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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多年的交情,只以為畢云是沒有注意,并沒有放在心里。「公公這是怎了?」瞧到畢云頭上那顯眼的白布,李斂不由得關(guān)心的問。「呵呵!勞侯爺關(guān)心了!老奴年紀(jì)大了,老眼昏花,今早起床時不小心跌倒在門框上,摔破了頭。幸好皇上仁慈,許老奴一天假,還讓大勇來侍候老奴,但老奴就是個賤骨頭,不是個享福之命,擔(dān)心大夏他們愚鈍,侍候不好皇上,這不就讓大勇扶老奴來當(dāng)差了吧!」演技之逼真讓旁邊的義子畢大勇如果不是知道干爹頭上那傷口是自己叩出來的,恐怕都會相信是干爹摔破的。李斂又慰問了幾句后,才道:「那勞煩公公替我稟報一聲,我有事想要面見皇上。」畢云一臉抱歉的樣子道:「那可真不巧了!前幾天五公主病了,皇上一直憂心忡忡,連奏折也批閱不到多少。幸好有皇上庇佑,五公主昨天已經(jīng)痊愈?;噬险f了,今天他誰都不見,要批改好這幾天堆積下來的奏章?!?/br>李斂挑眉,他就知道沒有那么順利的了。「公公,通融一下吧!我有急事?。 ?/br>「皇上下了命令,老奴真的不敢違抗??!」換著往常畢云說不定真的會幫忙進去通報一聲,但皇上今天這出明罷著就是不想見靜涯才發(fā)作的,畢云可不敢在皇上的明言警告下再頂風(fēng)作案。這養(yǎng)心殿首領(lǐng)太監(jiān)的位置,他還能多干幾年!李斂閉上嘴巴,看了畢云好一會兒。畢云也不怵,笑意盈盈的回望他。像畢云這種在宮廷浸yin了大半輩子的老狐貍,只要他不自己故意露出破綻,旁人就是有金睛火眼也捉不到他的馬腳。好一會兒,「好!皇上以江山社稷為重,這是一件好事!我也不讓公公難為,我就在這里等著!皇上什么時候批改完奏章,就勞煩公公再替我通報!」說罷,李斂就好整以暇的站在養(yǎng)心殿門口。饒是以畢云的城府也嚇得臉色一變。「這怎能行呢?。亢顮斏眢w尚未痊愈,如此一來恐怕會落下病根!再者,侯爺身份貴重,這樣…恐惹人閑話?。 ?/br>李斂亳不在意的道:「沒事兒!男子漢大丈夫,在戰(zhàn)場上暴曬大半天也試過,現(xiàn)在不過是站幾個時辰而已,哪里有這么嬌弱的!」畢云再三苦勸,李斂仍然堅持己見,要站在養(yǎng)心殿外等候皇上的召見。眼此李斂如此固執(zhí),畢云也沒法子,只得命義子畢大勇退開三尺后,再上前跟李斂低聲道:「靜涯,你這又何苦呢?」皇上明罷著是不想要見你了。「聽老奴一句勸,今天先離宮吧!過得幾天,待皇上心情好了,你再來求,豈不事半功倍?」他苦口婆心的道。「公公別說了!我不讓公公難為,也希望公公別讓我為難?!?/br>李斂閉上雙目,筆直地站在養(yǎng)心殿門口,一動也不動。有見及此,畢云只得吩咐畢大勇在不驚動別人的情況下,去尋黃錦、夏吉、鄭懷恩、馮敬等太監(jiān)來,祈望李斂能夠看在眾人的面子份上,聽從勸告。而自己就連忙進入養(yǎng)心殿正殿,向皇上稟報這消息。「皇上,冠軍侯在外求見?!?/br>皇上也不管其他,只停下手中筆,冷冷地問:「畢云,你是想去安徽給太.祖皇帝守靈,還是想去河南為朕修陵?」自秦漢時期開始,喪制規(guī)定,不管皇帝的年紀(jì)大小,在即位一年后,就得開始營造陵墓。