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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沈若浦卻眉頭頓鎖,沉聲道:“把歆姐兒給我傳過來!” 傳話的人到達拂香院時,黃氏母女還并不知情,正在商量著給沈歆穿什么色兒的衣裳,什么質(zhì)地的頭面。 沈家三位姑娘,除了三姑娘沈嫣自幼已訂下親事之外,沈歆與沈羲都還未曾。沈歆今年都十六了,很該議親的年紀,劉府這樣的人家辦壽宴,來赴宴的必然非富即貴,她們少在京師,不能不爭取在這次宴會上獲得更多關(guān)注。 當然,這次黃氏帶著兒女留京這么久,除去替沈祟義奔走之外,也是打算把她婚事給定下來。 大晚上的沈若浦還要見沈歆,黃氏不免就感到奇怪:“老太爺可有說是什么事么?” 來人雖是上房的人,可長房在沈家是什么地位她又哪曾不知道?但是今兒這事非同小可,被打的都是沈若浦身邊親近之人,他看到他們打得血rou模糊,可是連眼皮都沒眨一下,哪里敢走露風(fēng)聲?只說了句請大姑娘過去,便沒再有二話。 黃氏料想不會有什么別的事,便就命人提了燈籠,護送沈歆去往萬榮堂。 沈歆也輕快地出了門。及至到了書房所在的寶墨苑,看到滿院子的抽氣哀呼聲,她才不由得在廊下怔了怔。 然而還沒有等她多想,沈若浦房里的大丫鬟黃鶯便已快步走來請她入內(nèi)。 沈歆懸著心進了門檻,看到滿地散落的紙張書本,以及滿臉怒意坐在案后的沈若浦,她這才意識到有些不對頭! “老太爺——” “你見過這首詩不曾?”剛等她起了頭,沈若浦便倏地從桌上抽起張紙來,上頭草草寫著幾行字。 第17章 出大事了 沈歆定睛看了看,心下便禁不住猛地一抽!那首詠梅詩?這紙上寫的不正是先前沈羲讓她來拿的詠梅詩么? 他怎么—— 她連忙看了眼他神色,只見雖然未曾表露,但在這層平靜下,他眼里的怒火卻是顯而易見的! 難道他發(fā)現(xiàn)了? 她咽了口唾沫,說道:“有些印象。” “那現(xiàn)如今它在哪兒?”沈若浦將紙放回案面,吐出的話語已讓人感覺到他的耐性已然不多。他是刑部二把手,審過的案子多如牛毛,雖不說真當?shù)蒙厦鞑烨锖了淖?,可她方才瞬間的表情里,確實說明了一些什么! 沈歆不知道他為什么會這么生氣? 她拿走的不過是張再普通不過的前人寫的舊詩而已,又不是什么要緊的東西,他怎么會怒成這樣? “我問你話,那首詩在哪兒!”沈若浦拍著桌子怒吼起來,聲音震得似乎連墻壁都在動了,“那是皇上下給刑部的密令,弄丟了咱們沈家也別想在朝上混了!你拿去哪兒了,速去給我拿回來!若拿不回來,我便先打斷你的手腿!” 桌上一只三寸見方的端硯被摜在她面前地上,沈歆連退兩步,身子一晃險些栽倒在地上! 圣上下的密令? 這怎么可能?! 那分明就是首丟在臺面上都不會有人當回事的舊詩而已,那怎么可能會是皇上下的密令! 她迅速回神去看沈若浦,只見素日一貫清冷嚴肅的他此刻臉上只有盛怒,這便再也假不了了!難怪他會如此興師動眾,他沒有必要為著件不重要的物件逼迫她!可如今密令已經(jīng)被沈羲拿去了,她上哪里去拿來還給他! 她艱難地吞了口唾沫,緊攥住顫抖的十指。 她萬沒想到得到瓷枕的高興勁兒還沒過去,立馬就迎來這么一件禍事! 沈若浦若是丟了官,那么她還談什么讓沈崇義回京?談什么替自己謀求好前程? 何況這事無論如何瞞不住,就是她不說沈羲不說,她也無論如何摘不清!沈若浦能把她尋過來質(zhì)問,必定是知道她嫌疑最大,若找不到它,則必定會不斷跟她施壓,——沈羲讓她拿的,怎么偏偏會是這么重要的東西! 她雙手緊絞在一起,如同在掐著沈羲的皮rou。 “到底在哪兒!” 沈若浦的咆哮聲又在她耳邊響起來。 她退到門邊,背抵著門框,臉色煞白。 紙在沈羲手上,誠然她只要交代出來下落就沒事了,可她能說嗎?她若是說了,她逼著二房交出瓷枕的事便瞞不住,何況她有什么證據(jù)證明詩文是她沈羲讓她拿的?沈若浦會相信嗎?沈羲分明是個半點城府都沒有的草包,他怎么會相信! 就是硬逼她,眼下萬榮堂這邊動靜八成也已經(jīng)傳開,沈羲若知道這東西那么重要,她還會承認? 就算她蠢,她身邊的裴氏與丫鬟們可沒這么蠢,她們絕對不會許她承認的! “我沒有拿,我不知道什么詠梅詩……” 她迅速穩(wěn)住心神,竭力道。“我確實沒拿,我雖然見過,但那詩也沒有什么奇特之處,我都能背下來,又豈會拿它?” 沈若浦咬牙瞪著她,后槽牙已磨到發(fā)酸。 可是再氣再恨,她說的也不無道理,在旁人眼里,那的確只是首再平常不過的古詩,若是隨便誰都能看出它的奇特之處,又談得上什么密令呢?沈歆不懂這些,他敢說別說是個閨閣女子,就是朝中世家子弟,懂的人也未必很多。 正因為這東西不起眼,所以保密性才不錯。 這么說來,她確實不大可能拿走它。 可若她也沒拿,究竟會是誰拿了呢? 整個下晌他幾乎都在書房里呆著,手邊的東西他也一向都擺放有序,翻了這么多遍也遍尋不見,如果不是有人蓄意拿走,難道還會是它自己飛走了嗎?! 他看向這滿屋子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人,心底的懊惱與焦灼加一起,又再次變成了盛怒! “滾!” 他揚手將手畔幾本書砸過來。 被砸中的與沒砸中的俱都紛紛退散。 沈歆隨在人群中退出,惶惶然遁著廡廊一路出了上房。 直到到得無人天井下,才似是找回了魂魄,——自打沈祟信因為那事死了之后,沈若浦便不曾再怒急成這個樣子,可是剛才他眼里的憂急憤怒不是假的,那令她深信,只要她往書房再多呆上片刻,便絕對有被他責(zé)打的可能! 她在廊下凝神站了片刻,拔腿又往拂香院沖去。 上房里這樣大的動靜,跟去的丫鬟自然回來稟報了黃氏。 黃氏這次可聽得清清楚楚,果不如她先前所料,的確是沈羲讓沈歆去拿的那首詩出了問題,正滿心里驚駭未定,這里沈歆便又已一陣風(fēng)地沖了進來! “母親!出大事了!” 沈歆撲到她跟前,渾身還在抖瑟,那畢竟是皇帝的密令,她看到的畢竟也是完全不曾見過的不留半點情面的沈若浦!她私取沈若浦的詩文事小,耽誤了朝廷要事卻事大,沈若浦若被問責(zé),她必然也不會有好果子吃! “究竟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