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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疼! 她慣性地往腕上的血玉鐲摸來,然而觸感的異樣使她忽然察覺,血玉鐲也早已經(jīng)被沈羲討了回去! 她心內(nèi)陡顫,對他的話竟是沒顧上回應(yīng)。 韓凝見狀,又站出來解圍:“大哥的話我們記著了。敏姐兒這邊我也會注意的。老太太應(yīng)是累了,不如我們先退下罷?” 韓頓看看她,點(diǎn)點(diǎn)頭,隨即出了去。 到了門下叮囑了她們幾句,彼此才又分路。 韓凝與秋氏她們也在院門外分了道,走到廊檐下頓了會兒足,忽而也折身往韓敏屋里走來。 韓敏著實也被溫嬋先前的模樣嚇到,也吃不準(zhǔn)究竟是自己口無遮攔而闖了禍還是因為沈羲讓轉(zhuǎn)達(dá)的那番話引起,這里剛惴惴地進(jìn)房坐下,韓凝就進(jìn)來了。 “把事情原原本本說給我聽!”她不假辭色。 當(dāng)著親jiejie的面,韓敏已無法回避。這里支支吾吾把話照吐出來,竟是半個字也未曾再隱瞞。 韓凝聽完之后也未能說出話來。 沈羲話里的意思似乎很明顯,就是在借韓敏的口告訴韓家以及提醒溫嬋,她昔年曾經(jīng)殺過人,而那人如今又回來尋仇來了! 而如果沈羲不是故弄玄虛,那她的意思更可能是說她就是那個曾經(jīng)被溫嬋所殺的人…… 作為一個活了六十多年的內(nèi)宅主母,手里沾上一兩條人命倒不算什么稀奇的事。 可是倘若沈羲的命有那么賤,可以隨隨便便殺去忽略不計,溫嬋何至于驚成那樣? 而且沈羲那一身的氣度風(fēng)范是哪里來的? 如果她真是那只來索命的“鬼”,那也是一只非同尋常的“鬼”! 而她分明是個活生生的人,怎么會是鬼呢? 關(guān)鍵是,這“鬼”究竟是誰? “二姐,我是不是闖大禍了?”韓敏忐忑地站起來。 韓凝捏捏她的手,說道:“怎么又在外針對人家呢?你有幾斤幾兩你自己不清楚么?你日后若再不改改,大哥回頭罵起你來,我可不會再管你了?!?/br> 韓敏低頭抿唇。又惴惴道:“那燕王府真有這么厲害嗎?連我們韓家都比不上?” 韓凝沉了口氣,起身道:“論起實力,燕王府當(dāng)然是我們比不上的。 “但是先帝既然能放心讓燕王在京師建府,并且甘心授予他那么大的權(quán)力,必然暗里有所牽制。 “不然的話不光是太后皇上不安心,畢太傅也不會放心的。 “所以只要我們一心忠君為國,替太后和皇上著想,沒有什么好怕他們的?!?/br> 韓敏點(diǎn)點(diǎn)頭。 說到這里韓凝頓一頓,又似自言自語地道:“燕王當(dāng)初既有與先帝共謀大事的志向,又怎么會對乾清宮那把龍椅不感興趣? “他安于燕王的身份,當(dāng)然有可能是謹(jǐn)守君臣本分。但也有可能,是想得而得不到?!?/br> 說完她垂首抿唇,又將下文戛然止住。 韓敏似懂非懂,并不知她究竟在說什么。 “這件事再也不要往外說了。世上哪里有什么鬼呢?沈羲不過是故弄玄虛而已。你就當(dāng)沒有這回事,知道嗎?” 韓凝話鋒一轉(zhuǎn),又叮囑起她來。 韓敏重重點(diǎn)頭。 韓凝這里卻是直到走出門,雙眉還未松開。 