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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樁,也不能說咱們家日后就一路太平。 “沈家不比世家,但沒有軟骨頭,咱們盡人事知天命。” 沈羲本來還擔(dān)心以他優(yōu)柔的性子或會責(zé)怪她給沈家?guī)砺闊?,但到這里心里也不由涌起陣暖意。 果然沈崇信夫婦的仁厚不是白來的,沒有他的胸襟,又哪里養(yǎng)得出那樣的兒子? 這幾天她果然就安心幫著黃氏打理起家務(wù)來。 賀蘭諄收到書塾里送來的消息時是在沈羲著人送信的翌日下晌。 他在玉闌殿里支頤思索半晌,招來侍官:“沈家兩位大人什么時候到任?” “據(jù)說沈崇義大人五日后將到京,沈崇光大人要晚些,大約得十來日后?!笔坦俚馈?/br> 賀蘭諄望著窗外黃葉,沒再說什么。 沈崇義與沈崇光這幾日都已先后到府了。 作為長子的沈崇義已經(jīng)年近不惑,身材有些發(fā)福,但是眉眼和善,對小輩們也很寬厚,沒有什么脾氣。 裴姨娘說他似老太太吳氏,而性情應(yīng)是隨了沈若浦,父子倆都對自己家里人狠心不起來的那種。 他將入兵部任職郎中。 而沈崇光入禮部任職員外郎。這是韓頓臨時從自己所轄的禮部下屬摳出來的一個職缺。 正因?yàn)轫n頓自己管著禮部,所以這也是沈羲比較關(guān)注的一點(diǎn)。 禮部屬員必然全聽著韓頓的,沈祟光若去那里,必須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沈崇光個性較沈崇義較為外放。 他們紛紛前去見禮的時候,他個個都問了幾句話。 沈羲上前見禮的時候他側(cè)著腦袋多看了她兩眼,那目光里不是猜疑不是探究,而是并不掩飾的好奇。 許是不明白她怎么就讓蕭淮給瞧中了? 不過不管怎么看這目光倒是都讓人感覺不出惡意。 第295章 年輕太后 對沈嫣也沒有什么特別的,指摘不出什么錯處,對庶出的女兒確是親厚和藹了幾分。 但冷靜想想,這四姑娘沈蘅自小跟在他身邊長大,情分不同些卻也正常。 說完話他便著人搬出一堆的手信來,讓沈蘅的生母喬氏發(fā)給眾人。 喬氏先發(fā)給沈羲,堆著笑想要來拉她的手,被沈羲不動聲色地避開了。 發(fā)到沈嫣這里,喬氏本來笑微微的臉上忽然就多了些局促。 沈嫣斜眼冷笑了聲,她就更加無措起來,二十幾歲的婦人,頭低著,生生拗出了幾分楚楚可憐。 沈羲推了沈嫣一把,沈嫣這才接下。 這邊廂沈崇義臉色已經(jīng)不那么好看。 沈羲笑著道:“多謝三叔還惦記著咱們,舟車勞頓,您也累了,我們就先告退?!?/br> 出來后她直接拉著沈嫣到了抿香院,沈嫣眼圈已經(jīng)紅了起來,手里的東西也咚地砸在地上。 “我雖然沒有個好娘,卻也不吝要這么個不要臉的狐貍精來當(dāng)?shù)摹竽铩?!如果不是她,我也不見得落到今日這步田地!” 說完她遂伏在案上哭起來。 沈羲知道她是氣話,等她發(fā)xiele會兒才說道:“出了這個門,可就再不能這樣了。 “你當(dāng)著他的面跟她擺臉色有什么好處呢?回頭吃虧的還不是你?你好歹也是活過一遭的人,怎么還看不透?” 沈嫣聽到這里哭聲靜下,半刻后抬起頭來:“道理我都懂。