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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了解這個兒子的。她什么時候見他這樣求過自己。即便是剛?cè)雽W沒多久那會兒,犯渾被他爸爸教訓(xùn),棍子,雞毛撣子輪番上陣,他都是咬著牙,挺著身子,不吭一聲,不肯低頭。如今聽到兒子這般歇斯底里的剖白,她能不心疼嗎?但她不能妥協(xié),也妥協(xié)不了了。“兒子,就當是媽對不住你了。你爸爸還不知道,知道后還指不定怎么訓(xùn)你,你就收了那份心吧?!?/br>“媽,我求您,你不能這么對我們。林城沒錯,是我招的他,您不能平白無故就給人弄走。那外面人生地不熟的,他都沒個親人了,您不能這么欺負他?!?/br>杜姨在樓梯角看的心疼,她聽的不太真切,看這孩子那凄慘的模樣,她真不忍心。可人家親媽在那兒呢,她紅著眼眶進了廚房給孩子熬上了姜湯。夏母掙扎了許久,終是嘆了口氣,他拉起夏新宇,拿過毛巾仔細地給他擦拭。“兒子,如果那孩子真不肯走,mama又能怎么辦呢?”夏新宇不敢置信地抬起眼。“不可能,林城不可能一句話沒留就走人,你在騙我,你騙我對不對?”夏母像是不忍心般。“是那孩子自己說的,他讓你好好過。他前途那么好,你真愿意就這么耽擱人家?”“你們現(xiàn)在還小,再等一等,靜一靜。過后你們再長大些,明事理了,回頭再看看,這也不過就是你們?nèi)松械囊粋€小插曲?!?/br>夏新宇抖著聲兒問。“這都是他說的?”夏母狠狠心。“對,都是他的意思?!?/br>夏新宇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房間。他木木地從口袋里抽出了盒子,手機已被雨水泡過。他沉默地坐著,手里握著浸泡過的手機,目無焦距地看著前方。他的林城英俊挺拔。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砸的他滿臉是血,他滿心火氣的堵人報仇。最開始對他有所改觀,是因為那人冒著危險救了一只土狗。漸漸的兩人熟絡(luò)起來,他慢慢被他吸引。他撿他回家,為他受傷。會在繁重的學業(yè)中,抽空煮他愛吃的東西。他從他冷漠的表里,觸及到了他最溫柔的內(nèi)心。他所有的性子與胡鬧,那人都一并收著,寵溺并縱容。那人要的未來,被他的闖入而打亂。那人明明對他那么好,可為何最后還是離開了。也許,正是因為這份好,而離開。他說的正途,為自己,更為了他。如果這是你要的生活,我還有什么理由不放手。如果這是你希望我走的路,我能有什么理由去拒絕。夏新宇腫著眼,唇角不知什么時候被自己咬破,冒著血絲。他站起身來,將手機丟進了垃圾桶。就著一身雨水,與泥濘的心,沉沉地睡去。第三十六章夏新宇從高檔轎車上下來,七年的光陰,將他的輪廓雕刻地剛毅成熟。幾年的部隊生活,讓他習慣了留寸頭。也越發(fā)突顯出了他利落精神的眉眼。馭成集團是他出來后自創(chuàng)的公司,如今已在全國沿海城市開了十幾家分公司。今天是T城分公司開業(yè)的剪彩活動。葉曉桐挽著夏新宇的臂膀,從容優(yōu)雅地踏著紅毯走進大廳。新公司的負責人及員工在各自的位置上站定。邀請前來的媒體記者,播報著現(xiàn)場動態(tài)。老式的出租房,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屈著膝,坐在老舊的沙發(fā)上,沉默地看著電視。當那人的身影出現(xiàn)時,他隨手掏了跟煙,想了想,始終沒有點上。電視中的一對璧人,各自單手握著一把剪刀,共同剪下拉的老長的紅綢,霎時,熱烈的掌聲響起,祝賀著新公司開業(yè)大吉。電視跳到了下一則新聞。他深吸了口氣,靠坐到沙發(fā)背。半斂的睫毛蓋去了眼中的情緒。他從口袋中掏出了一樣?xùn)|西,窩在手心,用指尖細細地摩挲著。七年了。他,終于回來了。他安靜地坐著,許久,他伸出另一手,慢慢捂上了眼。他起身去了門外,在公用水池那里接了盆水,洗完臉后,他做了個決定。回到房間,拿上錢包,匆匆趕去車站,買了最近一趟去塘州的票。“瘋夠沒,瘋夠趕緊回家?!?/br>“哼,始亂終棄的負心漢。昨天剛利用完,今天就拋棄,我怎么那么慘??!”葉曉桐恨恨地甩開夏新宇手臂,還不解恨地往地上跺了幾腳。夏新宇好笑地看她,“行了,明晚時代廣場,卡隨你刷?!?/br>“誰稀罕似的?!痹掚m如此,嘴角卻止不住地上揚。“一言為定,看我不刷爆你。對了,下次阿姨要是再給我買東西,你可千萬攔著些,東西都太貴重,小女子受之有愧哎?!?/br>夏新宇朝她揮手,頭也不回地走了。葉曉桐走了段距離,轉(zhuǎn)身看著那人離去的背影,眼神立馬就黯淡了下來。她露出個略微苦澀的笑。她和夏新宇同一個院里長大的,兩家算是世交。小的時候就愛跟夏新宇屁股后頭轉(zhuǎn)悠。夏新宇從小皮到大,典型的熊孩子。爬樹掏鳥窩,上河摸魚,甚至還鉆過枯井,偷過蛇蛋。她性格也夠野,夏新宇敢的,她也不帶怕的。有時候甚至帶頭犯渾,當然黑鍋都是夏新宇背。夏新宇也覺得理所應(yīng)當,打小就護她。上了學后又是同校,同班。早戀為彼此放過風,也牽過彼此的小手。直到她被父母送去國外,十幾歲的她,不顧少女矜持,撲到夏新宇懷里一陣嚎哭。夏新宇從來當她是小弟,哪里見過這么個陣仗,一陣慌亂,笨拙地安慰著她,不知所措。后來就斷了聯(lián)系,直到她前些年回國,兩人又慢慢熱絡(luò)起來。時光讓他們褪去青澀。他變得成熟擔當,她越發(fā)窈窕俏麗。令她苦澀而無奈的是,夏新宇依舊是那個榆木腦袋,一點兒沒開竅,照樣不把她當個姑娘家來看。而今,他們也只是外人眼里的碧玉良人。她貪玩,又沒個定性,家里怕她一個姑娘家早晚吃虧,回國后就不斷地給她張羅著相親。夏新宇身邊一直很安靜,并不是沒有人招惹他,相反的,他身邊對他上趕著的姑娘多不勝數(shù),可她看得出來,他反感著。然后兩人就默契地進出,為彼此擋去不必要的嘮叨與麻煩。她也曾問過他,身邊為什么一直空著。他一直沉默。直到她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他卻告訴她,心里空不下去。她卻一點兒也不意外。因為她總是在那人工作間隙,休息之余,看到那人凝視遠方的目光。深遠且濃烈。那時候她明白了,不是他不接受身邊的感情,是已經(jīng)騰不出地方去接受。她回國也好幾年了,可見那人的存在在更深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