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27
雞骨頭,又捧起另一只雞腿啃起來,露出一個不改英俊,在王翊眼中卻是傻氣四溢的笑容,示意自己專心地聽講。王翊嫌棄地斜視著這個傻徒弟,手卻從袖子里掏出一條帕子,仔細地替賈斂把臉上沾上油積的地方都抹得干干凈凈。「你啊!十一年前才這么小小的一個皮猴子?!顾檬衷谝巫优赃叡攘艘粋€高度。王翊輕吁了一口,「轉眼間,也到了上陣殺敵、成家立業(yè)的年紀了?!?/br>「你剛拜入門的時候,為師也不知道該如何教導你,生怕一個不注意就誤了你。你不喜歡讀書,坐不住,就經常被王伯打手心,小手被打得紅腫。你喜歡習武練槍,一練就幾個時辰,叫也叫不停。認準了一件事,不管怎么說、怎么罵、怎么打,也改不了。」剛開始要收賈斂做弟子的時候,不過是抱著想要把破軍星收入門下,好加以調.教、收攏其心的想法。只是,這想法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改變了。越發(fā)的關注,越發(fā)的用心,越發(fā)的疼愛,師徒之間情如父子,親密無間。賈斂咀嚼的頻率漸漸緩了下來,垂著頭不吭聲,眼眶卻不知不覺紅了。他記得的。他小時候心神總是專注不到在書本上,整天都想要出去找奔宵玩。王伯教他的文字,他仗著自己些許的小聰明、好記性兩三次就記著了,但很快又會忘記。每背錯一字,就會被打左手心一下。他是個記吃不記打的,晚上痛得抽抽噎噎地睡下,第二天又繼續(xù)上課溜神。每一晚,他都感覺到手心好像涼涼的,舒服得很,很快手心就會消腫,就像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似的。他知道是師父特意尋了藥材,親自熬制了一種藥膏,在夜深的時候替他上藥。他習武練槍的時候,師父總是坐在書房里面,大開窗戶,陪伴著他一起練功。只有等他吃飯、睡覺的時候,師父才會跟著一起休息。雖然師父每天都要上朝、工作,但是他的功課、讀書進度、學習方向,每一不是師父晚上通宵達旦批改、研究好后,再第二天一大清早仔細叮囑王伯的。「明天行了冠禮,受了冠,便是真正的大人了,再沒有人會把你當小孩子看的了。說錯了話、做錯了事,為師也不能再以你年紀尚幼做借口來衛(wèi)護你的了。你從小就是一副犟脾氣,不撞南墻心不死,倔強得很,又不懂人心,命途多舛。幸好,有子芝那孩子陪著你,為師也不用太擔心?!雇躐吹瓕櫮绲牡?。賈斂紅著雙眼,強笑道:「師父,徒弟再大也還是你的徒弟,你可不能不理我?。 顾离m然表面不顯,但師父總是最疼他的。王翊一頓,微微戲謔的道:「你跟子芝那孩子究竟如何了?」以他對這徒弟的認識和徒弟當晚的表現看起來,徒弟和馮子芝兩人絕不是如其他人家好男風養(yǎng)小侍,或者結個契兄弟然后各自娶親這么簡單的。賈斂不好意思地笑起來。「小芝很好很好的,我想跟他過一輩子。」語氣中的珍惜、愛重之意可見一班。王翊心里軟得一塌糊涂。臉上不動聲色的問:「還記得你初上戰(zhàn)場時,手下一個名喚溫康的都伯嗎?」「溫康?記得?。≡谕灰u匈奴的時候,他突然腹瀉不止,我就把他那隊人交由黃醇去帶領?!官Z斂對旁的事物可能不上心,但對軍中的每一個人、每一件事都記得清清楚楚。「那你可知他為何會突然腹瀉不止?」「不是說他吃了隔夜的饅頭,才……」賈斂遲疑的道。王翊輕笑:「一個身強體壯、虎背熊腰的大漢會因為吃了區(qū)區(qū)一個隔夜饅頭而腹瀉不止嗎?」這自然是不會!他又意味深長的道:「這溫康可是姓溫啊……」賈斂似懂非懂。「溫康,溫家旁枝,長興侯溫恢未出五服的子侄?!?/br>「沙場上刀劍無眼,暗箭難防?!谷文阄涔ιw世,只要有一次躲不開,那也只得一個壯志未酬身先死的下場了。「不會的……」大家同為一屯兄弟,一起訓練、吃食、吹牛、上戰(zhàn)場,都是有過命交情的。賈斂不敢置信。王翊輕嘆一聲,大概在賈斂的眼里,經牛金等人渲染過的軍中同袍之情是無比崇高的,這惡人也只能由他這個做師父的來當。他殘忍地向賈斂揭開這個世界的黑暗,一針見血地說:「你毀了長興侯的嫡子,他示意旁枝向你下手都是正常事。溫康一但成功,以長興侯的勢力,保舉他升官發(fā)財也不是什么難事。軍中的事我向來都不便摻合,牛金那…粗人又是不在意這些小事的。」語氣一緩,轉道:「幸得小芝這孩子聰敏心細,對你也是真心實意,派人撒了些瀉藥在溫康的吃食之中。要不然,你當日初上戰(zhàn)陣,只怕是會中了暗箭??!」聽到馮子芝的名字,賈斂心里一暖:「小芝都沒有跟我提起過這事。」王翊聽得此話,對馮子芝這徒弟媳婦就更是滿意三分。他語重心長的道:「花草留根人需留心,縱然是一母同胞也不一定是可信的。人心隔肚皮,防人之心不可無,小心點總歸是沒錯的?!顾膊恢竿Z斂懂去害人,但求能夠自保就是了。「我知道了,師父?!官Z斂真的不懂嗎?不是,他也稱得上算是半個從宮里長大的孩子,陰謀害人、背叛算計的事他不是沒有見過,甚至可以算得上是見多識廣。只不過有周文帝和戴權護佑著,這些事他也就當作大戲看,完全沒有想過會從自己身上發(fā)生。王翊又提醒他道:「你跟子芝的事情千萬別讓皇上知道?!?/br>「為什么?」賈斂不解。他還想著冠禮之后找一天進宮跟皇爺坦白,最好求得讓小芝長住宮外的圣旨,這樣他就能天天都見到小芝了。兩天多沒見到小芝,他現在想念得很呢!「你認為皇上會讓你跟一個內侍在一起嗎?在他眼里,你就算不娶明珠郡主,也總得要娶妻生子才是?!共坏貌徽f,在王翊看起來,周文帝對賈斂的掌控簡直有點入了魔了。小至讀書學習、父子關系要管,大至前途晉升、娶妻生子都一并要管,怕是連他膝下那幾位皇子都沒有管得這么緊。「我打算好的了。我那哥哥與我關系最親,他膝下有二子,以后跟哥哥要了璉兒過繼不就行了嗎?皇上那邊…他縱然一時不愿,長久之下總會答應的?!官Z斂天真的想。「唉!」王翊從小為了把賈斂的一顆忠心綁在周文帝身上,直接或間接不住地增進他們之間的感情,致使賈斂完全信任并依賴周文帝。用在公孫家、溫家的那些小心計都不過是做給外人看,以免周文帝難做而已。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做的是對,還是錯。王翊性子淡薄,生來就是該教書育人或做個山中隱士的,只是被周文帝一旨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