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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豈不是不想混了? “都是前兩日在校場比試的部份閨秀,皇上說,大周朝人才輩出,很應該借這樣的機會給門當戶對的閨秀與才俊賜婚。 “方才奴婢和旺兒一路回來,就聽了一路的鑼鼓聲和鞭炮聲呢!但是這下可慘了,來議婚的全都被賜了婚,姑娘您可怎么辦哪!” 元貝哀呼起來。 沈羲瞥了眼她,心下也暗覺驚奇。 當然能下校場比試的都是各方條件都不錯的女子,而據(jù)她所知前來沈府投帖的人家也很不錯,如此看來倒也大快人心。只不過也太巧了罷?一天連賜了八門婚——加上林霈這樁就是九門,小皇帝近來莫非很缺糖吃? “什么叫姑娘怎么辦?”裴姨娘走過來道,“這世上又不是再無男子。我看這樣挺好?!?/br> 沈羲眉頭又皺了皺。 不過這倒也是好事一件,如此她既無婚事之擾,且沈家還不必因為拒婚而得罪人,真是一舉兩得。 就是林霈那里…… “咱們姑娘也下了校場,還得了魁首,不知道會不會被賜婚?”珍珠忽然抖出這么一句。 沈羲聽到這里也不由把心往上提了提。別的都好說,上門的推掉便是,可唯獨這宮里賜婚,她卻是推都沒法兒推…… 第184章 何處下手? 屋里皆都靜了一靜。 除去沈羲私心里所擔憂的,賜婚這種事兒體面雖體面,但也得看安在什么人身上。 若是一向受寵的人家,那么賜婚的對象定然壞不到哪里去。便可算是錦上添花。 可若并不是在皇帝心里占據(jù)著重要位置,那么賜婚好不好,就得看運氣了。 沈家雖然略有起色,卻還遠稱不上得寵,做為維護著沈羲的珍珠她們,自然是寧愿她自己選個如意郎君嫁了,而不是任由皇帝亂點鴛鴦譜的。 “應該不會的?!睉{霜惴惴地道,“姑娘是魁首呢,倘若要賜婚,難道不應該從姑娘先賜起么?” 這種事哪里說得準?又沒有規(guī)定該誰先誰后。 但是沒有人反駁,畢竟鬧得人心惶惶地也不是什么好事。 “行了,去傳話吧,都近午了?!迸嵋棠镎泻羝饋?。丫鬟們便立時散開了。 元貝見得人全走了,便停在沈羲面前道:“已經(jīng)打聽出來了?!?/br> 沈羲隨即示意她跟著進內(nèi)房,在南邊榻上坐下,這才讓她往下說起來。 元貝道:“彌香和柳絮都是韓老夫人的陪嫁,昔年她們從張家一道過韓家的據(jù)說共有男女老少十八個。 “張家遇難那年,一批老的仆人偷偷地追隨南下了幾個,而后腿腳不便的留了下來,后來下落不明,想來也都已作古。 “彌香與柳絮原是韓老夫人跟前最小的丫鬟,后來隨著老的那些亡的亡,走的走,她們倆也憑著機靈成為了老夫人身邊的管事娘子。 “聽說前些年還是柳絮更得用,丈夫兒女都在韓家謀了好差事的。 “只是后來因為惹怒了老夫人,除去留在韓閣老院里當著差的大兒子外,柳絮與小兒子兒媳都搬到了莊子上。 “如今韓家的安榮堂,便是彌香為最老資格。在韓家里她有間兩進三間的院子,丈夫雖然不在了,但是女兒也在大廚房里當著二管事,兩個孫女都是韓家兩位姑娘跟前的大丫鬟。 “據(jù)說老夫人還曾經(jīng)起過放他們奴籍的心思,雖然沒有發(fā)話下來,但是這份恩寵估摸著也是不遠了?!?/br> 沈羲印象里的彌香柳絮還是昔年垂髫小丫鬟的模樣,更深的記憶卻沒有。 不過聽說隨去韓家的那批奴仆里還有幾個偷偷出來跟著南下的,心下又不覺安慰。 張家能有這樣的忠仆,也不枉張家歷代的仁厚之名罷? “你剛才說柳絮是得罪了韓老夫人被罰去的莊子里?”她問道。 “正是?!痹慄c頭,“奴婢打聽到,事情發(fā)生在約摸七八年前,正值韓老太爺還在病榻上時。 “具體也打聽不出來,只聽說那天夜里是柳絮伴著老夫人在老太爺房里侍奉湯藥,結(jié)果不知怎么的,半夜就讓老夫人給打了出來,翌日就趕去莊子了。 “如果不是那會兒韓閣老已經(jīng)在朝中任了要職,而柳絮的長子劉沁又在韓閣老面前十分得用,經(jīng)韓閣老出面作了保,不然恐怕一家子都全被趕出府去了?!?/br> “韓家老太爺?” 聽到這里,沈羲忽然挺起了腰背。 韓家老太爺韓若矩,在溫嬋這五十年人生里可扮演著不輕的角色。 但是因為已故的緣故,沈羲也一直未曾關注過他生前。 柳絮竟然是在他病榻前得罪的溫嬋,那究竟是因為什么事?是與韓若矩有關? 柳絮能夠在溫嬋身邊呆上這么久,而且還如此得用,可見不會是個莽撞的。那她為何會在老了還惹怒上溫嬋? 又或者,她惹怒的是韓若矩,溫嬋只是代為發(fā)落? 可是不管得罪的誰,柳絮都沒有沖動行事的道理。 除非是入了誰的坑。 而這個挖坑給她的人,彌香倒是占了大半的嫌疑。 畢竟柳絮在的話彌香未能獨攬大權(quán),而柳絮走了之后,她如今便平白少了個對手。 這么說來,倒是可以初步推斷彌香與柳絮之間是有嫌隙的。 哪怕不是彌香挖的坑,柳絮如今與她地位懸殊,相形之下沒仇也能變成有仇。 “能接近到柳絮么?”她問道。 元貝凝眉搖頭:“這恐怕有些難。 “韓家莊子里全是韓家的人。柳絮帶著家小在那里務農(nóng),輕易也不出來。咱們便是能進去,多半也不能使她卸下提防?!?/br> 這倒是實情。 即便柳絮被罰在莊子里,可她畢竟還在受著韓家恩沐過活。 何況還有個長子呆在韓頓身邊。所以即便是失勢日子也苦不到哪里去。 她又是在溫嬋身邊呆了幾十年的人,溫嬋什么手段,她多少得顧忌著,既有這諸般牽絆,要想使她吐露出些什么便不太容易。 但是,她卻預感這條線于她來說又是極為有用的。 畢竟這倆人可都是伴隨溫嬋五十年過來的,說不定有些陰私連韓頓他們都未必知道,但她們倆卻知道。 就比如她當年殺死張盈這件事,她溫嬋肯定不可能從頭至尾是自己一個人辦下來的,總得有些事情需要人去辦罷? 就算當年什么把柄也沒落下,知情的人說不定也早就被她給除了,可是這么些年里,彌香她們真的什么痕跡都察覺不出來? 她問她討血玉鐲的時候她都還失過神呢。 “這兩個人,你和旺兒都想辦法幫我盯著。要用錢的地方便跟珍珠吱聲?!彼淮?。 元貝應下來,但略想之后她還是問:“奴婢斗膽問一句,姑娘與韓家是不是有什么過節(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