但是我母親畢竟是敗在我手里的。 “眼下看到她這么風(fēng)光,日后這三房便是她的天下,我心里又如何平靜得起來? “我不會了,我知道他們同聲同氣,我也改變不了什么的?!?/br> 說完她把眼淚擦了,就著她的妝臺整起妝來。 沈羲其實(shí)還想說兩句什么,想想又還是咽下去了。 這喬姨娘一看就不是個省心的,如今正室沒了,這一回來又哪里可能消停得起來? 憑她也是插不得手的。 韓家這里,韓頓已被下旨奪情,出了溫嬋七七之后便將回朝理政。 因這回還是畢太傅也出面請旨,因此士子們倒沒有什么太多反響。 一則溫氏畢竟還有被褫奪誥命的事情在前,百姓議論并沒有并壓下,對溫氏的死未免懈怠。 另則韓頓貴為首輔,又且年輕有為,如今大周正百廢待興,真讓他突然辭官丁憂顯然也于朝堂不利。 于是這些日子他便一門心思料理起喪事來。 作為承重孫,他自然擔(dān)起了所有職責(zé)。韓建彰反倒只能打打副手。而女眷這方面則以穆氏為主。 穆氏原本就已經(jīng)掌上了中饋,如今溫嬋已死,唐氏又早已退居后院吃齋禮佛,她這位首輔夫人便當(dāng)仁不讓成為了韓府新的當(dāng)家主母。 “太太,宮里太后著人送來了一桌齋席?!?/br> 穆氏正在廡廊下吩咐婆子下去辦差的時候,丫鬟明珠便就匆匆過來稟道。 如今溫氏歿了,韓頓的父親也早就過世,府里如今便尊唐氏為太夫人,尊了她穆氏為太太。 她轉(zhuǎn)身在廊下定了定,半刻才道了聲“好”,迎向前院。 到了垂花門下秋氏已經(jīng)在與慈寧宮太監(jiān)周福安說話。看到她來了,忙迎上道:“周公公還有話傳達(dá)。” 周福安臉上堆滿笑走過來,掏了封封好的信箋給她:“齋席已經(jīng)送去靈堂了,太后這里有旨傳給閣老,閣老忙著,小的便就只好請夫人轉(zhuǎn)交。有勞了?!?/br> 穆氏看了他一會兒,揚(yáng)唇接過來:“好?!?/br> 夜里韓頓回房,看到小圓桌上擺著封封好口子的信箋,拿起來看到那字跡,便就立時抬頭看向正替他鋪床的穆氏:“這誰放的?” “我放的?!蹦率献哌^來,溫聲道:“周公公說是尋不到你,就托我轉(zhuǎn)交了。你快看看吧,說不定有什么要緊的事。” 說完她頜了頜首,便就退出去了。 韓頓直到她消失在房門外,這才收回目光,對著燭光靜默起來。 冬月里夜色如水。 一騎馬兒趁夜到了宮門下。 韓頓入了午門,將馬遞了給侍衛(wèi),直接奔往了乾清宮。 鄭太后正帶著小皇帝在薰籠旁翻史書,小皇帝悶不吭聲,殿里只有鄭太后不緊不慢的聲音。 韓頓隨著周福安進(jìn)了簾櫳,跟眾人擺了擺手,然后便就輕輕咳嗽了兩聲。 母子倆皆抬起頭,鄭太后抱怨道:“紹逸你快來,還是你有辦法,來教教慎兒?!?/br> 小皇帝將嘴唇抿成一條線,垂了頭下去。 韓頓走過來,半蹲著看了看書的內(nèi)容,然后似笑非笑望著她:“真是讓我來授課的?” 鄭太后頰上微紅,拉起小皇帝道:“福安,帶皇上去就寢?!?/br> 周福安走進(jìn)來,躬著身來扶小皇帝。 小皇帝將手一甩,默不作聲自己走了。 韓頓依禮躬送到簾櫳下,望著那小背影沉默。 鄭太后走到他身側(cè),抬頭望著他側(cè)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