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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理? 蕭淮既然透露出不愿與她結親的意思,她心照不宣地順勢為之就好。 畢竟就算這樣,她也沒有什么實際損失。 蕭淮是燕王世子,而她不過是韓家的表小姐,連正經(jīng)的韓家小姐都不是,她是沒有資格在昭陽宮要求特別優(yōu)待的。 而她幾次氣忿頂撞,這便真等于是在逼著蕭淮給交代了。 這份迫嫁之心,無形中也顯得突兀起來。 眾人都在望著蕭淮。 蕭淮靜坐未動,最后居然只擺了擺手:“送客吧?!?/br> 第143章 竹籃打水 秋氏和文遠錚夫婦錯愕于他的寬佑,轉眼便就相互打著眼色往外撤。 怎么了結這事是韓頓的事,他們可萬不會傻到替宋姣出頭,跟燕王府過不去! 眨眼殿里便人去樓空。 賀蘭諄走到他跟前:“你怎么老愛跟自己過不去?” 蕭淮吃著鮮果,沒搭理。 “王爺已經(jīng)著人傳了霍究,他正在從定獄趕來的途中了?!?/br> 蕭淮捏了罐子里兩顆茶葉,好歹出聲了:“那恭喜你,又能看到我倒霉了。” 賀蘭諄正準備說話,門外便有侍官匆匆進來:“慈寧宮剛才來人在王府門口截住了溫大人,斥責他辦事不力,著禮部不得再在世子婚事上強行為之。 “方才韓家也來了人,催促秋二奶奶與宋小姐從速回府?!?/br> 賀蘭諄凝眉。 侍官又說道:“王爺還有令,請賀蘭大人著人去半路迎霍大人,著他不必來了?!?/br> 賀蘭諄的眉頭,立時皺成了蕭淮手里的茶葉團子。 沈羲拿著蕭淮的帕子想了想,然后又起身走到簾櫳下魚缸里彎腰照了照,看到嘴上蜜漬,方覺先前失了儀。 連忙掏絹子出來細細擦了,然后才又將他的帕子疊好放在案上,出了門去。 蘇言送她出王府大門。 正要致意上車,端禮門外卻恰好又迎來一路飛騎,揚起的輕塵都漫到沈羲這邊來了。 竟是七八匹架著駿馬的好手。 為首的更是一匹汗血馬,馬綹上鑲著只杯口大的赤金狐貍頭,而馬背上的人二十歲出頭,清矍俊朗,高挺鼻梁微勾,顯出幾分陰鷙。 這人到了跟前勒馬,目光自沈羲臉上滑過,然后與蘇言道:“府里出了什么事?” 蘇言沖他微微頜首:“小的不清楚?!?/br> 這人倒也沒多問,便就打馬直接入了王府。 沈羲好奇道:“這是誰?” 蘇言略頓,凝眉道:“燕王府定獄的司監(jiān)大人,人稱王府三驕之一的雄狐霍究,姑娘不認識?” 沈羲頓住。 霍究進了承運殿,門下解劍交了給侍官,然后進門沖燕王見禮。 “屬下收到消息便已趕來。將到門口如何又收到王爺吩咐撤回的指令?” 燕王點了塊龍涎香,丟進香爐里。 “你白跑一趟了。世子沒等你到來上刑,便已經(jīng)往宮里遞了給皇上請婚的折子。如今慌了手腳的是慈寧宮?!?/br> 說著他端著香盤轉過來,揚眉道:“他如今不但不必受罰,且還自行了了殘局。這回擊的手段,怎么樣?” 霍究微頓,垂眼道:“在屬下心里,唯有王爺堪稱真豪杰?!?/br> 燕王笑了笑,緩步走出珠簾。 到了王座下,他笑容卻忽而斂了。 “只可惜,他還是不夠像我?!?/br> 當日裴姨娘就說過,燕王府有“青龍白虎并雄狐”之說。 青龍是蕭淮,白虎是賀蘭諄,而這雄狐,就是執(zhí)掌五軍都督府刑獄“定獄”的霍究。 霍究是燕王從死人堆里救出來的。名字也是燕王起的。他一生只唯燕王之命是從,連皇帝他都不曾放在眼里。 他不像蕭淮這么生殺隨興,也不像賀蘭諄那么溫潤謙和,但他的兇殘卻無人能及。 他也不輕易與人有接觸,但落在他手里的囚犯,燕王交代過只留一只氣,那就絕不會有第二口氣出來。 只是他常年呆在京郊屯營定獄,因此沈羲還真對他關注不多。 她這邊回到府里,便著了旺兒上街留意燕王府與韓府消息。 而韓家這邊,宋姣回到府里便直接被迎到了安榮堂。 溫嬋早已從下人嘴里得知了經(jīng)過,見到宋姣時面色沉凝,雖沒說什么,但很顯然對這結果有些慍怒。 倘若宋姣能成為燕王府世子妃,不光是她女兒女婿的地位能跟著水漲船高,她這個外祖母也將錦上添花,沒想到她費了那么多功夫在禮部打點,卻還是沒談成! 蕭淮分明還拿了宋姣的香囊,可見是對那東西起了心的,只是究竟為什么又一口拒絕了? 而且為何在他出去一轉回來之后,竟然立馬就在那當口作出發(fā)動部下往慈寧宮遞折子的舉動? 她感覺他中途定是去見了什么人。 而這個主意,八成就是這人出的。 否則的話他根本多此一舉把宋姣送過去,而可直接往宮里遞折子! 她想不明白。 這個人會是誰呢?竟然想得出這樣以攻為守的主意? 皇帝才十歲,至今誰都還沒想到給他議婚這事,這個人究竟是怎么會想到利用皇室宗親單薄無靠這件事,直接反將宮里一軍的? 鄭太后當然吃不消他上折子給自己設套,這逼婚的事,便就讓他反手一招,眨眼間解決了! 等宋姣告退出去后她說道:“去打聽看看,蕭世子近來又新收了誰做幕僚?” 她這里算盤落空,宋姣心里又何嘗不恨? 回到房里呆坐了半晌,心里頭那股火還是旺旺的。 她素日話不多,也不愛拋頭露面,可這不代表她是個甘心受氣的人。 蕭淮她是不敢惹,人家挑不中她她也沒辦法怪罪,可他對她的渾然看不上眼,卻讓人覺得憋屈! 她姿色強人一等,才情自認也還不弱,他蕭淮就算各方面條件一等一,她也不見得半點配他不上。 被他視若無物地拒絕,這于她難道不是冒犯嗎? 他如果對她無意,那他要她的香囊做什么?如果對她有意,又為什么直言拒絕? 她這樣的條件,難道連讓他稍稍假以辭色都不值嗎? 但她也知道,就是再氣忿,她拿他也是沒辦法的。 誰讓他位高權重,高到足以藐視所有人呢? 可話說回來,倘若不是他擁有著這樣的身份,她又必對這世子妃位耿耿于懷? 一大早起來,沈羲便著珍珠去瓊花臺跟劉凌打聽王府消息。 這回劉凌倒是沒跟她打馬虎眼兒,直接告訴她蕭淮的婚事黃了,禮部也沒再拉著給他議婚的事不放。 下晌她去萬榮堂給沈若浦磨墨,又旁敲側擊地問了問朝上對蕭淮殺大同諸將的事還持何態(tài)度? 沈若浦也說早朝上再沒有人提及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