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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如先生所言,七日之后就在……」周文帝遲疑起來。古時冠禮往往在「家廟」之中進行,就算是沒有底蘊的人家也會在家中舉行。然而,周文帝一來不想要賈斂與賈家關系親密,故而近年來他一直冷落賈代善,致力讓人在他們父子之間挑疏;二來金陵的「賈、史、王、薛」合稱四大家族,他怕將來賈斂掌權,那四家又會借著賈斂的名聲得勢。王翊自然知道周文帝的顧慮,他也是謀劃的一份子,便出言道:「臣半生無子,這徒兒就如臣之親子一般,不若這冠禮就安排在臣的家中吧!」周文帝雙眼一亮。未等周文帝點頭,已經反應過來的賈代善搶先道:「王學士!小兒雖然拜你為師,但小兒姓賈!總該在我榮國公府上舉行!」他之前以為周文帝定然會雷霆大怒,把賈斂直接去官下獄,但現(xiàn)在看起來賈斂身上的圣眷可真不少,而且王翊也夠緊張這個弟子。從來內宦與外臣勾結,都是大禍,沒有一個皇帝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fā)生。內宦是天子的家奴,家奴與外人勾結在一起合謀奪取主人家的物事,哪怕是一個鄉(xiāng)下土財主也不能接受,更不要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了!但既然現(xiàn)在看起來,賈斂有周文帝的信任和王翊的扶持,日后青云直上,位極人臣也不是沒有可能的。屆時候,他賈氏一族也定能乘勢興起。想通了這點的賈代善就開始動腦筋如何收復幼子和自己的關系,而王翊居然想把幼子的加冠禮放在他的府第上???不可能!??!「皇上剛才一番話真的讓臣震耳欲聾,下定決心要痛改前非。小兒加冠這么大的事,臣一定會盡心盡力辦好!望王學士成全!」開玩笑!賈斂加冠到時候來往的親貴、將軍定然不會少,這樣結交人脈、揚眉吐氣的機會怎可放過。作為被恭維對象的周文帝臉色也不是太好看,用他剛才說的話來堵他的嘴巴,這賈代善是真糊涂還是假無恥!?面對賈代善這樣委曲求全卻又厚顏無恥的一番話,王翊表示這完全比不上牛金的無恥之尤和景泰的笑里藏刀:「榮國公家里似乎沒有行冠禮的傳統(tǒng),聽說府上的兩位公子也只是老太君和榮國公分別賜字而已?!拱抵笜s國公府沒規(guī)沒矩的。「再說,翊一直把斂兒視如已出,又是他正式叩過頭倒過茶的恩師,翊替他cao持這冠禮也是應該的?!?/br>周文帝懶得理會賈代善,快刀斬亂麻的道:「那便依先生所言,七日之后于先生府第中替斂兒加冠。正賓自然是由先生所擔任,而贊者就由……」「皇上,若王先生不嫌棄臣粗手粗腳,臣愿自薦為贊者?!箙s是一直中立,不偏向任何皇子黨派的賀齊說話。王翊淡笑道:「賀將軍乃我大周名將,戰(zhàn)功赫赫,為世人所敬仰。你愿意屈尊為贊者,翊自然是千肯萬肯的?!官澱呔褪菂f(xié)助正賓加冠的助手,也會協(xié)助冠者梳發(fā)、更衣等。周文帝滿意地點頭,賈斂當日加冠禮所需的人員、地方就定下了,賈代善連提句意見的地方也沒有。他們這邊廂話音剛落,李天璜就突然朗聲道:「父皇,昭烈將軍少有所成,奮發(fā)有為。兒臣有一件喜事,想請父皇成全,也好讓昭烈將軍能喜上加喜?。 ?/br>周文帝也是奇怪,「晉王有話不妨直說?!?/br>「榮國公日前替昭烈將軍向兒臣提親,欲聘兒臣的掌上明珠。兒臣見昭烈將軍鐵骨錚錚,人品上佳,實在不可多得佳婿人選,想請父皇下旨賜婚,成全這一雙兒女?!估钐扈矚庋笱蟮牡馈?/br>「是明珠?好!好!好!」周文帝大喜。一個是他愛若親子的少年將軍,一個是最得他歡心的孫女兒。周文帝越想就越是高興,喜上眉梢。「啪!」白玉酒杯跌在地上響起碎裂的清脆聲響。賈斂怔怔地轉過頭,凝視著那張眼里閃過絕望、痛苦的蒼白臉孔。第六十六章拒婚周文帝不悅地看向發(fā)出聲響之處,在他這么高興的時候摔杯子,不就是存心跟他過不去吧!待得發(fā)現(xiàn)是賈斂的時候,他臉色立時就和緩了下來。「喲!落地開花,富貴榮華。瞧瞧咱們昭烈將軍的樣子,這是高興得傻了!」戴權逗趣似的把賈斂的失態(tài)之處遮掩過去。「呵呵!斂兒這年紀也該娶妻了,尋常人家也已經定下了親事。」聽得戴權這樣一說,周文帝也把賈斂的失態(tài)不當作一回事。「時間過得真快,當年,斂兒和明珠還是小小的一團子,現(xiàn)在他們都要成親了,朕也老了?!怪芪牡刍貞浀牡馈?/br>戴權討好賣乖的道:「皇上身體康健,龍馬精神。要不是奴才侍候了皇上數(shù)十年,還以為皇上才二十多歲呢!皇上跟幾位皇子站在一起,除了更有威嚴之外,看上去就像是兄弟似的?!?/br>「父皇春秋鼎盛,何曾有過老態(tài)?」太子率先笑著道。「就是??!父皇正當盛年呢!」李天璜趕緊拍馬屁。娘的!自己就是太耿直了!又慢了那個太子半拍。李天琰的態(tài)度是說不出的恭謙孝順,「父皇雄心壯志仍在,志在千里。」過完年虛歲又長一歲,周文帝也五十有五了,已經是知天命的年紀了。李天玠舉起手中杯道:「父皇正是春秋鼎盛的時候,還要帶領我大周破突厥,夷鮮卑,平柔然,滅匈奴,讓四海俯首稱臣!」「好!說得好!」周文帝龍顏大悅,連喝了三杯酒。一時間,諸皇子對周文帝的恭維聲此起彼落。「小弟!你這是要娶郡主做駙馬了?。 官Z赦很興奮,他就算沒什么政治頭腦也知道要是娶了明珠郡主就是上了大皇子的船,但這明珠郡主不同其他郡主,很受皇上的愛護,就算是在日后新皇跟前也是極有臉面的一位郡主。「閉嘴!」賈斂低吼一聲。下一刻,他起身,走到殿中央,跪了下去。「皇上,臣未及弱冠,承蒙皇上濃恩,許以軍侯一職。小有戰(zhàn)功,皇上不以臣之年紀而有所輕視,反擢升從五品昭烈將軍,隆恩之重,亙古少有。臣無以為報,唯有以一腔熱血報效大周,猶不能報陛下濃恩之萬一!」一番話全是出自肺腑,隱隱帶有顫抖之音。周文帝扭過頭,沒有吱聲,只有站在他身后的戴權才看到周文帝微微沾濕的眼角。賈斂頓了一頓,又道:「如今匈奴未平,鮮卑、突厥蠢蠢欲動,柔然在旁虎視眈眈,待機而起。更不好說南邊倭寇近來屢屢上岸搶劫,搔擾沿岸百姓!」「天下未靖,何以家為!」「臣愿窮盡一生,領兵蕩平賊子,還天下一個河清海晏!」未等周文帝反應過來,一旁看熱鬧不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