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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熟?十幾年前,滿大街的不都是!” 柳夢蘭沒好氣。 瞥了眼她們,他晦氣地自抽屜里拿出紙筆開方子,一面恨恨地道:“要不是皇帝沒用,讓拓跋人鉆了空子,老夫今日還能躲在這種地方茍且偷生?! “——五十兩銀子!拿來!”寫完后他啪地將方子拍在她面前。 “這么貴?”沈羲凝眉。一張方子五十兩銀,夠他一個人吃喝一兩年的了吧! “你值得這個價錢!” 柳夢蘭冷笑:“一個赫連人居然能夠堂而皇之在京師行走,而且還渾身錦繡,養(yǎng)著這么多高手,可見混得不錯。 “老夫雖然怨恨大秦皇帝,卻也瞧不起認(rèn)賊作父的孬種!五十兩銀子一點都不貴!” 戚九站在旁邊,目光有點冷。 沈羲卻笑了:“我可沒有說過我是赫連人?!?/br> “是拓跋人那就更好了!”柳夢蘭冷臉道:“看模樣你家里也是當(dāng)官的吧?如今天下都是你們的了,還在乎這五十兩銀子?” 沈羲笑道:“柳大夫把赫連人和拓跋人輪番這么罵,怪不得只能住在這寒窯?!?/br> “你是不是想說我怎么不怕人滅了我?” 柳夢蘭冷笑:“小皇帝如今路都沒走穩(wěn),他們有心思來對付我一個平頭百姓? “罵他們的人多了去了,你要是想替朝廷殺我,早就殺了,還會等到現(xiàn)在?” 沈羲笑而未語。 接而拿起這方子來看了看,她說道:“不知道柳大夫看出來我哪里不足?” 柳夢蘭一把將方子奪回去:“你體質(zhì)尚可,沒有什么大問題!但我這方子能讓你固本培元,讓你頭胎順利生產(chǎn)一點問題也沒有!” 沈羲臉色沉下。 戚九怒道:“胡說什么?!我們姑娘還是閨女!” “就算是閨女,照年紀(jì)來看也快了?!绷鴫籼m聳了聳肩說道。 “婦人頭胎可無異于跨鬼門關(guān)!五十兩銀子保你一條命,這怎么著都劃得來不是?! “而且我還可以奉送你一份后宮專有的閨闈養(yǎng)生秘籍,保你五十歲還能生孩子!” 他又自抽屜里拿出張紙來揚了揚。 戚九想劈死他! 沈羲略靜默,卻笑道:“的確是劃得來,但這五十兩銀子我卻不能白出。 “畢竟我也得等到生過孩子之后才能知道你這方子有沒有是不是? “所以柳大夫想賺我這五十兩銀子,那就須得跟我回去當(dāng)人質(zhì),直到這方子見效之后為止?!?/br> 柳夢蘭將方子護到懷里:“那你想都不要想!我怎么可能上你的當(dāng)?!” 戚九啪地一掌拍在書案上! 沈羲笑道:“柳大夫不從,那我就只好用強了?!?/br> “少拿這套嚇唬我!” 柳夢蘭瞪了眼戚九,接著把手畔的柴刀也啪地拍在案上,冷笑道:“老夫手無縛雞之力,若無點自保的本事,還能活到現(xiàn)在? “大不了我就先死給你們看! “不過我想你們專程跑到這里來,總不會真的只想要老夫一具尸吧?!” 沈羲被這無賴倒弄得有些啼笑皆非起來。 想了想,她說道:“聽說柳大夫得罪的人不少,既然你也知道我要的不是你的命,那你為什么不肯跟我回去? “至少我可以保你衣食無憂,也強過如今這樣驚弓之鳥的日子。” “給我砸!剩下的給我去把他拖出來!” 恰在這時門外傳來粗鄙的聲音,透過沒有窗門的窗戶看過去,只見一個穿著葛衣的粗壯漢子帶著十來個打手驀然出現(xiàn)在院里! 看到院里的吳騰他們,漢子們頓了頓,但緊接他卻撩唇笑起來:“看來咱們來遲了,讓人給搶了先!兄弟,哪家的?” 為首的漢子把吳騰同樣當(dāng)成了來尋釁的打手,跟他打起招呼來。 沈羲微笑望著柳夢蘭:“真是說曹cao曹cao到。” 柳夢蘭早已經(jīng)額上冒汗,站身立在屋中央,急得往屋里四處左顧右盼起來。 他忽然定住,冷眼瞪著沈羲道:“你們是一伙的?!” 沈羲嘆道:“不是。事實上我也想知道柳大夫究竟得罪了哪些人?” 第323章 最慘是誰? 說真的,要不是戚九說他是太醫(yī)武梁,她真會以為他是個江湖騙子。 哪個當(dāng)大夫的會被人追著打? 柳夢蘭望著窗外,甩袖道:“我一半老頭子,能得罪誰?這是附近地頭蛇! “老夫不給他們看病,他們押著我去,有時候為了泄忿,我就會在藥里下點巴豆什么的,運氣不好,被人發(fā)現(xiàn),他們就會尋上門來!” 沈羲愣看了他半晌,說道:“柳大夫能囫圇活在現(xiàn)在可真不容易?!?/br> 柳夢蘭渾不以為然。咬牙半晌,他轉(zhuǎn)而怒望她道:“除了跟你走,我還有別的選擇嗎?” 沈羲沉吟,正色道:“我只是正經(jīng)想請柳大夫回去做家醫(yī)。倘若你實在不愿走,我真不會勉強?!?/br> “家醫(yī)?”柳夢蘭瞪她半晌,然后道:“也看在你是阿綏帶來的份上,也不是不行?!?/br> 沈羲揚眉。 “不過每月薪酬得二十兩銀!而且我只管醫(yī)病,不管害人!還有,我不是誰的病都看的,除了你,沒得商量!” 沈羲微頓,笑道:“把那句‘除了你’,改成‘除了你的人’,以及加上一句‘只能并且必須聽命于我’,二十兩銀子沒有問題。 “還有,你剩下半輩子的安穩(wěn),我也可以包。” 柳夢蘭低頭默了默,再迷朦地看看戚九,咬牙道:“成交!” 沈羲使了個眼色給戚九,戚九走出去,院里很快就傳來吳騰他們幾個施展腿腳的聲音。 柳夢蘭在窗前咬牙切齒盯著被打得哭爹叫娘的那伙人,也跟著在屋里罵起了娘! 沈羲扭頭望著他,說道:“武太醫(yī)為什么還留在京師未走?” 陡然聽到這稱呼,柳夢蘭頓了頓,回頭望著她道:“你有備而來?” 沈羲笑道:“我要找人進府,當(dāng)然要弄清楚再下手。” 說著她重新坐回去,接著道:“我要是猜得沒錯,永定年間的太醫(yī)武士薊應(yīng)是武大夫的長輩?!?/br> 柳夢蘭聞言也坐了下來,凝眉打量著她道:“你到底是誰?你還知道家叔?” “令叔于千金內(nèi)科上是把好手。據(jù)說永定皇帝的嫡長子在胎中不穩(wěn),險些不保,當(dāng)時就是令叔保住的?!?/br> “沒錯?!?/br> 柳夢蘭咬了咬后槽牙:“永定皇帝的嫡長子也就是后來的秦靈帝。早知道他這么沒用,當(dāng)初家叔讓他死在腹中就好了! “換個人坐坐皇位,興許還不至于如此下場! “我武家世代受人敬仰,要不是因為亡國,我何至于過著這般老鼠過街人人喊打的日子?!” 沈羲道:“那武大夫為何不離開京師謀生