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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了小的。 “小的就教她如何施為,她們拿到‘遺書’后還送來給小的瞧了瞧,小的又呈給我們老爺瞧過,就挑中了昨兒夜里下了手……” 滿殿的人都徹底安靜不下來了! 鄭太后定立在珠簾后,隔了許久才將目光轉(zhuǎn)向韓頓,韓頓面色沉靜,但攏在小腹前的雙手拇指卻捻得發(fā)了白! “簡直一派胡言!” 文遠諍怒沖到蕭淮跟前:“誰能證明這番話不是世子你唆使他做的偽證?!文某人何至于因為受幾句訓斥便就對沈家懷恨在心?世子這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蕭淮看也沒看他,直接朝角落里已經(jīng)只等下旨宣判的左清輝勾了勾手指道:“當著皇上和韓閣老的面,你來說說是不是真的?” 左清輝吞咽著唾液,再吞咽著唾液,平整的地板上,不過二十來步的距離,他一路打了好幾個踉蹌。 到了蕭淮跟前,他簡直整個人已然如篩糠了! 第313章 蠻力最強 “左大人,別忘了,皇上還沒下旨處決你呢!”韓頓道。 蕭淮冷笑:“左清輝,你若敢說謊,那么除去冒犯天威這一樁之外,可還得加上欺君二字!” 左清輝額上汗如雨下,人也跟著左搖右晃起來。 他粗喘片刻,忽然抬頭將目光定向了文遠諍:“文大人,我這可都是為了你!” 文遠諍倏然色變,怒斥道:“左清輝你說什么鬼話!” “我與沈家無怨無仇,若不是為了你,又怎么可能會對紀氏下手?”左清輝兩眼直勾勾地望向他,聲音像從喉底深處爬出來,“文大人,你得救我呀!” “這跟我有什么相干!”文遠諍有點慌,急急地扭頭去看小皇帝,又去看珠簾后的太后。 左清輝卻一把抓住他的手:“怎么跟你沒關系?難道不是你授意我去尋的胡維,讓他選在今日早朝彈駭沈崇光?! “不是你說干脆把紀氏殺了讓她留下‘遺書’來讓沈崇光難以翻身?! “整件事里我能得到什么好處?我還不全是為了替大人行報復之事!” “文遠諍!你好大的膽子!” 杜嘉大步過來:“你身為堂堂三品大員,居然暗中唆使他人謀人性命誣告同僚?!——皇上!至如今真相大白,文遠諍罪無可恕,臣請奏將其交由刑部從嚴懲處!” “皇上休聽左清輝一派胡言!微臣與紀氏一案絕無關連!” 文遠諍撩袍跪下,反手指著左清輝道:“臣與沈崇光職位相隔幾級,怎可能發(fā)生沖突?左清輝身為沈崇光上司,屢有摩擦,這個沈大人應該心知肚明! “如今紀氏一案真相大白,沈大人既是冤枉的,臣便恭請?zhí)蠡噬显缱鼍駬瘢瑢词掷K之以法,以還沈大人清白!” “這可有意思了!” 沈羲笑起來:“方才家叔說自己是冤枉的,文大人和韓閣老卻堅持不信,非讓我們找出證據(jù)來證明他不是冤枉的! “現(xiàn)如今我們證據(jù)有了,文大人說自己是冤枉的,那也得有證據(jù)! “家叔也是禮部的人,文大人也是禮部的人,相信韓閣老手里這碗水總會端平!” 文遠諍扭頭望著她,五官都已經(jīng)氣扭曲起來! 韓頓面色陰寒,說道:“茲事體大,豈可當廷裁決?都察院何在?!” 韓縉站出來。 靳宵譏笑起來:“原來都察院還有人在!沈大人被圍攻的時候沒一個吭聲的,我還以為仗著韓閣老的臉面,都缺席回去暖炕頭了呢! “合著您韓閣老不發(fā)話,文官里頭連個站出來盡職的都沒有!韓閣老,您這官當?shù)猛νL??!” 韓頓沒吭聲。 韓縉一笑,說道:“靳將軍誤會了,倘若沒有上司發(fā)話,下級衙門跳出來多嘴那才叫做沒有規(guī)矩。 “正如沈姑娘所說,我們好歹也是科舉進士出身,那總也得有進士的姿態(tài),總不能拿自己跟憑蠻力上位的相比。” 靳宵要怒,蕭淮看了眼他,望向韓縉:“沒有我們這些憑蠻力上位給你們打下的江山,韓大人如今還只是大秦皇室下一個五城營指揮使的后代,韓閣老還在燕京張家當著他的龜孫子! “這金鑾殿上,恐怕連你們提鞋的位置都沒有! “萬千將士們犧牲的血rou不是讓你們這些人輕描淡寫地歪曲的! “戰(zhàn)爭才結(jié)束十三年而已,許多死去的將士興許還并未化成枯骨,我們這些憑蠻力上位的人的父輩,哪個不是披傷帶血撿回來的命? “一個不懂得尊重功臣的朝堂,屠刀遲早也會架在你們脖子上!” 韓縉臉氣得發(fā)青,但在他這番看上去并不盛氣凌人的話語之下,底氣又一泄到底。 小皇帝兩手撫著膝蓋,五指卷了又伸,伸了又卷。 沈羲望著韓頓,韓頓陰寒的臉在看殿外,微瞇的兩眼讓人看不出深淺。 “啟稟太后,皇上!” 這個時候,沈若浦領著沈崇光兄弟跪了下來:“老臣忠心耿耿,對朝廷從無二念,今日一世清名險些毀于賊人之手,還請?zhí)竽锬锱c皇上體恤!” 蕭淮目光轉(zhuǎn)向上方,一字一句道:“文遠諍與左清輝狼狽為jian合謀殺害三條人命,并且誣告同僚其心可誅! “沈家有救駕之功,卻平白無故遭人陷害!倘這二人不死,實難令臣等心服!難令忠于朝廷的忠臣賢臣心服,更難以令天下百姓們心服!” 簾后鄭太后望著地下站的這一片,半晌道:“傳旨!左清輝罪無可赦,秋后行刑,其家人發(fā)配嶺南。至于文遠諍,到底于朝廷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就留他一命,革職查辦吧!” “文遠諍功難抵過,必須死!”蕭淮道,“皇上還未親政,太后可不要開了這個姑息佞臣的先例!” 鄭太后臉色明顯沉下。 蕭淮昂首立在殿中望著她,從頭到腳沒一點退縮的樣子。 六科給事中跳出來指著他:“蕭淮你敢威懾太后!” 蕭淮向他走了兩步,冷笑道:“都察院不是說我們是憑蠻力上位的么? “既然你們憑墨水上位,我們憑蠻力上位,可見是對等的,那我這么做有什么問題? “我蕭淮什么都不強,就是蠻力強!” 對方再無二話,縮著脖子退進了人群。 大殿里開始進入死寂。 除去蕭淮行動時帶起的衣袂聲,以及偶爾傳來的燕王剝核桃的畢剝聲,其余再無聲音。 鄭太后靜默片刻,長吸氣道:“賜死文遠諍,秋后決。沈愛卿一家受委屈了! “韓縉言語有失,著罰俸三月! “我大周將士的功績不容任何人玷污,世子說的對,沒有他們的犧牲,便沒有我們?nèi)缃竦奶剑?/br> “大家應該時刻謹記先帝的遺訓,謹守本份輔佐皇上,使得我們大周江山萬年昌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