大半日的游走也使人乏。 裴姨娘著人抬來熱水,讓沈羲泡澡。 內(nèi)心的愉悅又或者是熱氣的熏騰,使她臉上紅霞久久未退。 她靠在桶壁上出神。 他話說得堅定,已然沒給自己留退路。 婚約她解除不了,仇她也要報。 在吃茶的那刻她已經(jīng)打算好,如果他直言這件事不妥,那她便就繼續(xù)徐徐圖之,伺機(jī)再動,總之盡量不給他招來麻煩便是。 但他既然這樣說了…… 她掬了把水拍在臉上。 從前她滿心滿腦子全是復(fù)仇,看不到別的,如今卻已被他強(qiáng)勢擠進(jìn)來占去一半。 如果她不是赫連人倒罷了,偏巧她是,于是與溫嬋的交手便不能等閑視之。 但他在沉默之后還是那么果斷地告訴她,足見是打定了主意。 她竟不知自己哪里來的運(yùn)氣,能在當(dāng)初那么危險的時候遇到他…… “姑娘,戚嬤嬤回來了?!痹愒诤煓上碌馈?/br> “知道了?!?/br> 她潑了捧水在肩上,立時起身穿衣服。 再出來時,戚九已經(jīng)在房里等她。 一看到她,戚九便說道:“姑娘把韓敏給打了?” 她點(diǎn)頭:“還讓她帶了話回去來著?!?/br> “難怪了?!逼菥沤又f道:“溫嬋氣得翻起了白眼,而且還準(zhǔn)備發(fā)話給韓頓,讓他尋沈家替韓敏出頭。 “不過世子居然先下手為強(qiáng),搶在韓家動手之前,把韓敏在韓頓面前給告了一狀。 “韓頓剛才把跟著韓敏出去的下人全都審了一遍,下人們吐了實話,說是她先辱罵的姑娘,于是剛剛在溫嬋屋里把韓敏給訓(xùn)了?!?/br> 沈羲心里泛暖,微頓又道:“那韓家如今怎樣?” “只溫嬋稱不舒服,別的人沒有什么動作了。” 第224章 再添把火 沈羲交疊著手沉吟。 倘若不是張盈在鄉(xiāng)野里的那一伸手,溫嬋不是病死就得繼續(xù)被繼母與弟弟欺凌。 之后即便能夠闖出一條路來,那也絕不是如今這般,而即便是混好了,也更不知要多走多少彎路。 是遇見了她張盈,她才有了后頭的錦繡人生,因此說張盈于她有大恩也不為過。 她溫嬋膽敢把自己的恩人殺了,是活該遭天打雷劈的,她會不害怕? 韓敏那話帶到,她必然就坐不住了,讓韓頓來尋她的晦氣不過是面上的。 她既然已嚇得翻了白眼,又豈還會容她在眼前晃悠? 她勾唇淺笑,又望著她道:“你不是會刻木偶嗎?你刻幾個女娃兒出來給我,再添把火。” 戚九雖不知其意,但照做不提。 沈羲這里略想想,又喚來珍珠:“去盯盯萬榮堂那邊,看看老太爺會不會有什么動靜?!?/br> 韓頓到底是朝堂上混的,格局不可能只有溫嬋那么小,他對沈若浦下手的可能性不大。 對于這個人,沈羲還沒有看透,也沒有機(jī)會看透,但她得防著他也遺傳到了溫嬋的狹隘。 不過,他也不會太過張狂,頂多也就是在某個事上拿捏拿捏他罷了。 只要不成心針對,那她倒不在意,沈若浦為人忠厚,也得遇些事情,學(xué)著油滑些才是。 翌早珍珠帶回的消息是一切如常,沈若浦出去應(yīng)酬,直到子夜才回來。 不過早上還是著孫姨娘來問了問沈羲與韓敏那檔子事,想來韓頓雖然沒曾動什么陰司,但憑借如今沈家的人脈,消息還是會漏到他耳里。 “那韓家姑娘也太張揚(yáng)了些?!睂O姨娘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