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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光是缺人管教,還缺人送衣送食呢。 “只是三嬸事務(wù)繁忙,這些事也不敢勞您大駕。懋哥兒被打了,別忘了梁哥兒也滿身都是血印子。 “小孩子打架本是常事,何況還是懋哥兒先行挑釁。 “懋哥兒是你三房的心尖rou,梁哥兒可也是我二房的命根子。 “大家都是沈家的子孫,憑什么他沈梁就得白受家里子弟欺負不還手?我們又不是生下來就該被人欺負的。 “依我看,三嬸還是拿管教梁哥兒這點工夫,回去好好教教懋哥兒該怎么嘴上留德吧! “畢竟,一個六歲大的孩子,張口閉口咒自己同宗的jiejie嫁不出去,可不是什么好教養(yǎng)!” 第44章 放馬過來! 原本沈羲還想給彼此留幾分余地,到底跟長房已經(jīng)撕破臉,再跟三房鬧翻,也沒有什么好處。 倘若紀氏只是責問幾句,她代沈梁賠個不是,再買點孩子們愛吃的零嘴兒補償補償也就算了。 可紀氏這副模樣,卻也讓人著實忍不下去! 人家就是沖著打人出氣來的,好漢不吃眼前虧,她總不能讓沈梁在她眼皮底下被人打了不是? 都說一筆寫不出兩個沈字,就算全部錯都在沈梁,那也還得有她這個jiejie動手打罵不是嗎? 幾時輪到外人動手? 何況她字里句里全是一副他們二房就活該給他們伏低做小的樣子,一個三品官戶家的女眷,誰縱得她這副德行! 下晌她一直在房里,并沒有聽說沈若浦已回府,紀氏既敢?guī)е松祥T公然尋釁,必然是打聽到沈若浦不在。 既然她不怕,那她又怕什么? 中饋雖然在她手上,可她二房也沒見得得著什么便宜,就是跟她撕破臉,也不見得會更糟糕! “誰教得你這么目無尊長!”紀氏二話不說,咬著牙,揚手便要來打人。 沈羲早就防著她動手,又怎么會讓她得逞? 本就隔著三步遠,趁她沖上來的當口早就退到欄邊去了。 再一伸手,將欄外一根固定花苗的三尺長木棍拔在手上,便就篤地冷笑起來:“三嬸好魄力! “我也不敢跟三嬸動手,只不過我話撂在這里,倘若今兒誰敢動梁哥兒一個手指頭,那么懋哥兒也別想笑著回去! “想來我不過說幾句話,三嬸就怪我是目無尊長要打我,懋哥兒咒我這做jiejie的嫁不出去,還說我是傻冒蠢貨,必然也算是沒大沒小了! “那么我學(xué)著三嬸的規(guī)矩教訓(xùn)教訓(xùn)她,三嬸應(yīng)該對此也沒有意見才是!” 紀氏被她搶白得臉紅一陣紫一陣,兩眼瞪著她,眼珠子都快要暴出來了! 她豈會料到她竟如此甩開膀子不要臉?這不是她認識的沈羲,這不是! 她站在廊柱旁,兩頰憋得通紅,就是漸深的暮色里,也遮掩不住了。 裴姨娘她們也不自主都聚在沈羲身后,緊張地望著她又望望對面紀氏。 如果說與沈歆那次乃是眾望所歸,能猜到的事,那這一次她們卻是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 紀氏是當家主母,權(quán)力手段都不是黃氏母女一個級別。 沈羲……居然為了保護沈梁,連紀氏也不惜得罪? 眾人說不上什么心情,只知道絕不能讓沈羲受到半點傷害! 這里僵滯了半晌,紀氏進退維谷,不免惱火得很。 但她不尋臺階,卻沒有人給她臺階下,料到沈羲也只憑著一股蠻勁,并不敢真造次,因而緩了語氣:“我原先不是跟你說過,做妾的庶生的都沒一個好東西,讓你別被他們禍害了么?怎么你倒是不聽? “我是當家主母,府里發(fā)生這樣的事,是必須追究的,哪怕今日被打的不是懋哥兒也是如此。 “你又何必與他們攪和不清,被他們連累? “何況,梁哥兒說什么你都信? “快些把他交出來,我就事論事,絕不會連坐,你讓他長長記性,日后也能免除許多禍事!” 沈羲紋絲沒動,心下卻恍然大悟。 她早就疑心原主回府前后態(tài)度轉(zhuǎn)變這么大,定然是有人背后弄鬼,沒想到果然就是她紀氏! 不由得心里冷笑,如果說黃氏是條咬人的惡狗,那這紀氏就是條要命的毒蛇了! 人家好好的姐弟情份,竟生生讓她這嫡出庶出的給拆了個干凈! 她說道:“三嬸的心意我領(lǐng)了。只不過不管嫡出庶出,梁哥兒都是我弟弟。關(guān)起門來我們得有個規(guī)矩,可打開門對外,那不管是嫡是庶,是男是女,可都是我二房的人了。 “梁哥兒的話我當然信!您不也是全聽了懋哥兒的么? “總而言之一句話,梁哥兒該怎么管教,我心里有數(shù)! “懋哥兒該怎么管,那就是三嬸您的事了! “倘若今日梁哥兒承認是他先挑頭引事,不必三嬸開口,我也會押著他去擷香院領(lǐng)罪。 “但若他不認,那么今兒這院里的人,誰也動不得!” 紀氏怒道:“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當真以為我不敢動你還是怎么著!” “那三太太就不妨放馬過來!我沈羲若是連幾歲弟弟都護不住,還當什么jiejie!” 沈羲cao起木棍又撲了下地面。 紀氏雖是不甘示弱,卻也不由得身子頓住。 “你還敢在府里沖我耍威風?你忘了你爹娘怎么死的了嗎!別指望老太爺會縱著你們!” 她咬牙切齒說道,耐性已磨到了極點:“你爹娘不學(xué)好,你也跟著不學(xué)好!我今日好心替你管教你不讓,可別來日吃了虧,跑來求我!” 聽到沈崇信夫婦如何死的這句,沈羲的確頓了一頓,她沒忘了這個至今未曾得解的謎,聽紀氏的意思,他們的死果然是有蹊蹺的了?! 不過眼下顧不著這層! 她冷笑道:“三嬸這話讓我好害怕。 “論勢力我當然不如您,這么說來往后梁哥兒可得萬般當心才是了,倘若有個三長兩短,我是不是首先得懷疑到三嬸頭上? “既是這么著,這沈家我也不敢住了,等老太爺回來,我得跟他跪求早分家產(chǎn)離開單過才是! “也免得來日我們姐弟突然間不明不白就死了,那可多冤?” 她這里索性把話挑明白,紀氏便不知如何是好了。 倘若她真去求沈若浦,別的不說,總歸是給沈若浦上了眼藥。 他們姐弟不出事倒好,真出了事,日后她豈非說也說不清? 到這會兒她心才隱約有些發(fā)寒,這沈羲哪里還是從前誰都攛掇得了的傻丫頭? 她分明把事情看得透透徹徹,言語往來之間,她竟連風險都給估算好了! 她腦子究竟轉(zhuǎn)得是有多快! 還有什么是她想不到的? “你不是沈羲!你不是!” 她指著她,顫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