生死之間的感受后,反而變得硬氣,就吩咐左右番子,「小兔崽子的!還不快跟咱家再按著他,掌班還等著呢!要是掌班等得不耐煩,咱家可保不住你們!」番子一聽到會令馮子芝不耐,連忙七手八腳的把胡二從地上扯起,按回椅子,拿了幾張桑皮紙覆蓋在胡二的臉上。「別!別!別!公公!公公!我說了!我說了!是溫家二少爺指示我去做的!是溫家二少爺?。?!」胡二一見自己又要來一次剛才那瀕死的刑罰,連忙張嘴大聲供出溫盛吉。領班雙眼一亮,讓人給胡二打手印畫押。「回掌班的話,胡二招認了,是溫家次子溫盛吉指示他去撞榮國府大爺的?!诡I班半躬著身子,畢恭畢敬的道。「所以,是公孫續(xù)挑撥,溫盛吉派人撞我家哥哥?!?/br>公孫續(xù)是公孫越的兒子,要替他父親報仇這是正常的。但溫盛吉?說實話,他真記不太起來溫盛吉是誰。也難怪賈斂忘記溫盛吉的。他離開京城之后,經歷了太多事情,每天都是血雨腥風的刀里來箭里去,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賈斂又怎會把他放在心里。馮子芝聲音清湛:「當初你在藍田大營與溫盛吉斗兵,他從背后突施偷襲,被你砸在地上……皇上下令永不錄用……后來請宮中太醫(yī)治好了傷,卻毀容了……現在二十多了還是白身,一事無成,前途盡毀。長興侯夫人替他說了幾次親事都被人拒絕,最后還是長興侯親自出面,替他向繕國公家的庶女定了親。如果那行兇之人是由溫盛吉派遣,倒也可以說得過去?!箍槆业牡粘龃笮〗闶瞧呋首永钐飓d的正妃,長興侯想透過繕國公拉攏七皇子站到太子那邊的陣營,這些事就沒有必要說了。賈斂的臉色徹底沉下來。「這事還是算了吧!」出了這么大的事,無論如何都避不過賈代善的。「你說什么!?哥哥傷得這么重!你居然一句算了就當沒事發(fā)生?。俊官Z斂拍案而起,不可置信的道。賈代善也不看向賈斂,他知道自己這事是做得沒道理。剛剛知道賈赦被人撞倒,昏迷不醒的時候,他也是暴怒不已。那個是他的長子,他曾經寄予厚望的嫡長子。只是沒想到,撞傷自己長子的,居然是長興侯溫恢的兒子,十皇子的表兄。而挑撥溫家子的卻又是公孫家唯一的男丁,太子側妃的親弟弟。報仇?牽扯太大了。哪怕是榮國公府和寧國公府加起來都不能抗衡太子、十皇子、長興侯府和公孫家四家的勢力,更不好說十皇子素來與八皇子、九皇子親善,八皇子背后的一大堆文官和九皇子的母妃慧妃都不是吃素的。他們榮國府如果不是有賈斂得皇上的寵愛,早就退出頂級勛貴的圈子了,現在也只是頂級勛貴的末流。而寧國府全是靠賈代化的京營節(jié)度使一職撐著,兒子賈敬年前考到舉人,但偏好道家,燒丹煉汞的,為著此事賈代化也不知道揍了他多少次了。賈代善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如果他只有賈赦這個兒子,他自然是豁出去,哪怕連命都不要了都要替賈赦掙回一口氣,但他不是只有賈赦這個兒子??!他還有二兒子賈政啊!他的政兒為人端方正直,謙恭厚道,下月就要去考鄉(xiāng)試的了!還有孫子珠兒也是個聰明的,知書達理,定是會有出色的!他不能不顧他的政兒和珠兒?。?/br>這時候,賈代善全然沒有想起自己還有一個兒子和兩個孫子。兩個孫子還可以說是因為隔代,感情不深,但小兒子賈斂…賈代善對他的感情很復雜。說句真話,隨著賈斂越長越大,他真的沒有自己有三個兒子感覺,這個兒子他簡直是替別人養(yǎng)的似的。小兒子越大就越與他不親,常住在王翊府上(賈代善不知道賈斂打小就把皇宮當家),回府住也像是借宿似的。三餐自己沒有過問,學習自己不能過問,好好的一個兒子搞得活像替王翊養(yǎng)的。然而,每當看見小兒子的時候,賈代善又會想起他的武勇肖父,三個兒子里賈斂是唯一一個選擇「追隨」自己習武從軍的。他是很想偏疼這個么兒多一點的,偏生這個兒子太爭氣了!學習有疑難?不用他插手,王翊會搞定;在外惹了麻煩?不用他插手,牛金會搞定;生活有問題?不用他插手,周文帝會搞定。在賈斂身上,除了「子肖父」這一點外,賈代善完全找不到任何認同感和兒子對父親的孺慕之情。連自己的兒子都護不住,什么堂堂一等榮國公?正三品平北將軍???這又有個鳥用!賈斂冷冷一笑,他就知道這個父親靠不住,在國事上(殺俘)是這樣,在家事上也是這樣。他也不再多說廢話,長身而起,「被人欺到頭上,這口氣你能忍,我不能忍!敢傷我哥哥?別說是一個長興侯府和公孫家,就算是太子和十皇子親臨,我也定要取那溫盛吉和公孫續(xù)的狗命,為我哥哥出這口惡氣?!?/br>賈斂大步走出醫(yī)館,厲聲喝道:「傳本將軍命令,披甲上馬,隨本將軍到長興侯府和公孫府上拿人。」「你站??!」賈代善霍然而起,想去追賈斂,卻被冉封和池蒼擋著去路,只得大聲命令。賈斂充耳不聞。「我說了!賈斂你站?。∧憬裉煲歉姨こ鲞@醫(yī)館一步!以后就不是我賈代善的兒子?。?!」賈代善怒吼。賈斂在離醫(yī)館門前還有一步距離的位置停下了。賈代善見狀,也覺得自己剛才的說話似乎過于決絕了,正想說什么和緩一下氣氛,卻聽見一句:「那就不當你兒子了!」少年英武挺拔的身影頭也不回地踏出醫(yī)館的大門,騎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