由于皇帝身份尊貴,死后所居的陵寢自然也得與其尊貴的身份相應(yīng),如果死后再修建陵寢,恐怕來不及,因此歷朝歷代的皇帝都十分重視此事。以明朝為例,明太.祖朱元璋的孝陵自洪武九年開始籌建,一直到永樂十一年才最終竣工,動用十萬軍工,歷時三十八年之久。太上皇的陵寢設(shè)于河南省十三朝古都洛陽附近的邙山上,稱為東陵。而皇上的陵寢則同設(shè)于邙山上,與東陵相鄰,稱為和陵。「朕說過,今天誰人都不見,你這是把朕的說話都當(dāng)成耳邊風(fēng)了嗎?你這樣的奴才,朕是用不得了!」皇上拿起茶杯一口氣把里面的茶水都灌進肚子里。畢云跪倒在地上,小心翼翼的道:「奴才也告訴了冠軍侯皇上今天不見人,只是…只是冠軍侯說有急事要求見皇上,無論如何也不愿意走,說…說要等到皇上批改完奏折有空見他的時候。他現(xiàn)在就站在養(yǎng)心殿外,奴才實在是沒有法子才來稟報皇上?!?/br>堂堂冠軍侯、正一品天策大將軍、一國之擎柱有事要面見皇上,皇上卻拒而不見。「烈日當(dāng)空」下,大將軍站立在養(yǎng)心殿門口等候皇上接見,不肯離去。倘若此事傳了出宮,定然會引起滿朝嘩然。「奴才無能,懇請皇上免去奴才養(yǎng)心殿首領(lǐng)太監(jiān)和司禮監(jiān)掌印太監(jiān)一職。奴才前段時間看到工部的奏報,皇上的和陵地宮已經(jīng)修到了緊要之處,懇請皇上恩準(zhǔn)奴才去督修皇上的和陵地宮,為皇上盡這最后一份心吧……」說著,他俯在地上痛哭起來。「好了!朕知道你的心意了,這么大的人還哭鼻子,小心你兒子笑話你。大夏!還不快把你干爹扶起,他頭上還有傷,可不能多動!」皇上方才還是雷霆之怒,此刻言語中卻是流露出壓抑不住的關(guān)切之情,讓畢云感動得熱淚盈眶。「皇上,奴才……奴才御前失儀了……」在義子畢大夏的攙扶,畢云勉力地站起來。皇上見狀,心中又是一軟,放下手中筆,突然看見了畢云頭上白布滲出的鮮血,不由得關(guān)切地大喊道:「你的傷口破裂了!來人!快,快傳太醫(yī)!」「不!不必了皇上。」畢云忙說:「不過是小小傷口,何用得著請?zhí)t(yī)呢!奴才自己回去上藥就行了。再說,養(yǎng)心殿是皇上的地方,有太醫(yī)進出的消息傳了出去可不是什么好事呢!」皇上吩咐道:「大夏,快扶你干爹去坐下?!?/br>「皇上!在皇上面前,哪有奴才坐的位置呢!」畢云堅拒。皇上嘆了口氣,道:「唉!朕心情不好,把氣都撒在了你的身上了。朕看你方才叩頭的那個勁兒,怕是尋常傷藥都沒用了,待會趕緊去太醫(yī)院找太醫(yī)給你施醫(yī)診治,落下什么病根可就不好了。你才伺候了朕幾年?朕還要你再伺候幾十年呢!」算是間接地向畢云認(rèn)錯了。「皇上……」畢云哽咽著說不出話來。「至于靜涯……他愛等,就讓他等!」皇上冷哼一聲。他心里也正委屈著呢!這次畢云算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李斂數(shù)道上奏辭官,皇上有哪一次不是極力挽留,好言相勸,賞賜不斷的?偏生李斂卻「漠視」皇上的好意,死活要辭官離京,不知道的人還以為皇上要把他怎樣了!皇上冷處理這件事半個月,甚至派禁軍侍衛(wèi)阻攔李斂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